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山萸肉炒成了天價
「倩倩，上樓，我有幾句話交代你。」張秀雅摸了一下屈穎的頭：「小穎，寫作業去，我和你倩倩姐有幾句單獨的話。」
張倩看了屈廣全一眼，跟著上樓。
「倩倩，今年17歲吧。論講古代已經是生兒育女的年齡了。。。。。。」張秀雅把卧室門關上，盯著張倩看。
張倩立即低下頭。
「你和小全，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知道我問的意思吧？」
「我們就拉拉手，有時候就是——」張倩抬眼望望張秀雅，那張臉顯得格外值得信任：「有時候就是抱在一塊兒，其他的都沒有。」
「你個傻妮子！」張秀雅緊繃的臉一下子放了下來：「就那就叫個大流氓了，你讓我可是緊張了一下。」
「我媽走的時候，交代我了，不到結婚，絕不能夠干那種事情。」張倩捏著衣角。
「是，千萬不能夠讓一個男孩子輕易得到你，不管你多麼愛他，願意為他做多大的犧牲。不然，他不知道珍惜你。」張秀雅笑了一下：「至於你媽說的那個，現在你姑且聽，等你真正明白了什麼是愛，什麼是情的時候，應該要做出自己的判斷。」
「我記住了。」
「你考慮過嗎？屈廣全成績那麼優秀，一旦上了名牌大學，思維談吐不一樣了，你還是一個初中生或者是一個職高生的水平，你們之間的距離會拉得很大。這種距離就像屈廣全的爸和屈廣全的媽。我說的意思你明白吧。」
張倩咬著嘴唇說：「恩，我想參加成人高考。在雙港的這兩個月我都在自學。」
「這就對了。市工會有一所成人夜校，專門請的電大老師還有一中老師上課，八月份開學，把你的東西交給我，我給你報個名。記住，只有跟上屈廣全的進步，你們才能夠走得更遠。」
「恩。」張倩很感激。安芳臨走也是一樣的話，而且許諾，張倩成績有個差不多，她可以在省招辦找個熟人，盡量調劑到燕京去。
不出意外的話，屈廣全高考以後，絕對是燕京讀大學。
「還有一個，就是你們和小穎送醫院那個老奶奶的孫女陳瑤，她和屈廣全是一班的，而且關係很好，一定要處理好關係。既要大方又要不大方。不要阻攔屈廣全和她的交往，但是，一定要讓陳瑤知道你和屈廣全之間是不可能分開的。」
。。。。。。
屈長隆聽到了樓上的關門聲盯著兒子問：「小全，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陳瑤？」
屈廣全看了一眼老屈的神態，感覺得出老屈定位的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有點。」
「你上次辦貸款的時候，張秀雅回來跟我說，陳瑤看你的眼神不一樣。這次，小穎撞了她奶奶，我去醫院看的時候，也是明顯看得出來的。」
「不過，張倩是非常難得，我覺得應該倍加珍惜。這次買錄音機，我安排張倩親手送給她的。」屈廣全想了想，覺得可以聽聽老屈的意見：「爸，陳瑤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女孩子，我很想保持一個非常好的友誼。」
「這就對了。陳瑤這個孩子政治上比你還要成熟，而且成績上也是非常優秀。」屈長隆點起煙深深吸了一口：「男女之間的真誠友誼，甚至說柏拉圖愛情，要比發生了關係的夫妻，還要珍貴，可靠。」
「恩。」屈廣全靜靜地聽著。
「凡是牽涉到利益上的，一定交給張倩，你讓張倩出面送錄音機，就是正確的。該說的話一定要說清，不要拖泥帶水。還有，一定一定保持身體上的距離，千萬不能夠起什麼邪念。這樣，你們之間才能夠保持住那份純真。」
「恩。」
「好。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成熟。對了，你不要去燕京了。今天你唐伯伯打來電話，他現在人不在燕京，讓你去冀北省祁州中藥材市場去找他，這是他們住宿的賓館和賓館的電話號碼，到了那裡你再打電話給他。」
。。。。。。
橋州和祁州，全國最大的兩個中藥材市場，兩個葯市的交往很密切，每晚都有一趟卧鋪車往返兩地。
第二天橋州雙港，雙港橋州連軸轉的屈廣全，帶著張倩的深深一吻，晚上八點鐘扛著行李箱上了卧鋪車。
那個時候的路上車輛檢查非常松，超員，客貨混裝，都是很正常的現象。
雙層卧鋪下面放的都是一包包的中藥材，卧鋪中間的走道里也是。更讓今天人不能夠理解的是，過道的中藥材上面鋪了個床墊，也是一個鋪位，叫做加鋪，和正常的鋪位一樣的價錢。
