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人小鬼大
高中階段作業之多、之重，縱然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知名教授也是倍感壓力的，晚自習屈廣全幾乎沒有抬頭的做作業。
其他科還好，數學作業，屈廣全可有點著慌，冥思苦想，也還是不能夠解決問題。腦海里那些淺薄的印象要化成數學計算的具體步驟，確實是很難。
萬般無奈，屈廣全轉過身敲敲後排王一鳴的桌子：「老王，數學作業，我觀摩一下。」
王一鳴伸頭過來，指著最後一題，「屈廣全，今天的題目確實是有點難，這一題，我琢磨半天了。」
屈廣全歪著頭，看王一鳴遞過來的作業本，還好，絕大多數都做出來了，「老王，你這比我強多了！」
王一鳴不信，拿起屈廣全的數學作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面幾道計算題算的也是一塌糊塗，後面的應用題一題沒動，沒心沒肺來了句響亮的，「屈廣全，你這咋啥都不會啊？」
屈廣全連忙拿中指比在嘴唇上：「正在努力，正在努力！」
老早就看屈廣全不順眼的李繼光，立即停下手裡的作業，咬著程剛的耳朵：「屈廣全數學作業一題都不會，正找王一鳴的作業抄呢。」
程剛微微一笑，「屈廣全不是傲嗎，就憑今天這個表現，期終考試想超過我，得摸摸頭可圓！我要讓這小子跪在我面前，舔我的腳趾頭！」
屈廣全借作業，可不是抄，是要學習解題步驟和解題思路，他不僅僅只看，而且還要停下來回憶，既要回憶高中時候自己所學，還要回憶進修，考研時學的高數。
其實就是把曾經學得的數學知識，和今天學的知識點重新建構起來，畢竟單獨的一個知識點學習比起系統的數學體系建立，學習的層次是不一樣的。
下晚自習的時候，屈廣全還沉浸在數學計算之中，草稿紙畫的密密麻麻。
程剛裝作找王一鳴有事，有意站在屈廣全座位後面，把屈廣全一切看得正著，暗自得意，快步出了教室，趕上李繼光咬起了耳朵。
建立在充分運用生物學知識上的深度睡眠，確實是很有效。第二天，屈廣全睜開眼，明顯感覺到比昨天更有精神。
蘇凱悅已經在操場了，看見屈廣全比劃了一下，「先慢跑一圈，然後，看見這個小啞鈴沒有，拿著它跑，我帶著你！」
屈廣全接過啞鈴時很好奇，「凱悅，這有什麼講究嗎？」
「這叫負重跑，好處就是長肌肉，有耐力。練武，不僅光學花把式，還得內練筋骨肉！」蘇凱悅擺擺手，意思是邊跑邊說，「今天是第一次，一定要慢，擺臂的幅度要小，一定要循序漸進，避免肌肉拉傷。不過，今天鍛煉完之後，胳膊得個幾天酸痛，過了這幾天就沒事了。」
怪不得經常看見蘇凱悅帶著啞鈴，原來，還有這個作用。屈廣全更是知道合理運動，以及運動中安全防護，慢跑中，很注意節奏與呼吸。不過，一圈之後，還是大汗淋漓。
蘇凱悅沖著屈廣全比了個大拇指，「好！你是我見過最有悟性的人，我爸爸好多徒弟，一上負重跑，幾乎不累吐的！」
蘇凱悅還是不急於教屈廣全大洪拳，繼續練習腿功。
正像蘇凱悅所說那樣，七點鐘結束訓練的時候，屈廣全感到全身肌肉酸痛，要不是蘇凱悅架著，幾乎都要散架了。
「不上學校食堂，我領你外面吃，運動員的伙食不能和普通人一樣！」蘇凱悅說的是自己親身體會，除了在一中食堂吃上午飯，早晚兩頓，蘇凱悅是不在學校吃的，因為達不到訓練要求的能量補充。
——一中食堂，用蘇凱悅的話說，那是餵豬的！
今天的鍛煉量雖然增大了不少，但是，年輕的身子以及合理的膳食很快轉化成正能量，一上午屈廣全感到精力百倍，尤其是數學課，居然可以聽懂不少了，當然，英語課上預習數學也還是起到了作用的！
正盤算著怎麼去農業局，在教室外面忽然冒出一個頭，屈廣全一看，正是自己想去找的王松濤。
按照值班老師的指點，王松濤是壓著放學的點進教學樓的，正趕上屈廣全班裡下課。
兩個人眼光交接，都是充滿了渴望！
「走，屈廣全，叔請你吃飯去！」王松濤招了招手，大步走下樓，把屈廣全帶到離學校很近的一個小飯店。
