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奇遇 第六十四章 交待
其實,少年知道那不是塔是花,他只是覺得女孩家也有這個花而感到意外。
「在這兒呢!」少女叫少年拽下她腰帶上的一個綠色香囊,道:「你打開瞧瞧,我這囊中是乾花!」
少年打開香囊。正是那多次從女孩身上嗅到的異香,濃濃的從香囊中鑽了出來,直接撲騰到少年的鼻子眼來了。
仔細一瞧,果然是一支幹乾的長長的卷在一團的花枝,展開來有好幾寸長,是淡淡的粉紅色,它的香味好像是經處理過的,因而有些不同。
「這是其中一段,新鮮花徑有一二尺長呢,你看,這花由下向上,一層層的,共有九層呢,像不像傳說中盤古所住的九天神宮啊!」
「盤古居住的九天神宮!」少年喜歡聽盤古的故事,他曾經聽組織里人這樣形容過這重疊開放的花兒。他又看見這熟悉的花朵了,雖然它不是新鮮的,香味是經過處理的,但卻能夠勾起他對它新鮮時的無限回憶。
少年非常喜歡的、拿著乾花枝翻來覆去的欣賞,摸樣像是在觀測神馬好玩的玩具似的。
少女突然暗中吩咐道:「你去之後,最好找到我媽媽,不要去找我爹爹,盡量避開他。」
「這個……」少年一聽,無法理解是啥意思。
少女只好解釋道:「我父親不太喜歡父系家庭的人!」她見少年更糊塗了,又補充說:「他喜歡我們自己家的這個父系家庭……他只是不喜歡別的父系家庭的人!」
少年更加的糊塗了,心想:「你老爹有這樣變態嗎?」
「也許,也許他有啥偏見。誰知道呢?我從他平時說話和行事中,能夠感受出來,他不喜歡父系家庭似乎更甚於母系機構的家庭。呵呵,可他卻選擇了父系家庭生活方式,你也許會覺得不可思議,是的,奇怪……不過,他並非口是心非,除了這一件事情之外他都是心口如一的呢……你可別跟他較勁哦!」女孩叮囑道。
少年回道:「知道了。那我去了!」
少女道:「別急,你還得帶上信物……」
信物?少年明白了,她父母不認識自己,沒有信物信用度會降低。
「這樣吧,這香囊里有一顆紅寶石,你捏捏,在底部。這寶石不是產自山上,聽說它是鳩鳥的眼睛點化而來,是痞兒和洛兒的祖輩的眼珠子——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爹媽是這樣說的。你可要珍惜它喲!」女孩道。
少年滑下樹與女孩揮手告別。
女軍師此時走上前來,仍然用她像是唱歌似的溫和嗓音說:「請伢子等一等,你還得了解一點兒你走後可能發生的某些情況……」
她轉身對女將軍行了個禮,道:「剛才東西沒有取到,現在取到了,請將軍筒子大人給個指示!」說完,女軍師遞上一個皮囊。
女將軍接過皮囊,搖晃了一下。皮囊與她胸前皮甲下的大**同時搖晃,像是有兩個皮囊在搖動。她道:「鳩水取到了,好!」
「取到了,可以做事兒了呢!」
女軍師乾瘦的臉,皮笑肉不笑。她很得意,已經派人去鳩鳥沾水的水坑取來了毒水。
「好呢,把這些讓我們武士中毒的水,讓小姑娘亦嘗幾口吧!」
說著,女將軍派了兩名女武士爬上樹,將水滴揮灑在了少女的頭上。
少年立即明白了,異組織人把女孩當做了人質,如果自己不能夠從她母親那兒求來獨門解藥,那就會讓姑娘也中毒而死。
這些人好狠毒!——少年心裡氣憤,知道自己太幼稚了!