就這開車臨出橋州外環的時候，司機開門又擠上來兩個，走道的第一個加鋪就變成了加位。
萬幸，黃新東早上起來就給屈廣全買了票，屈廣全的鋪位在上層，算是有一個獨立的空間，就是被子有點餿味，其他還好。
「哎，這去祁州咋有這麼多人？你看看連個空都沒有。老李你也去祁州啊，準備買點啥？」
「趙哥。還沒有具體打算。現在中藥材漲價，產地買不到貨，只能夠到祁州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倒騰倒騰。你山萸肉買多少了！」
山萸肉，中藥材，正名叫山茱萸，就是王維詩中「遍插茱萸少一人」中的「茱萸」。
「哎，別提了！咱橋州的山萸肉賣到了130一公斤了，我客戶訂貨的時候，我才報價128，你說咋辦，要是不供，人家以後肯定不找我要了，要是供貨，加上運費，開票還有那些錢，賠的太多。我去祁州看看，是不是能便宜一點。」
「哎，趙大，光聽說漲價，咋就沒有聽說落價的。」一個聲音從後面傳出來。
「咋沒有落價的，我聽說黃連就有點落價。」屈廣全右邊的一個說話。
「馬翔，你到過市場沒有，黃連漲價這都漲的有半年了，原來才30塊錢一公斤，現在可是漲到了36！」那個趙大
「哎，那我咋聽說黃連落價，說是祁州的黃連落價了，賣不出去了。我去就是想看看。」
屈廣全放假以後，幾乎天天在中藥材交易中心，黃連雖然沒有川芎，山萸肉，杜仲漲的這麼猛，不過那也是漲了價的，忍不住插了一嘴：「你朋友給你的信息不對吧，我們今天才買了點黃連，價錢不低，我聽我們的師傅說，比前幾年漲了不少。」
「會不會有人炒作的啊，全國放出風來，大家都以為祁州黃連掉價，都去祁州抓黃連，這樣一下子就把黃連的價錢抓上來了。」
「可能，太可能了。這後面一定有大莊家故意把價錢的信息發布出去，你可要小心，別讓人給帶溝里去了。」
「大不了花個路費吧，這一來一回才一百塊錢，萬一是真的呢，閉上眼也掙回來了。」馬翔不以為意。
「看樣子你是沒有見過炒家炒貨的手段了。我現在就可以教你，你可知道山萸肉為啥漲這麼高嗎，130一公斤哎！」趙大和馬家的關係可能不錯，說話很隨意。
山萸肉130一公斤確實是天價！
相當於正常橋州工薪階層一個月的工資，比張倩在鎮政府上班一個月的工資還要高。2016年，最好的山萸肉才賣到32一公斤。別說是比工薪階層一個月工資高了，就是找個砸牆的，32塊錢也頂多給你砸半小時。
「這還要說嗎，肯定是缺貨嗎？不缺貨咋可能？」馬翔不屑地說。
「再缺貨，山萸肉也不至於漲的和人蔘一個價！」老趙插了一嘴。
「缺貨只是起因。如果單單是缺貨絕對是漲不了這麼高的！據說有大莊家在豫西，晉東考察了好長時間，從山茱萸開花之際，就在各大市場偷偷買貨，新貨下來在產地不論貴賤地收，收了一半就開始在各地的市場上，信息報上放風，山萸肉緊俏缺貨，市場價蹭地一下就猛竄上來了。」
「漲上是漲上了，我聽說去年年底還才只賣到60一公斤，這才幾個月咋一下子漲了一半還多？」老李問。
「行啊老李，會動腦子了！這就是莊家炒貨！手裡集中市場最大的貨源了，不僅不出手，還專門請人到市場繼續買貨。」
「我曹，他自己去買不就行了，還要請人，不是多一道子，雁過拔毛，人家肯定得多吃他一嘴。」車廂里插嘴的人越來越多。
「哎，兄弟你這想法要不得，照你這樣做。一輩子只能夠受窮！人家這是要造假象，他山南海北的請人買貨，只要不是他圈內的人，市場上一看，肯定認為不過是缺貨了，而且不抓緊買，就有可能買不到貨，那山萸肉的價錢還不瘋長！」
「他這樣買貨，市場上的貨他們收完了還咋玩？」有人提出自己的意見。
「人家再自己買唄！市場上得有一半大宗的山萸肉交易，都是人家自己左手換到右手，自己人買自己人賣，那市場價錢不就是被帶的人家說多少就多少。」
「趙大，你這一說，我真有點印象。月前，我看那孩子買人家三噸子山萸肉貨，東西沒看，連價都沒有講，直接過貨付錢。我就感到奇怪，這不是正常人買貨的思路！」
「老李，你說的這個絕對是炒家在做醋。只是他們這樣一玩，苦了我們這些真買貨的了。我預計著漲到八十應該到頂了，可現在都轟到130了，還沒有止步！真不知道還能夠漲多少啊！」
「乖乖，這莊家可是大發一筆。去年買貨也就是個四十多塊，甚至連四十都不到，壓了半年，一公斤漲了九十，一噸貨就是九萬。這莊家能做到控制住價錢，手裡面最少也得幾百噸，甚至上千噸，發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