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餐廳開懟
閉了好久的眼睛,許安然還是沒睡著。
不是沒有過跟男人相擁著入眠,早在很久之前,楊啟辰就帶著她體驗了這種溫暖安逸,卻又心跳加速、燥熱不安的感受了。
隻是現在,這一張床上與自己同床共枕的人不是楊啟辰,也沒有了記憶中那種焦躁不安,有的隻是徹夜難眠的緊張和那份緊張掩蓋之下的一顆空洞無物的內心。
她還以為,跟男人相擁入眠,感受都一樣。
看來,也並非如此。
旁邊的人是安靜的,摟在自己腰間的手,也是中規中矩的,沒有雷池一步,她的頭頂就是他清晰均勻而又平穩的呼吸。
不一樣,跟記憶中楊啟辰摟著自己睡覺時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許安然睡覺愛動,經常睡著睡著就找不到天南海北了,至於她是怎麽知道,當然還得是楊啟辰的功能。
楊啟辰平時一個人睡還是挺安靜的,可是隻要是跟許安然在一起,基本是許安然動,他就動,許安然要往哪個方位挪,他就往哪個方位跟著挪,總之就是奉行著一個原則,許安然不能超出他的懷抱範圍,他的手也必須要掌錮在她的腰間,你要亂動,可以,沒問題,我跟著你一起就是了。
兩個人常常第二天醒來,姿勢都不分上下,很是怪異。
想到這裏,許安然閉著的雙眼居然有些微微彎曲起來,嘴角也不自覺泛起了絲絲漣漪。
腰間的手突然一移,許安然立馬警惕起來,剛才的異樣也瞬間消失。
抬起頭顱,看了眼蔣逸,幸好還是一副熟睡的樣子,許安然心裏不免鬆了一口氣。
許安然,看來你還真是太久沒跟男人睡覺了,隻不過是突然身旁有了一個男人,就讓你腦海中那些過往的回憶翻滾至此,未免太可笑了。
跟兩個不同的男人睡個覺,沒什麽值得炫耀的,楊啟辰跟蔣逸更是不能比!
在心裏暗自菲薄了幾句,許安然打消了胡亂念頭,漸漸入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房間隻剩下了許安然一個人,旁邊床單微微淩亂的痕跡證明著蔣逸昨晚真真實實的存在。
許安然捶了捶自己有些發嗡的腦袋,精神低糜,掀開被角,晃晃悠悠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洗漱出來後,便看見許母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餐桌上用著早點。
“媽咪,蔣逸呢?去餐廳了嗎?”
“是啊,一大早起來做完早點就去餐廳了。”
“昨晚明明才剛下飛機,今天還起那麽早~”許安然嘟嚷了兩句,在餐桌麵前坐了下來,看著桌上豐盛的早點,隨手拿起了一塊三明治。
“安然……”許母放下手裏的碗筷,略有疑慮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兒。
“嗯?”
“今早,小蔣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昨天我還看你們好好的,怎麽今天他從你房裏出來,就這樣了?你們昨天晚上……”
許母試探著,盡管話沒有挑明,但意思已經夠明確了。
許安然差點兒沒被嘴裏的三明治噎死。
“媽咪,我們啥事也沒有,昨天晚上我進屋,蔣逸就睡著了,他隻是太累了。”
“難怪……”
“難怪什麽?”
“就是啥事沒有才難怪啊……算了,你這丫頭沒心沒肺的,說了你也不明白,不過,你倆什麽時候去領結婚證啊?已經商量好了嗎?”
“過兩天吧!蔣逸這幾天都在外麵忙,昨天回來又那麽累,還沒來得及說呢!”
“趕緊吧!這婚禮都辦了,不扯證算個怎麽回事兒啊~”
“好啦,我知道了,今天要帶肥啾去體檢,我先去收拾了~”
“早餐不吃了?”
“不吃了,吃飽了!”
見許安然重新回房,許母便不再打擾,盯著餐桌,麵色有些凝重。
不對,這兩個人都不對,這哪像新婚夫婦啊……
已經開始入冬,許安然本來打算加件厚點兒的外套,可是看著外麵陽光明媚的樣子,又改套了一件橘色的毛衣,抱著肥啾就匆匆出門。
走在街道上,肥啾脖子上的金色叮當跟著叮叮當當的作響。
“許小姐帶肥啾過來了?”
“是啊,這小胖子這幾天的糞便好像不太正常,麻煩您好好幫忙看看。”
“好的,看這樣子,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待會兒我檢查檢查就知道了。”
“好,謝謝。”
許安然笑著,將肥啾交到了獸醫的手裏。
“說起來,許小姐也有一個朋友養了一隻英國短毛貓,叫肥啾嗎?”