「想吃什麼，點！」王松濤把菜單遞給屈廣全。
「咋，王叔，怎麼這麼大方？雙港之行，看樣子很有收穫了！」屈廣全微笑著接過菜單。
「你小子！」王松濤虛空點點，「沒有想到，其實我也早該想到！想做事，必須要下基層。老是坐在辦公室，什麼事都幹不成啊！」
「您別光感慨，我是沒有時間陪著您去，但是，這兩天我都一直在想這個事！」屈廣全站起身來，給王松濤到了一杯水。
「昨天一早，我們就裝好了車，電視台的一到，我們就出發了。」王松濤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大概十一點左右，就到了你們雙港。沒想到這麼巧，你們雙港新任黨委書記在你們縣長的陪同下，昨天正式履新。沒有想到啊，是陳縣長親自在鎮政府門口接的我。」
縣長接車，那是很給面子的！屈廣全可以想見，王松濤當時陪著電視台的記者下車，一定倍感有面！
「可能是你那個張叔，就是雙港的村書記彙報的吧，陳縣長非得讓我在會場上講幾句，你說，我哪有準備，就臨時說了點現在農村治蟲以及夏種自己的體會，哪知道下面行政村的幹部，會那麼熱情！」王松濤拍拍胸口，「當時，就有好多行政村的幹部邀請我去他們村！」
帶著電視台的去，稿子你都是準備好的好不好！屈廣全眯起眼睛，心裡暗笑，「該我說你才是小字輩，那點小心眼，唬誰呢！」
「電視台的記者，正要抓典型，你說採訪在田裡指導農民打農藥的一線縣長，那是多好的題材，夏西洋高興壞了！」王松濤沉浸在興奮之中。
「下西洋？」這哪兒跟哪兒！
「額，夏西洋就是跟我們一起去的電視台的女記者！這名字牛吧！打第一面見她——」王松濤拍拍自己的嘴，這咋啥都往外說，多虧是個上高中的小孩，不然，這點心思漏出去，夏西洋喜歡還罷，要是對自己不感冒，那就丟大人了。
屈廣全捂住嘴，沒有笑出來，看得出王松濤也是個真性情的人！
「要不是咱們的功夫乳油，咋可能出現這樣的場面！功夫的刺鼻味不濃，對人畜傷害極低，當然，兩位領導也是身先士卒！」王松濤指了指大廳的電視，「估計就是今明兩天吧，這些鏡頭就會播出來！」
成就了縣長的巨大光環，王松濤應該會得到應有的回報，屈廣全暗自盤算，不然，王松濤不會這樣興奮。
「小全，王叔今天來就是感謝你啊。要不是你，我怎麼能夠被聘為淮上縣政府顧問！」王松濤盯著看屈廣全一眼：「你小子人小鬼大啊！」
「王叔，這哪關我的事！」屈廣全正聽得津津有味，沒有預料到竟被王松濤悄不聲的來了頂「人小鬼大」的帽子。
「我說錯了是不是？我先問你，是不是你攛掇著張長順請的我，是不是你攛掇著我去的雙港？」王松濤點著屈廣全的腦門，「這哪像一個沒出茅廬的高中生！」
王松濤把自己特意加的一盤紅燒肉轉到屈廣全的面前，「吃，一邊吃，一邊聽我說。你給張長順講的什麼種桃子，種牛蒡之類的，他是沒有聽出來，我可是學農業研究農業出身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可是現在國際上研究最熱的精準農業，觀光農業，外向型農業或者叫訂單農業，就是你們縣長，他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你說你還是一個小高中生嗎？」
「王叔，我給您說過啊，我喜歡讀書！」屈廣全感覺應該解釋一下，不然被王松濤說成怪物了。
「還知道讀書？有個女孩子讓我給你轉交一籃子茶葉蛋，那女孩我見了，乖乖長得可是真漂亮！」王松濤笑著搖搖頭，要不是夏西洋有成熟的豐胸和翹起的美臀，那都得一邊涼快去。「你可別說那是張書記的閨女，是你媽的乾女兒——怎麼樣，我統統都知道啊！」
「王叔，我們之間就是哥哥和妹妹的姊妹情！」屈廣全沒敢正面承認，這個時代高中生談戀愛是違反學生規則的。
「好了，別給我說這個。我也是高中生過來的。我不反對！但是，我有一點要求：屈廣全像你這樣聰明的孩子，千萬不能因為談戀愛耽誤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