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9章 我幫不了你
「近日可有什麼彙報的？」
仙宮，御花園，羲和娘娘半靠長椅，隨口詢問。
仙官恭敬站在一旁：「回稟娘娘，慕容皇族被滅。」
「哦？誰做的？」羲和娘娘表情不變，彷彿被滅的只是一隻螞蟻。
「不知。」
「還有仙宮查不到的事情？」
「那人手段狠辣，且事先沒有任何的消息流露出來，被人發現的時候，慕容皇族已經血流成河。」
「還有別的事情嗎？」
「有一事……」
「說。」
仙官猶猶豫豫，取出記錄水晶，道：「娘娘請看。」
這是李逍遙蘇醒那日，諸多長生境強者與他相鬥的場景。
當她看見李兮兮抓著射日神弓與補天箭時，整個人的情緒，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小女孩，是誰？」
「回稟娘娘，她叫李兮兮，是李逍遙的女兒。」
「李逍遙又是誰？」
「曾是神風學院弟子，后因殺害慕容簫而被仙宮通緝，但在幾日之前，通緝令被元上師解除。」
「找到她，帶來見我！」
「娘娘，是要通緝她嗎？」
「聽不懂我的話嗎？把她帶來見我！」羲和娘娘無法平靜。
射日神弓，竟然重現於世了！
不管那個女孩是誰，她擁有那件神物，就該死！
「是。」仙官不敢再問了，今日娘娘的脾氣有些不對勁。
他急忙退下，立刻傳達此事。
而遠在半聖閣的李逍遙，渾然不知。
「打開吧。」小男孩說道。
「什麼？」
「錦囊。」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我。」
申公豹覺得太詭異了，自己的貴人，竟是一個小男孩？
他一度認為李逍遙才是自己的貴人，可卻不是。
而在這個小男孩面前，他的秘密幾乎無處躲藏。
他取出錦囊，當著小男孩的面打開了。
錦囊里，是一塊形狀不規則的石頭。
石頭是黑色的，拇指蓋大小，很沉，足有數萬斤。
小男孩伸手：「給我。」
申公豹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了。
儘管小男孩極力的隱藏自身的情緒，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激動，還是被申公豹敏銳的捕捉到了。
小男孩捏著石頭，閉上雙眼，似乎在感知什麼。
過了許久，他睜開眼睛，道：「你想要什麼？」
「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麼換一個方式問吧，你逃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申公豹忽然有些迷惘。
他最初的目的，只是單純的想要離開那個鬼地方。
逃離之後，報復嗎？
他的路，被太上老君的三個錦囊規劃好了。
現在第三個錦囊也打開了，是一顆黑色的石頭，但他卻不知道這顆石頭對自己有什麼用。
他知道小男孩知道，也知道小男孩不會告訴自己。
自己的任務，似乎完成了。
沒有了錦囊，他的道路，彷彿被一條寬廣的大河攔住了。
河面上沒有船隻，四周沒有樹木，無法砍伐。
他過不去了。
「你是申公豹。」小男孩道：「需要我為你指一條明路嗎？」
「請說。」申公豹態度愈發恭敬，他知道，這個小男孩，絕對不會一般。
小男孩捏著黑色石頭：「這顆石頭，作為你給我的報酬，同意嗎？」
「應該的。」
小男孩滿意的笑了，手掌把玩著石頭，道：「給你三條路，該怎麼走，你來選。」
「做一個風騷的修士，在這春風中蕩漾，無拘無束，不問世事。」
「這天下，你來掌控。」
「你有封神榜，做一回封神大使。」
三條路，讓申公豹心生澎湃，激動不已。
若沒有那往日的羈絆，他定選第一條。
若能無拘無束逍遙天地，誰又願勾心鬥角顛沛流離，落了個家不能回的下場。
「敢問先生，這天下，我該如何得？」申公豹從石凳上站起來，虛心請教。
小男孩微微一笑，也從石凳上站起，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把玩石子，直指這廣闊天地，說出的話，讓申公豹在往後的歲月中，無法忘記。
他將永遠記住這一刻的小男孩，他瘦小，卻有氣吞萬里如虎般的梟雄氣質。
背影在長空勾勒下，如天地的中心。
「你且跟隨我，待我重歸世間，將古仙界送你也無妨。」
申公豹的心臟正在加速的跳動著，他忍耐住這股激動，努力讓自己保持住理智與清醒。
「敢問先生，要如何做？」
小男孩抬手指著遠處的空間，問道：「看見這山了嗎？」
申公豹點頭。
「那曾是我的。」
「看見那片湖水了嗎？」
申公豹點頭。
「那也曾是我的。」
小男孩緩緩的將四周一指，而後手掌猛地一抓，看向他：「知道我這手心之中，是什麼嗎？」
