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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允諾

  李善長感激涕零道:「只要皇上龍體無恙,微臣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朱元璋淡淡地說:「都說了不要叫朕皇上了,你咋不聽呢?」。李善長不以為然地給朱元璋穿好鞋子後繼續為皇帝更衣,幾乎毫無紕漏讓朱元璋甚是滿意:「善長陪朕走走吧」。


  「皇上萬萬不可啊,您的龍體還在恢復當中,還是別出這間屋子的好」李善長說。


  「這間屋子朕哪裡還待的下?堂堂大明皇帝豈能安居此間?」朱元璋說著已經走出幾步,身邊的李善長一直陪侍左右生怕出了差錯。


  一片陽光三撒向人間亮得人睜不開眼,朱元璋用手遮陰嘴裡念念道:「真是秦時明月啊」。說完眼睛看向前方,庭院內正好有一人在舞劍,一招一式姿態挺拔。在他最後揮過的時候,一陣劍氣正好把地上的落葉盪起,隨後落得一個洋洋洒洒。


  收劍、氣定,此人才對身邊的人說:「把這裡掃了吧」。


  「是,老爺」。


  舞劍的人正是呂公。看到容光煥發的朱元璋從屋裡走出來高興道:「公子果真非同凡人,受了如此重傷竟能馬上走路?」


  朱元璋則是不以為然道:「呂公這是在舞劍?」。


  「正是」呂公說。


  「呂公果然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劍法如此穩當!」朱元璋一邊誇一邊走向前。


  「公子言重了,如今秦皇暴虐吾等必修武功,無奈歲月催人老已是有減當年。雖有大志可垂垂老矣,唯有膝下兩個女兒還沒有託付」呂公說道面露悲傷。


  而朱元璋的重點不在武功上而是話茬中的另外兩個字:「女兒?呂公還有另一個女兒?」。


  聽聞朱元璋追問,呂公不僅不警惕反而大膽袒露:「公子有所不知,呂雉是我的大女兒,小女兒名叫呂素年芳十七」。


  「既然小女兒都年芳十七了,為何呂雉還未成婚?」朱元璋一言既出就感到後悔莫及,這可是大漢王朝開國皇后呂雉,不是誰都能配得上!


  呂公說:「小女兒只是還沒遇到合適的人,至於呂雉,她雖生的天生麗質沉魚落雁,但個性異稟太有自己的想法,上門提親的不在少數且都是大戶人家,既然她看不上老夫總不能勉強」。


  呂公說著又嘆息幾聲,換了個人儼然不是剛剛那個老當益壯的呂公,朱元璋全然不在意呂公所說,對地上的落葉饒有興趣道:「可否借呂公寶劍一用?」


  「莫非公子會使劍?哦對,瞧老夫這記性!正是公子出手相助才保得小女平安!」呂公說著欣然遞給朱元璋寶劍。


  朱元璋接過寶劍如虎添翼般像換了個人似得,全然不顧身上還殘留的刀傷在太陽底下洋洋洒洒揮刀自如,一伸一縮盡顯朱元璋健碩的體格。


  在不少家丁的注視下拍案叫絕,唯有李善長在一邊泰然自若靜若處子,只有他知道朱元璋是一個馬背上得天下的皇帝,這點武功還不算什麼。他的每一次出鞘都鏗鏘有力且伴隨著穩健步伐,每一次揮刀都假想過一個敵人,刀刀致命劍劍割喉。


  呂公見了大呼不可思議,在最後一劍當中前面的三寸樹樁應聲倒地,葉片落地響起「嘩嘩」聲。


  氣定神若后,朱元璋道:「劍不是要來自保,而是用來刺穿敵人的咽喉」


  說完刀收,入鞘,臉上還尚餘一絲殺氣。呂公被這一幕所怔住,這才是真正的使劍。而自己所做的廣播體操分明保不了兩個女兒,等真正遇到敵人只能是花拳繡腿,何況自己已是耄耋之年。


