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吐不快

  小七扭頭看著陸翦，他的帥氣臉龐被火光照亮，眼中有兩簇火苗在跳舞。


  “六哥，等我們從邊關回來，你就說我病死在路上了，好不好？”難得她也會有鄭重嚴肅的表情。


  “不好。”陸翦答得飛快。


  小七毫不掩飾泄氣的心情，堆下肩膀，怏怏地發問，“為什麽？”


  “你身份未明、沒有記憶，詐死之後又能去哪裏？”陸翦頓了頓，“還想被捉回青樓嗎？”


  小七趕忙擺手，“不不不，不想！”


  陸翦再度發問，“後悔做六哥的掛名妾室了？擔心返回都城之後會弄假成真？”


  “談不上後悔。以六哥的條件，絕對符合少女心中理想情郎的標準，就算弄假成真，我也不吃虧。問題是，我不願跟一窩女人攪和在一起。”坦率如小七，不吐不快。


  陸翦的唇角漾出了弧度，“如果你是六哥的唯一呢？”


  “唯一？”小七一愣，腦子裏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聲音片段，隱約間也有這個詞。


  “嗯，唯一。”陸翦伸出大手，把小七的小手包在了掌心。


  小七低頭看了一眼，恍然意識到這具皮囊不屬於她。


  “六哥妻妾成群，怎麽可能有所謂的‘唯一’！”說罷，輕輕把手抽回。


  陸翦並不氣餒，扳著她的雙肩，兩人四目相對，“若你真是六哥的‘唯一’，願意跟六哥做名副其實的夫妻嗎？”


  小七為難地蹙起黛眉，“說實話，我不討厭六哥，也很享受六哥對我的嗬護和照顧。可如果我之前真有相好的怎麽辦？”


  陸翦抿唇想了想，“那就這樣，先查你的身世，如果你並未許配人家，也不曾有過跟某個男子較為親近的傳聞，你就正式成為六哥的人，行嗎？”


  小七凝眸盯著他，“六哥，你不是喜歡上白皙俊俏的美少年了麽？為何忽然這麽執拗地要把我收入榻上？”


  陸翦稍事發愣，旋即仰天大笑，聲音清朗又突然，引來數道好奇的目光。


  笑罷，他用指彎刮了刮小七的俏鼻，“傻丫頭，六哥喜歡的是男裝扮相的你，不是什麽美少年。是你，懂嗎？”


  小七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那我問你，你是什麽時候看上我的？”


  陸翦眯起星目，嗓音溫柔又深情，“六哥一打眼就喜歡上了小七。”


  “一見鍾情？不會吧？”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有點誇張。


  “沒錯，就是一見鍾情，第一眼便鍾情於你……”聲線越來越低沉，漂亮的雙唇漸漸靠近。


  氣氛到了，火候正好，按常理，姑娘家應該嬌羞地閉上眼睛，在浪漫的火光之中，接受溫柔的吻啄。


  然，小七可不是尋常的姑娘，腦回路相當清奇。


  “等等！”她抬起雙手推住陸翦的胸口，側頭用眼角斜睨著他，“之前，你的妻妾加在一起，是不是已經有了六個？”


  陸翦不疑有他，點點頭，“嗯。”


  “你給我取名叫小七，其實就是準備讓我做你的第七個小妾，是不是？”語速加快，翻臉的前奏。


  陸翦搖搖頭，語氣肯定，“兩者絕對沒有關聯。”


  小七一把搡開他，騰然站起，“原本我最討厭兩件事，一件是被冤枉，一件是被欺騙。現在我決定再加上一件，那就是被算計！”


  說完，轉身就走。


  陸翦急匆匆起身追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當初給你取名叫‘小七’，真的不是要把你當作第七個小妾。”


  “那你告訴我，這個名字的寓意是什麽？別跟我說是隨口取的，我不信！”某女梗著脖子，像隻炸毛的小母雞。


  “對不起，我不能說。”斷然拒絕的同時，陸翦的眼中浮現出苦澀。


  小七咬了咬嘴唇，“陸老大，你跟陸老二真就沒有太大的區別。左不過都是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占一個的渣渣！”


  “小七！”陸翦壓著怒氣低吼了一聲。


  “少特麽這麽稱呼我！”小七痞味十足地揮揮手，“老娘從現在開始不再叫這個鬼名字！”


  連陸翦自己也沒料到，剛剛升起的那點怒意被她這個看似無賴、實則可愛的表現給化解得蕩然無存。


  “那你告訴六哥，想叫什麽名字？唯一？這個名字好不好？”口吻跟哄孩子沒有分別。


  某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啊？如果叫了這個名字，不管誰喊我，我不都成了人家的‘唯一’了？”


  “嗯，有道理。”陸翦頻頻點頭，“別急，六哥再給你想個新的，一定包你滿意。”


  “包我滿意？還包治百病呢！這回你必須給我取個好聽到爆的名字。在此之前，我先湊合著叫‘小七’。”翻臉比翻書還快，這不，又自動翻了回來。


  陸翦忍住笑，“好，這件事就交給六哥。”


  小七抬頭望望夜空，“天黑了誒，走吧，跟我上車睡覺去。”


  話音才落，不遠處的兩名侍衛齊刷刷地獻上了他們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