申公豹搖頭。
「是這古仙界，而它，曾經都是我的。」小男孩忽然暢懷大笑：「我曾經擁有一切，也失去了這一切，我後悔嗎？我不後悔。區區一座古仙界，如何能讓我停下腳步。」
「只有無盡的天道，玄幻的美麗，才能令我駐足。」
小男孩話鋒一轉：「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申公豹按著胸膛，試圖將那顆暴動的心臟按停。
「敢問先生，我若跟隨你，這封神榜……」
小男孩打斷他：「做我的封神大使。」
「撲通！」申公豹在沒有絲毫猶豫，竟是屈膝直接跪了下來，恭敬道：「申公豹，但聽先生吩咐。」
「起來吧。」小男孩坐了下來，方才那一霎的張狂霸道不復，只有一臉淡然。
但申公豹卻無法忘記。
「先生，那我現在……」
小男孩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去一趟地府，將它交給秦廣王。」
「是。」申公豹接過玉佩，立刻就走。
他走之後，小男孩攤開掌心，微笑看著那顆黑色的石頭。
「是要與我結盟嗎？也是一隻老狐狸。」
……
李逍遙發現了一個很糟糕的情況，也許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糟糕。
通天動地魔功，那片黑暗的空間，沒有重生者了。
他猜測，這門魔功或許就是聯繫所有重生者的一個方式。
每一個死去的重生者，他們的靈魂，都將通過這門功法，源源不斷的出現在這片黑暗的空間之中。
但是，已經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自從他將那些重生者的靈魂吞噬之後，再沒有新的重生者出現。
這種情況，有幾種可能。
其一，已經沒有死去的重生者了，剩下的重生者都還活著。
其二，功法源源不斷產生新的重生者，只是李逍遙自己猜測的一種可能。
也許事實並不是這樣。
不論是第一種情況，還是第二種情況，對李逍遙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重生者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不確定因素，他現在從其他重生者那裡吞噬得來的記憶，非常的碎片化。
這些記憶中，沒有如崽崽那樣的各種傳承，只有一些恩怨糾纏。
他不知道自己的記憶要何時才能覺醒，也不知道需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能覺醒。
更不知道，自己覺醒的記憶，是否也如他們一樣，只是一些零碎的生活片段。
「我感覺到你的內心很煩躁。」系統那該死的聲音又響起了。
「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助你。」
「幫助我？呵呵，我會信你？」
「現在的我，只是一團意識，而你也知道，意識並不能傷害你。」
「聽說過一句話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系統沉默了幾秒，道：「我想得到你的身體。」
「終於說出來了？」
「我沒有隱瞞你的必要，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不論隱瞞還是告訴你，都無法改變任何的結局。我唯一能夠復活的方式，就是祈禱有朝一日你被殺死。只有你的意識消逝了，我才能繼承你的靈魂、身體。」
「連靈魂也要別人的，即使活過來了，有什麼意義呢？」
「有。」
「你覺得有就有吧，我沒必要與你爭什麼。」
「告訴我吧，你的煩惱是什麼？如果與重生者有關，我可以為你出謀劃策，畢竟，在這方面，我擁有你所無法比擬的經驗。」
這句話讓李逍遙有些動心。
他說的沒錯，他擁有的經驗，是李逍遙所需要的。
「我要如何覺醒記憶？」
「你還沒有覺醒嗎？」系統是真的驚訝。
「沒有。」在神魔墓園之中，找到李辰的墓，融合了一滴不知是李辰還是別人的精血。
那一刻，李逍遙以為得到的記憶，就是自己的。
但遺憾的是，那並非是他的記憶。
在羿村，從石碑之中得到了大羿的記憶，他以為，那是自己的前世。
可惜，那也不是。
即使是他自己覺醒的記憶，從某種角度上說來，同樣與他無關。
他只是幸運了一些，成為了這些重生者中的一員。
他也是不幸的，重生者的身份註定無法平靜。
這份遭遇與九絕天女相似，卻比九絕天女更加的難走。
他的機會只有一次，命只有一條。
死了，就是死了。
無法重來，也無法後退，更無法選擇。
「我幫不了你。」系統感到很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