  呂公對朱元璋多了一些看法,臉上全都是欣賞,不由地上前問道:「不知公子貴庚?家中幾何」。


  朱元璋瞅了瞅呂公亦聽出言外之意,正不知如何回答時有一人的出現算是解了圍,此人正是呂雉。


  「爹爹」呂雉下了台階走到院落,換上了一身淡藍色服飾。


  「雉兒你怎麼來了?爹爹不是告誡過你,在練劍的時候女兒家不要靠近」呂公說。


  「爹爹還知道自己在練劍了?練著練著都問到人家家世了?」呂雉看了一眼朱元璋臉上不免泛起紅暈,只是在陽光照耀下看不太通透。


  呂公道:「爹爹不也是看到朱公子劍藝非凡,這才心生疑問想知道公子家世,多有冒昧還請見諒」說著已是轉而向朱元璋道歉,朱元璋慌忙把呂公扶起愧不敢當,好歹這是將來的皇親國戚。


  呂雉走上前去查看剛被砍斷的樹樁,鋒利的刀刃把它劈成兩截,上面是光滑無比的年輪清晰可見,她只用單手就拾起半公斤的樹樁。


  朱元璋看了心想:不愧是將來和劉邦打天下的女人,果然是人中之鳳,只是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朱元璋有些膽寒。


  「朱公子既然刀刀致命,何不在昨日刺穿敵人咽喉?」


  朱元璋看了看呂雉沉靜道:「呂姑娘,我並非真正大秦之人,故而沒有資格殺這裡的一兵一卒」。


  「喔?可你到底還是傷了人」呂雉繼續發難,她更希望朱元璋從口中說出那句話,類似於保護誰之類的。可朱元璋到底沒有說出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只是看不慣他們身為軍人卻在光天化日之下目無王法」。


  呂雉笑笑沒有回話,只在朱元璋面前輕輕路過,見朱元璋始終低著頭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呂公忍不住道:「雉兒你這是什麼話,這舞刀弄槍的是你該管的嗎?女孩子家的趕緊回房,將來好好嫁人便是」。


  「可人家的房間給了救命恩人」


  「這.……」呂公啞口無言。


  「爹爹你答應過了的,該不會又成見吧?」


  「你……哎!」面對呂雉的俏皮呂公無可奈何,他看看朱元璋還真沒什麼意見,相貌堂堂儀態端莊,在大秦能文能武的人著實不多見。


  此時的太陽已冉冉升起,空氣中瀰漫著溫熱讓人煩躁。鳥兒在枝頭爭相高歌,只是可惜了那棵樹,剛才被朱元璋一刀劈成兩截。


  春光大好之事呂雉卻面露愁容:「爹爹,香兒她.……」。


  呂公道:「哎,雉兒不必擔心,爹爹已經派了人四處尋訪,一定能夠找到」。


  「可是香兒從小跟我一塊長大,是不可能這麼不懂事的,一定是遇到了.……」呂雉說著哽咽了兩聲,沒有繼續往下說。


  「不許你胡說!我們呂府上下吉人自有天相,無冤無仇好端端的拿我呂公的人做什麼!」呂公雖然這樣說但還是不免擔憂:「哎,希望福伯下面的人能快點帶來好消息吧」。


  「呂姑娘所說的香兒,是那天客棧和姑娘一起喝茶的那位?」朱元璋見父女二人愁容滿面,突然間插入問。


  「是啊,她昨日一夜都沒有回來!」呂雉說。


  「難道她就沒有捎個口信?」朱元璋問,從她的眼睛里朱元璋看到了無所依靠。


  寄人籬下的朱元璋做了最後抽搐,還是站了出來:「呂公,我朱元璋定位幫呂小姐找回香兒!」,因為他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吃了人家的飯還住了人家小姐的閨房,過河拆橋這種事朱元璋做不出來。


  李善長在一旁十分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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