第四章:算命
從我們家不幹飯店后,家裡恢復了以前生活的愜意,父母又有很多的時間陪我了,而且幹了一段時間的飯店,我們家裡有了一些存款,也算是改善了生活。
每天父母下班后就到學校接我回家,然後做可口的飯菜,父親吃完晚飯總會下去和樓下的叔叔伯伯一下下棋打牌,而母親則陪著我做做題,看看電視。
夏天悄悄的到來,來的不僅是炎熱,還有小學的升學考試,我要參加考試升入初中,父母並不擔心我的成績,因為我六年級一直是年級第一,唐曉晴轉走的緣故,再也沒有人能和我一較高下。
伴隨著陣陣蟬鳴,我走出了考場,父母早就已經等在外邊,像我父母一樣,好多學生的家長也是不畏炎熱,等候在考場外。
「兒子,考的怎麼樣啊?」我父親看著我滿面的笑容,不由自主也高興的問我。
「肯定很輕鬆啊,你兒子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所有的題目在我看來都簡單的不行,要不是不能早交卷子我早就出來了。不能早交卷子這個規定不是學校定的,而是我母親給我定的,要求我做完了就檢查,檢查到考試結束才可以交卷,這真的是項折磨人的規定,我通常都是坐著發獃。
「今晚犒勞犒勞我兒子,說吧,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肉,只要是肉都可以。」從小我就是食肉動物,而且從四歲開始吧,逐漸厭惡吃水果青菜,尤其是水果,更是沾都不願意沾。
「那好,今晚就給我兒子做老爸最拿手的紅燒肉。」
「好耶,我最喜歡吃紅燒肉,還有今晚你們別管我,我要吃個夠。」平時父母總是限制我的吃喝,不讓多吃,這使我不能過癮,總是意猶未盡的。
我的暑假從今晚正式開始,小學升初中的假期可是長達兩個月,這兩個月我真的能玩瘋。
吃飯時,果然父母沒有限制我,我自顧自的將紅燒肉塞進嘴裡,無暇跟父母說話,這時我母親的手機響了。
「喂,姐,吃飯了嗎?我們正在吃啊,嗯他說考的不錯,他一貫都是說不錯。」我知道一定是大姨打過來問我的考試情況的。
「明天?明天正好周六啊,有空!去爬山?會不會太熱?」我母親有些猶豫的看著我父親和我。
「媽,不熱,這哪熱啊,咱們去。」我也顧不得吃肉,生怕母親猶豫后回絕大姨,急忙搶著說道,小孩子只要為了玩,沒有什麼是不能克服的。
「那行,明天早上咱們文化廣場見吧,爬山熱,得多帶點水。」見母親答應下了大姨,我高興的不得了,明天可以出去玩了。
「你大姨叫咱們明天一起去爬青雲山,本來我還想著這麼熱的天爬山肯定熱死了,不過你既然想去,那咱們就去玩吧,反正多出出汗也是好的,今晚早點睡覺,養精蓄銳,明天去爬山。」
青雲山是我家旁邊的一個旅遊景點吧,山不算很高,不過卻在這一帶比較有名,聽說山上一處道觀,許多人去求籤算命,至於準不準就不知道了,不過每逢節假日也是人多的不行,青雲山我還沒有爬過,一直在想怎麼爬山的我,激動的睡不著。相信大家都有這種經歷,就是遇到激動的事情,就十分的亢奮,躺下半天睡不著,滿腦子都想著那事,不睡也不感覺疲累。這也就是所謂的腎上腺素分泌過多吧。
小孩終究是小孩,朦朦朧朧中我終於睡去。不過確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我站在一處高台,這台高聳入雲,像是在天上一般,台下儘是山河,放眼望去,黃河滾滾,五嶽並立,風雲涌動,不一會卻又看不真切,總之景色之壯觀,無法用語言描述。
我身後忽然出現一男子,黑髮黑瞳,一雙眸子閃閃發光,刀割的面龐英俊瀟洒,像是畫里的人,面對著我一臉敬畏,忽然單膝跪下,「姜陽盼您…….」
「兒子,起來了,趕緊洗漱池早飯,咱們今天可是有活動的。」母親過來推著我叫我起床,我一下子醒來,不是很記得做了什麼夢。