“啊?應該沒有吧……”
正在看著屋裏其他小動物的許安然,突然聽見裏屋發出的聲音,下意識就伸直了腦袋。
“那看來是我誤會了,前段時間,我這裏有一個顧客,聽見我說許小姐的貓也叫肥啾,就急急忙忙趕出去了,還問了我你走沒走遠,我還以為是去找你呢!”
“前段時間?”疑惑中,許安然走去了裏麵的門口。
“對啊,就是你第一次帶著肥啾來的時候。那顧客還是我們這的常客呢!你說這世界還真是小啊,這人名能重複,這寵物的名字也能重。”獸醫繼續說著,完全沒注意到許安然臉上的變化。
“方便說一下你那位顧客的名字嗎?”
“好像是叫什麽楊……楊什麽來著…楊亦辰?哎呦,你看我這,你讓我記寵物的名字我倒是可以記得清清楚楚,這人名我還真記得不太清了,不過我們這有記錄,我待會兒給你翻翻。”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這麽麻煩,我大概已經知道是誰了。”許安然連忙擺手拒絕,陷入了沉思。
“不過,那位先生這幾天早該來了,現在都還沒過來……”
“你是說他也是每個月這幾天帶貓過來檢查嗎?”
“是啊,不過,現在還沒看到他,按道理該來了啊,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來。”
“這樣啊……嗬嗬。”
許安然幹笑了兩聲,看來,以後得換一家獸醫院了。
不過……除了自己,他也沒有忘記肥啾嗎?
說到肥啾,許安然眼角難掩一抹悲傷之色。人在理智喪失,精神崩塌的情況下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她這輩子,大概再也不想嚐試。
……
蔣逸穿著圍裙雙手環胸地坐在店裏,擰著眉看著對麵的人,表情很是不暢快。
韓笠倒也不虛,臉上始終帶著痞痞的笑容。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盯著,誰也不讓誰,仿佛都困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韓先生,我真還要做生意,你不要在這裏影響我,快點離開好嗎?”
時間又過了幾分鍾,蔣逸終於按捺不住,最先開了口。
“你就當幫幫忙,這人命關天的,你說他要是出個好歹,這教育界商界還有法學界都是損失是不是,你難道這點社會主義貢獻的意識都沒有嗎?”
韓笠湊近了身子,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聽得蔣逸那張臉是一陣比一陣黑。
“韓先生,楊啟辰是個成年人,這才幾天啊?你們不要搞得太誇張了,況且我也沒有任何義務去幫助他不是嗎?”
“話不是這樣說的,你看,這都第四天了,你難道要我直接去跟嫂子……呃……許安然說嗎?!!”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韓笠立馬峰回路轉。
看來,還是不要一直用一個稱呼叫一個人,久了就朗朗上口了。
“你告訴我跟告訴她有什麽區別?”蔣逸翻了個白眼,放下了環住的雙手。
“當然不一樣了,你想想,我要是直接跟許安然說,許安然幫不幫先不說,她要是幫了,你怎麽也有點難受吧!要是換你說,那就不一樣了,首先就會體現你作為丈夫的大度,順便你還可以試探一下許安然的心意,如果可以,你們再一同幫忙,找到楊啟辰,那也是體現了你們夫妻同心,我辰哥也好死心不是?”
韓笠邊說還邊比手勢,簡直繪聲繪色。
蔣逸不得不承認,他差點兒都要被他說動了,可是他才不會去信一個陌生人,何況這人還是楊啟辰的人,有什麽理由會為他跟安然考慮的,說不定就是一個坑。
“總之,我是不會幫忙的,我更不會去試探安然的心意,不管她的心意是什麽,她都已經嫁給我了,我勸你快點離開,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說著蔣逸就站起了身,開始催促著韓笠來,讓他離開。
好話說盡,還是油鹽不進,還推搡自己,韓笠的耐心也瞬間磨光了。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自私,我辰哥會失蹤還不是你們害的,好端端的結什麽婚刺激什麽人,你真的愛許安然嗎?許安然真的就愛你嗎?要不是被催眠,哪裏還由得你在這裏跟我推搡!!!人命關天的事都不願幫忙,你這麽自私,我嫂子才不會喜歡你,你們遲早要離婚!!!”
韓笠像個老婆子一樣氣憤地對著蔣逸啪啪一頓吼完,起身邁著長腿就快速走出了餐廳。
站在店裏的蔣逸,臉氣得青一陣白一陣的,像是被人戳到了痛處,兩隻手死死地握成了拳狀,甚至牙都硌的咯咯響。
韓笠走出餐廳沒多遠,又回頭看了一眼,雙手隨意地拍了拍,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然後邁著步子,吹著口哨,走到街邊,上了一輛車。
車裏的副駕駛上,坐著一個男人,帶著墨鏡一言不發地看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