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從沒有過的幸福
馬天成回到辦公室，拿起鋼筆在公文紙上狠狠地紮下去，筆尖斷了，墨水流了一紙。
馬天成眼裡，這就是自己的鮮血！
自以為自己聰明，反過頭來被個小屁孩牽著鼻子走！
好吧！好吧！
忍一忍風平浪靜！
明天，只要是過了明天這一場，你張倩也很好，張長順也罷，我還不是想讓你圓你就圓，想讓你扁你就扁。
馬天成抬頭看到自己牆上掛的條幅：每逢大事要靜氣。一連做了五六個深呼吸，終於平靜了下來。
「梆梆」辦公室的門敲得激烈。
馬天成沒好氣地打開門，正想發作，卻是馬長青。
「你幹啥！」馬天成冷臉撂了一句。
「你幹啥？」馬長青推開他老子，一屁股外坐在沙發上，「爸，你到底想幹啥？」
馬天成看著說起話沒頭沒腦的兒子，拿起打火機點上一支煙，「你這是咋了？」
「咋了，現在外面都傳開了，你準備把我調出農經站！」馬長青出離憤怒了，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認真干過什麼事，現在好容易認認真真干件事，還不讓幹了。
「不要聽信傳言！」馬天成彈彈煙灰，「不錯我是在張長順家說過把你調出去，是調出那個辦公室，不是讓你調出農經站。」
「那還不一樣！」在哪工作都無所謂，關鍵得和張倩在一起！
「張倩領了個男朋友到處招搖撞騙，我要是讓你還和她在一起，不顯得咱們矮了她三分。她爹只是行政村書記，連個幹部編製都沒有，你爹是規規矩矩正科級國家幹部。」
「我咽不下這口氣！」
馬天成深吸了一口煙，「得想辦法讓她們哭著求著，讓你當他們的女婿才行！」
「老頭子，醒醒吧！」馬長青一臉的鄙夷，「除非來硬的，霸王硬上弓，您批准嗎？」
「不能夠胡來！那個屈廣全的爹屈長隆也算一個人物，正處！」馬天成點點馬長青的頭，「得用腦子！」
「咋個用法？」馬長青來了興趣。
「我聽劉靜說，這個屈廣全是橋州一中的高中生，高中生談戀愛是觸犯學校紀律的，明天你找個照相機。。。。。。」
「老頭子，這不一定好使？」馬長青滿臉鄙夷。
「這才是開始，先叫他膈應膈應，出口惡氣！」
「好，老頭子，你終於說了一句中聽的話！」馬長青拍拍老爹的肩膀：「經費！」
這邊老馬家在琢磨著怎麼膈應人，那邊老張家的兩口子卻正在膈應。
「你說你長順，這都是做的什麼事，人家桂香娘倆來，又買這又買那，明擺著是把咱當成親家了。小全那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好孩子，我看人家不會嫌棄咱閨女！」
「我也沒想到倩倩是這樣鐵了心了。這不是想讓她多一個選擇嗎？」
張倩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和屈廣全親親熱熱。
兩口子送別馬天成的時候，馬天成的臉都是鐵青的。
劉桂香走的時候，也是沒有來的時候高興。
本身想著兩頭挑，沒有想到是這個局面。
「別說了，長順，我就認準小全了，將來他要敢對咱倩倩不好，我就死到他面前。我就不信，這麼好的孩子會做虧心事！」
「說啥也沒用，我聽劉靜說，咱倩倩領著屈廣全在鎮裡面上上下下串了一圈，到處宣傳屈廣全是他男朋友。既然孩子鐵了心，咱倆還能做啥，只能夠支持了。我準備著以後經常跑跑橋州，把長隆這個線拉穩了。」
屈廣全家，老媽指揮著兒子和自己認定的未來兒媳婦，把院子里長的草還有屋裡面漸漸起來的灰塵，統統打掃乾淨。
「廣全哥，那個地方的蜘蛛網！」
「廣全哥，把笤帚遞給我。」
「廣全哥，這個草我來拔。」
。。。。。。
天氣雖然很熱，汗流浹背，屈廣全和張倩依然幹得不亦樂乎。
滿院子張倩清脆的笑聲，滿院子傻兒子的高亢的歌聲，劉桂香幸福地閉上眼，這是後半生最美好的時光。
「倩倩，去上班吧，這都快三點了。」屈廣全擦了一把汗催促著。
「不去了！廣全哥，我想和你在一起。」去他的什麼儀式，我想和我最愛的人在一起。