早早吃過早飯,我們一家就來到了文化廣場集合,正如母親的計劃,我跟父親背了慢慢兩袋子的飲料,用母親的話來說就是,這麼熱的天,飯可以不吃,水一定要喝,所以水準備要充足。
一會大姨也帶著我表姐來了,表姐今天身著一身粉紅,說實話我感覺她不適合這個顏色,表姐穿一身粉紅色的衣服有一種很土的感覺。
「大姨早,表姐早。」所有親戚中,大姨應該是最最疼我的,所以我對我大姨也是十分的敬愛。
「聽說你考的不錯,只要感覺行就可以,我想著放假了,你姐又總是愛窩在家裡,正好咱們一起爬爬山,鍛煉鍛煉身體,而且聽說咱這個青雲山的道觀還是挺有名的,到時候咱們也可以算算命啥的。」
「姐,這都啥年代了,還信這個,都是騙人的玩意。」我父親當過兵,無神主義,肯定不相信算命一說了。
這次出奇的我母親沒有發表意見,只是看了看我,便思索著什麼,可能因為上次的回村還願,我再也沒得病,讓母親相信算命一說。
「管他準不準,咱們就是玩的,爬上山去,跟道長聊聊天也是好的,別管準不準,挺有意思就行唄。」我大姨倒是看得開,拉著我們姐弟興緻勃勃的就往青雲山山門走去。
凡是有個山,有個景,一般國家或者當地政府就會給保護起來,建立旅遊景點,我們這個小城市也就青雲山還算是個景點,所以成為政府大力申請旅遊城市的籌碼,整個山倒是沒怎麼裝飾,只是鋪上了石階,方便遊客登山,其餘的都沒動,保持著青雲山原有的樣子,從山腳往山上看,一個小道觀立在山頂。
買了門票,我一馬當先的沖了上去,要跟我表姐比賽,小孩子總是愛比賽,有一些好勝心,原本不喜歡戶外運動的表姐,也在我的帶動下,追著我向山上跑去。
七月份的青雲山,顯得鬱鬱蔥蔥,滿山的樹木,沐浴著夏日的陽光,一個個瘋長,綠油油的樹葉在風中颯颯作響,隨著逐漸的往山上走,並不感覺十分的炎熱,反而清風陣陣帶來舒爽。
母親的決定還是十分的正確,爬山流了很多的汗,這時水顯得無比的重要,還沒到山頂,我們帶的水和飲料已經消耗掉了一半。
「再努把力,咱們快到山頂了。」父親看著氣喘吁吁的表姐和母親,鼓氣激勵著,我倒是沒覺得一點累,笑著讓表姐快點來追我。
不一會功夫,我們就堅持到了山頂,雖然山不高,但是也算是我們這最高的山了,站在山頂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意味,看著我們整個城市,熟悉但是又新鮮,忍不住想要朝著山下大叫一聲。
青雲山上果然有一個小道觀,那時候我還並不分的清道觀和寺廟,只感覺全都是燒香算命的地方。青雲山這個道觀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只知道是個道觀,而且破破爛爛,好像隨便刮個大風就能把道觀掀翻的樣子。
之前聽說這裡挺火的樣子,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只有我們一行人,這樣道觀顯得更加冷清,沒什麼人氣。
「無量天尊,貴客來訪,師傅讓我請你們去內廳休息。」一個小道士,輕輕做了下揖,引我們走去內廳,這個小道士帽子都是歪的,好像是聽見有人來急急忙忙帶的帽子跑來觀外,顯然是天氣太熱,就沒帶帽子在休息。
道觀內也是破破爛爛,走進內廳,幾乎沒有什麼東西,只在正面牆上掛了三張畫,畫上是三個老者,前邊放一個香爐,然後就是一套破舊的桌椅,再無他物,可謂簡陋到了極點。小道士將我們引入正廳就退了下去。
我們爬山爬的也累了,就坐在凳子上休息,我抬著頭端詳著面前的三幅畫。
「咳咳,無量天尊,我昨夜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有貴客前來,就讓小童在門口等候,沒有怠慢諸位吧。」一個仙風道骨模樣的老者輕飄飄的走了進來,一身道袍甚是好看,比剛才的小童可高了好幾個檔次,這老者滿面紅光,鬍子花白,的確一副老神仙的架勢,跟電視里的道長相差無幾。
