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一年前的真相3
許安然被送去做完腦部檢查,剛回到病房不久,果然,警方的人就找了過來。
“許先生,依許小姐現在的狀態,是否能接受警方的詢問?”
一名女警往病房裏窺探了一眼,轉身問向了旁邊的許簡中。
“可能有些困難,到現在還沒說過一句話。”
“發生這樣的事情,相信許小姐心裏一定很痛苦,這還需要你們家屬多多幫助她。不過,案件的確還有些問題需要許小姐的配合,問一些問題。還請你們家屬能夠理解。”
“理解,理解,我們理解。”
點了點頭,那名女警便叫上了身邊的同伴一起,走進了病房。
許安然正躺在床上發呆,眼睛盯著天花板,沒有一絲生氣。
許母見警察走了進來,叫了她兩聲,便扶她坐了起來,有些擔憂地看了看警察,就退到了一旁。
“許小姐,你好。請問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那名女警在許安然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輕聲問候著。
“.……”沒有回應,隻是木訥地抬起頭。
“許小姐?”
“.……”依舊不為所動。
“許小姐,你如果現在感覺還好的話,可以配合我們回答幾個問題嗎?關於12號晚上的事情。”
繼續耐心地問著,可是床上的人,始終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樣子,臉眼皮都不抬一下。
女警也沒有辦法,有些無力地對著自己的同伴搖了搖頭。
“警察,我來試試吧。”
“也好。”說著,便讓開了路。
許母繞到了許安然的跟前,一臉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然然,我是媽咪,媽咪知道你受了委屈,好孩子,你別怕,把你的委屈都說出來好嗎?”
等了一會兒,床上的人突然轉了轉眼珠,垂下了眼。
“是啊,許小姐,我們都是來幫助你的。”見許安然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女警也立馬開口。
“然然,說出來,好嗎?不用怕.……”
“三個人……黃..黃色的頭發.……”
“什麽?許小姐你能說得再具體一點嗎?”
終於開了口說話,可是聲音卻小的完全聽不清,女警隻能繼續催問。
倒是一旁的許氏夫婦聽見自己女兒終於開了口,是又驚又喜。
“紋身.……好可怕的紋身……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求求你……”
床上的人已經開始發抖,眼球四處轉動著,眼裏全是驚恐,整個人不斷往後縮著,幾乎貼在了牆上。
“小姐?許小姐?你別緊張,你告訴我,你還記得什麽,麵部特征呢?”
“救救我……救救我.……別過來.……別過來啊————”
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許安然失聲尖叫,看起來痛苦不已。兩隻手死死地揪住了床單,旁邊的許母見狀,也急了,立馬將許安然摟進了懷裏。
“然然,別害怕,是媽咪,是媽咪啊……”
“抱歉,兩位,今天然然的情況實在不太好,怕是不能配合各位了。”一旁的許簡中,見許安然這副模樣也是慌了,連忙下逐客令。
“唉,真是.……那許先生,如果許小姐情況有所好轉,還請你第一時間聯係我們警方,這樣,我們也好能將犯罪分子早日繩之以法。”
“好,好,一定。”
自知現在的情況,也不方便再問下去,惋惜地看了眼病床上痛苦不止的人,兩名警察便起身離開。
還沒走到門口,原本還用力摟著自己女兒的許母卻發現自己懷裏的人安靜了下來。
“你,你們,可以幫我殺了他們嗎?”
一句話,甚至說得微微顫顫,但還是驚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兩名警察停下了腳步,詫異地看向了許安然,包括許安然的父母,也正驚愕地看看她。
許安然盯著那名剛才對自己問話的女警,眼睛裏散發出來的幽怨與憤恨,看得女警心裏一驚。
“許小姐,我們一定會抓住犯罪分子,讓他們受到法律的製裁,還請你相信我們。”
迅速調整好心態,女警認真地引導著。
“法律的製裁?嗬~3年?5年?還是10年?”
許安然輕笑反問,眼裏全是不屑。
“法律不管怎麽判,那都是他們應該受到的懲罰,還請許小姐給我們時間。”
“我要撤案。”
收回了笑,也收回了目光,整張臉都急劇陰冷了下來。
“什麽?!!!”
生怕自己聽錯了,女警驚呼出聲。其他看著許安然的人也都變得難以置信。
“我說我要撤案。”依舊是剛才的那副樣子,連說話的分貝都保持一致。
“許小姐,你知道你現在再說什麽嗎?如果撤案,你知道會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那些非法分子將會逃開法律的追究,繼續胡作非為,而你受的苦,也將白白忍受,得不到任何補償。”
“難道抓到他們我受到的傷害就可以得到補償?”