「那好吧，我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廣全哥，你剛才唱的啥啊，好聽是好聽，可我一句都聽不懂。」
「額，義大利歌曲《重歸蘇蓮托》」屈廣全又唱了起來，不過這次是漢語：
看，那海浪輕輕蕩漾，心中激起無限歡笑，漪旎風光令人奢望，花坡春水路滿香。
看，這果園一片金黃，蜜橘長滿在山坡上，傳來一陣陣的芳香，心中充滿陽光。
但是，你向我說再見，從此遠離我的身旁，離開你可愛的家鄉，永遠留在遠方。請別拋棄我，不要再使我悲傷。
重歸蘇蓮托，回到我身旁。
屈廣全唱到最後一句「回到我身旁」，雙手向上托起，聲音也高音上結束。
餘音好久好久不散，張倩眼眶濕潤了：「廣全哥，這首歌真好聽。尤其是最後那一句：重歸蘇蓮托，回到我身旁。廣全哥以後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要回到我身旁。」
「傻丫頭，我一定會的。」
屈廣全的歌聲又響亮起來。「重歸蘇蓮托，回到我身旁。」
劉桂香打開自己的房門，兒子的歌聲彷彿是過往的歲月，靜靜在身旁流淌。
小院里裡外外都收拾整潔了，張倩的鵝蛋臉上一道道灰漬，T恤緊貼著背脊。「廣全哥，我先去洗洗身上，你到乾娘屋裡廚子里最上層給我找一下，有一個紅色的T恤遞給我。」
聽見兒子輕輕推開門，劉桂香故意發出輕輕的鼾聲，就見傻小子輕手輕腳地把紅T恤拿在手裡，又輕輕關上門，劉桂香忍俊不禁。
小院的西屋門虛掩，張倩粉嫩的脖頸還有光滑的後背隱約可見，嘩啦啦的水聲撩撥的屈廣全渾身躁動，推開門走進去的衝動一次次考驗著屈廣全的理智。終於，還是理智戰勝了慾望，「倩倩，衣服在門栓上！」
「恩，放那吧。」張倩偷眼看了一下屈廣全的背影，哼，還挺正經的！
「廣全哥，我好了，你也洗洗吧。我把水給你弄好了。」
「恩，倩倩，你去堂屋歇著吧。」屈廣全早就汗透了，把上身的襯衫一脫，拿起毛巾擦起來。
「廣全哥，我給你擦擦背吧。」
張倩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麼了，賊膽這麼大，廣全哥回來的太少了，如果自己再不主動一點，可能真像剛剛廣全哥的歌聲唱到的：
從此遠離我的身旁，離開你可愛的家鄉，永遠留在遠方。
屈廣全立即把下身的褲子系好：「倩倩，我自己來就好了。」
但是背後的腳步聲，依然不做停留：「廣全哥，把毛巾給我。」
屈廣全只好背著手遞了過去。小手在水盆里把毛巾擺開，擰乾凈，然後輕輕地在後背上運動起來，每走過一塊皮膚，屈廣全都能感到，那塊皮膚在跳動，自己的筋肉緊張。
「廣全哥，馬長青的事我一直沒有給你說，你生氣么？」
「你多想了，倩倩，你的心向鏡子一樣，我看得清。」
「廣全哥，你比過去成熟了。」
「人都在長大，你也是一樣啊。」
「恩，你就比過去結實了。」一支小手脫離了毛巾，在屈廣全剛剛鍛鍊出來的肌肉上摩挲。
「倩倩，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成熟和堅強！」上一世的張倩太軟弱和幼稚了，馬長青那樣的居然能走進她的心房。
「廣全哥，沒有你的時候，我一點也不堅強！」
毛巾掉進了水盆，一雙胳膊突然緊緊抱住了屈廣全。
屈廣全的後背被挺起的雙峰頂著，全身僵直了。
「廣全哥，我喜歡你！」
屈廣全猛然回身，張倩嬌羞的雙頰通紅，兩隻手死死扣住屈廣全。
屈廣全輕輕托住張倩的下巴，低下頭，用手輕輕在鵝蛋青的嫩臉上撫摸。
一股衝動在張倩的內心湧起，她抬起腳尖，用嘴唇堵住了屈廣全的嘴唇，半天一動不動。
屈廣全輕語：「傻丫頭。」
張倩就覺得被雙臂緊緊摟在懷中，廣全哥的嘴唇張開，一條大舌輕輕撬開了自己的嘴唇，來自廣全哥深深地吸吮，就要把自己掏空，從沒有過的幸福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