「沒有怠慢,沒有怠慢,道長好,打擾道長清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大姨站起來看著這麼個仙風道骨的老者,頓時也尊敬有加,拉著我們也站起來顯得禮貌。
「諸位請坐,不必多禮啊,這個你們是我的貴客,怎麼能說打擾我呢,再說修道之人,順天道,你們來就是天定,就是緣分,各位坐下咱們慢慢聊。」說罷輕輕撫了撫鬍子,笑眯眯的看著我們。
我們也沒再客氣,就坐下了,老道士也拉過一個凳子坐下,「母音,上壺茶水招待貴客,各位可不要嫌棄,小觀寒酸,只有些下等茶水,各位權當解渴啊。」說罷剛才在門口迎我們的小道士,端著一壺茶,幾個茶碗就上來了。
這茶一沒味,二沒色,倒入碗中,無絲毫清香,分明就是白開水,看著老道尷尬的笑著,我們也沒說什麼,有水喝就行,直接端起碗就喝了下去,這道觀果然清寒。
老道也喝了一碗,仍笑呵呵的看著我們。
「道長,我聽說您算命特別厲害,好多人都絡繹不絕,這不是沒啥事,也帶著我這倆孩子來了,讓您給看看,我們三個大人就不算了,都活了半輩子了,就這樣了,沒啥可算的。」大姨把我跟表姐推到道長旁邊。
「既然貴客開口,那我就給少爺小姐算算。」說罷看著我倆,真的掐指開算,口中念念有詞,我表姐離老道較近,老道就先端詳著我表姐,估計這應該是看面相。
「嗯,小姐大富大貴命,大富大貴啊」說罷看著我大姨,我大姨顯然對於老道的忽悠信了,從兜里掏出一張紅票,塞了過去。
老道邊掐指邊接過錢,迅速塞進道袍里,動作可謂迅速,然後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看著我表姐繼續說,「這個面相非常好,一生並無坎坷,前期可能平平淡淡,中途遇貴人,一飛衝天,名字里或命里似有一個飛字。」這下我大姨眼都直了,滿臉的驚訝,就連不當一回事的父親都望了過來。
我姐名字里真的就有一個飛字,我姐名雅飛,所以我大姨才一臉的吃驚,本來半信半疑的態度,現在完全相信了。
老道看著我大姨的表情,認為應該是他說對了,這下自信了,「命相天定,也不是我一個凡人能看透所有,所以不可多言,不可多言。」說罷又縷縷鬍子,回歸仙風道骨的樣子。跟剛才收錢的時候判若兩人。
一般這種算命的騙子都是說話含含糊糊,模稜兩可,愛說可能,好似,反正不確定,沒說准也沒什麼,如果說准了,就厲害了,而且時刻觀察著對方的表情,顯然剛才我大姨的吃驚表情就讓老道捕捉到,今天算是算對了。
大姨又遞過一張紅票,「老神仙,給我們家的小公子看看。」說罷將我推到老道身邊。
這老道也不急,仍舊輕撫鬍鬚,「貴客啊,這看天知命的事,可是有違天和啊,看多了傷我元氣。」我大姨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意思,馬上就又拿出一張紅票塞了過去,父親本想阻止,可是老道已經接到了手裡。
「既然這麼心誠,老道就給少爺算上一算,也不辜負您對孩子的一片真情。」說罷又開始掐指,仔仔細細的端詳著我,口中念念有詞。這次要比表姐的算的時間長,半天老道仍舊搖頭晃腦,沒說出個一二三。
「哎,看不透,看不透,少爺這命格我看不透,人中龍鳳,我這道行尚淺,不敢妄言啊,不過有一點就是,少爺肯定是人中龍鳳。」說罷老道也不停留,做了一個揖,快步走了出去。留下沒回過神的我們。
我敢斷定,他一定是怕言多必失,所以說點吉利話就趕緊得撤,要是還像剛才那麼蒙,估計不好蒙對,所以說了幾句,老道就急急忙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