少女反抗著,不讓毒水灑在自己身上。當然沒有用。異組織女武士不但在她漂亮的臉蛋上抹了幾滴,甚至在女孩口中餵了幾口。她們嬉笑著說:「死不了,常與毒藥打交道,當然下手得重一點兒哦。」
塗上去鳩毒之後,少女即刻暈了過去。
異組織女武士將先前余剩的樹葉搗爛后摻合上清水給女孩餵了幾滴,女孩醒來,也翻起了白眼,瘋瘋癲癲傻笑,成了傻妞摸樣,並說起了傻話,像是智障少女。
眼見豆蔻年華、稚氣未脫、既美麗、又嬌甜的少女變成如此,少年氣憤難當,喝道:「你們難道就不能夠仁慈一點嗎?」
女軍師垮下乾瘦的臉皮,還是用她那像是唱歌的嗓音,慢條斯理的道:「能夠救人的只有你了,你如果仁慈,她就得救了……這些人也都得救了!」女軍師指了樹下坐著的那一群中毒的武士,他們已經成了傻子,正做著稀奇古怪的傻樣動作。女將軍的大哥也在裡面,他顯得最傻,口中還流出了長長的誕水,像鼻涕一樣噁心死了。
「你帶上一葫蘆,好讓這女孩兒她媽相信她女兒中毒了!」女軍師命武士摘下少年腰上的一隻葫蘆,將皮囊中余剩的鳩水灌了進去,再將葫蘆掛回少年腰上,「去吧,伢子!」女軍師打發少年上路。
女將軍在一旁大笑:「快去快回喲,帥哥;咱先說好,只給你三天時間!」
她笑起來的時候,胸前那對**在皮甲下晃動得愈加的厲害了。
「今天算是第一天!後天夜半之前你不到,這個俊俏妹子就會從這兒消失掉!」
少年走出密林,來到一條大河之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河岸上,橫七豎八,躺倒著密密麻麻的屍體。
稍微望一望就知道大多數屍體是被殺死的海河水組織戰士;其間,夾雜的也有穿著不太相同的別的水組織——可能是混沌水組織的戰士的屍體。
再看河邊的那一座觀禮台,已經被砍斷牽引它的數條大繩,整個筏子已散了架,猶如怪獸死屍般倒在水中,旗杆和旗幟漂浮在水中像一堆堆垃圾。清清的水面,還漂浮著瓜果、蒲團和陶器,以及先前開會時堆積在草棚底層的雜物。看上去,這兒剛剛經歷過一場血腥的大戰,雙方死傷的人數都不會太少。
少年心中一陣凄涼,回想起不久之前河面的盛況,只覺得人生的虛無縹緲,不可捉摸。他步履蹣跚的走到河邊,對著浩瀚的流水,唏噓不已。此時,他只能夠選擇離開,趕快離開。
河道很寬,一望無際,黃昏中的河面,有濃濃霧氣。
少年來到水濱,取出手中的粗糙的那一根筷子,手指捏住念咒,就要放入水中渡河。
「呼」的一聲,原本靜悄悄死一般沉靜的河岸,忽然像沸騰了的開水,從河水之中呼啦啦冒出來無數個黑色的腦袋。他們正是埋伏在水中的無根水組織的戰士!
他們將少年抓住,同時奪了他那一根明顯是法寶的「筷子」。
「適遭女秘書長答應過,說要給他一個清涼之處……」一男甲士道。
「嘿嘿,河中心,那兒最安靜,水也最深……」另外一男甲士道。
「好,送他去!」混沌水組織的武士駕一隻小船,將少年運送到了離岸邊較遠的河心,那兒是波浪翻滾最厲害之處。天剛剛擦黑,在雷聲隆隆的暗黑天際之下,洶湧的寬大河面,顯得十分的兇險。
此時,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噗通」一聲,少年被推下了河。
天邊的閃電一茬接一茬。春雷,在飛天河上低聲的咆哮。
「坎為水……為血卦……」
「其於木也,為堅多心!」
少年在水中喃喃的吟誦道。
他再一次看見識海中翻滾的符文,連綴成了奇妙的句子。
「踏住!」
腳下似有一條魚兒游過來,又像是水中的一條水草,伴隨著聲音。
少年沒有分辨清楚到底是誰在說話。
但是,聲音是清晰的,似乎聽見過,有點熟悉;但是,似乎又有點陌生。
「踏住綠枝,你就不會往下沉了!」一個輕柔的女聲道。
眼前似乎有一張姑娘的臉,在水中顯得那樣的白凈,像是天空中明月反射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