“至少他們會受到懲罰。”
“好了,不要再說了!!!實在抱歉,今天安然的精神狀態真的是很不好,才會胡言論語,兩位還是請先回去吧,改天再來。”
一直在隱忍的許母,l終於忍不住,出來終止了對話。
直到警察離開,許母臉上才稍許溫和,想跟許安然溝通溝通,卻不料嘴還沒張,她就翻身躺下,閉上了眼睛。
……
幾天下來,許安然頭部的傷口已經在慢慢恢複,生活也逐漸正常,不再像剛開始那樣不吃不喝,隻字不言,盡管話依舊很少,但對於許安然的父母來說,心裏還是寬慰了許多。
許母曾多次想要跟許安然溝通,可都被她刻意回避了,警察過來詢問,也是如此,不是被她咬定撤案兩個字就是被她拒之門外。
不管說什麽,許安然都像鐵了心一樣,油鹽不進。
警方和許安然的父母都頭疼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今天也一樣,過來的警察又被轟了出來。
“許先生,許女士,如果你們方便的話,還請明天來警局一趟,針對你們女兒的情況,有些事情需要告知你們。”
搖了搖頭,被轟出來的民警轉身看向了許安然的父母。
“抱歉……不過,警察同誌放心,我們明天一定過來。”
第二天,夫婦托付了一名護工,便趕去了警局。
“你們來了。”
“警察同誌,是我們女兒的案子有什麽進展嗎?”一坐下來,許母就焦急地詢問。
“的確有一些複雜。你們別急,先喝口茶。”
“我們這哪還喝得下茶啊——”
“嗯……你們看看這個吧,這是許小姐體內的精液檢測報告。”那名警察深思了一下,將一份資料放在了許氏夫婦麵前。
“警察先生,這報告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在許小姐體內沒有檢測出任何男人的精液,而且許小姐的處女膜完好無損。”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女兒沒有……”
“是的,應該是強奸未遂。而且根據許小姐腦部的傷口,我們猜測,許小姐應該是反抗無能,選擇了撞破腦袋自殺,導致了休克,罪犯應該害怕涉及人命,然後逃跑了。”
“是這樣嗎?真的?”
聽了警察的解釋,許母心裏有些五味雜陳,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目前,我們可以確定許小姐未被強奸,但案件的真實緣由,我們還需進一步調查,還請兩位回去轉告許小姐。”
“好好,謝謝你們,謝謝。”
激動地和警察握了握手,夫婦倆離開了警局。
“我要立馬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然然。”
許母火急火燎地走著,恨不得立馬就到醫院。
但是旁邊的許簡中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你怎麽了?”察覺到身旁的人的不對勁,許母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看向了一臉糾結的許父。
“詩菡,要不我們就撤案吧.……畢竟這也涉及到安然的名節……”
“名節?許簡中,你居然跟我說名節!!!難道你覺得你女兒受到的傷害還抵不過你許簡中的一個臉麵嗎?”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看你又說到哪去了,這不是然然也沒有被.……再說,然然她本人也不願意配合啊,我這也是擔心她……”
“許簡中,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配不配做一個父親,你根本就不了解你的女兒。”
“你這話什麽意思?”
麵對妻子這樣的質問,明顯是話裏有話,許簡中也有惱了。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然然啊,她是怕辰辰以後知道.……”說完,許母有些心酸地吸了一口氣,抹掉了眼間就要留出淚水。
“怕辰辰?這.……實在,實在是荒唐……”
“總之,我是不會同意撤案的。”
……
此時,許安然的病床上,除了被翻開的被子,早已不見許安然的身影。
從外麵打好午餐進來的護工,看著空落落的病床,往房裏找了一圈,都不見許安然的人,嚇得大喊。
聽到的醫生和護士都跑了過來,進來看見房裏驚慌失措的護工。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病床上的患者呢?”
“我,我不知道,我去打個午飯回來,許小姐就不見了。怎麽辦?!”
那護工看起來很年輕,應該是才做的這一行,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狀況,急得都快哭了。
“你先聯係患者家屬,然後就在這裏等著,說不定待會兒患者會自己回來。你們去周圍找找,你們跟我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剛才我來巡房的時候人還在,應該走不遠。”
“好。”
“好。”
那名帶頭的醫生,安排好一切,周圍的人便立馬散了開來。護工也較忙給許母打著電話。
接到消息的許氏夫婦,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開著車拚命地往醫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