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再見
夕陽落下，金黃色的光芒將靠窗的地面染得一片金黃。
雪信躺在病床上，他的身邊坐著幾個人，小椿仙太郎，伊江村八十千和，以及日番谷冬獅郎，以及岩鷲。
雪信看著周圍的人，心裡有些複雜，大哥和弟弟，好友，以及徒弟，他們再一次出現在自己身邊，讓雪信從孤獨中找到了一抹慰藉。
「雪信，食物買回來了。」
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一道身影走進門內。
「海燕大哥。」
看到來人，雪信連忙喊道。
「海燕副隊長。」其他幾人也連忙喊道。
「買了些壽司，你們待得時間也不短了，一起吃點吧。」
志波海燕走到雪信旁邊，將手裡的盒子放在了病床旁邊的，一共兩盒壽司。
「謝謝海燕大哥，我餓死了。」
小椿仙太郎立刻拿過一個盒子，直接將盒子打開，拿起一個壽司就要往嘴裡塞。
「仙太郎，你要讓雪信先吃啊。」伊江村八十千和在一旁無奈的說道。
「是哦。」
小椿仙太郎拿起壽司，想要遞給雪信。
「不用，我現在不想吃，你們先吃吧。」雪信擺了擺手，神色有些擔憂。
「好吧。」
小椿仙太郎看了看壽司，還是塞進了自己嘴裡。
「可你到現在一點東西沒有吃。」
志波海燕看著雪信，忍不住皺起眉頭，說道：「長澤都又沒什麼大礙，要蘇醒還要一段時間，空鶴和碎蜂亂菊他們在那裡照顧她，根本不需要擔心，你還是先管好自己才是。」
在下午的時候，長澤都和空鶴就被發現，發現的地點就在瀞靈廷白道門外，是空鶴背著昏迷的長澤都，主動找到了死神，請求治療，而後送到了四番隊。
空鶴已經沒有了事情，但是長澤都還在昏迷之中。
「好吧。」
雪信點點頭，志波海燕立刻為他拿壽司。
但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幾道身影走進門內，為首的那道倩影走進門內，鎖定了病床，立刻快步的跑了過來。
「雪信。」
這道倩影來到雪信面前，看著他，眼眶紅潤。
「都，都姐姐。」
看到對方，雪信心裡湧現出複雜的情感，雖然喊出昔日的稱呼讓其有些不適應，但她依然紅了眼眶，眼淚在積蓄。
長澤都流淚，是因為雪信受重傷。
而雪信流淚，則因為他等這一刻已經千年時間，這是千年時光的第一次見面，第一次交談。
「走啦，不要待在這裡了。」
志波空鶴站在門口，朝著屋子裡招了招手，志波海燕咳嗽一聲，說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出去吧。」
「為什麼？還需要個人留下來照顧雪信吧？」小椿仙太郎吃著壽司說道。
「需要你照顧嗎？」
伊江村八十千和瞪了一眼小椿仙太郎，拉著他，眾人一起離開了病房。
啪嗒。
房門被關閉，屋子裡變得安靜下來。
雪信和長澤都互相注視著，最後齊齊的開口，「你感覺怎麼樣？」
「額。」
「你~」
兩人立刻愣在了那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長澤都笑著說道：「我沒事，只是昏迷了過去，醒過來就好了。」
「我也沒事，已經包紮完畢，修養幾天就好了。」雪信也笑著說道。
兩人類似的回答，讓二人都覺得有些好笑。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忽然開口，又是一句同樣的話語。
兩人愣在了當場，雪信微微一愣，問道：「都姐姐，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要不是我中計了，你也不會被藍染要挾，幫他得到崩玉，還險些死掉。」長澤都內疚的說道。
她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情，認為如果自己沒有中計，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因此覺得十分內疚。
雪信聽到這話，嘆了口氣說道：「都姐姐，這不怪你，是我的錯，若不是藍染的目標是我，你們又如何會被擒下呢？」
這件事情完全是因為自己引起的，最後的目標也是自己，和空鶴姐以及都姐姐，都沒有任何一點關係，是自己連累了她們。
在千年的時間裡，雪信的內心都滿含著歉意。
長澤都聽到雪信的話語，眼神變得柔和，她忽然俯下身子，直接吻住了雪信的嘴。
「嗯？」
雪信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臉龐，有些始料未及。
雪信下意識就想要推開她，但是抬起手臂，手臂一痛，卻讓他反應過來，自己不能推開她，她是自己的戀人。
在今天早上二人分別之時，兩人還進行了吻別。
但是自己為何想要推開她呢？
大概是雪信心裡對長澤都的一絲陌生感。
兩人親吻著，過了一會兒，長澤都才直起了身子，看著他的面孔，說道：「怎麼臉紅成這個樣子？」
雪信看著長澤都，神色複雜的問道：「你不覺得我的變化有些大嗎？」
「變化，你指的是長相嗎？」
長澤都湊過腦袋，看著雪信的臉頰，笑著說道：「變化確實挺大的。」
雪信看著她，輕輕的問道：「那你不在意嗎？」
「這有什麼，你不還是雪信？」
長澤都笑著說道：「而且成熟的你，看起來更帥了一些，嘛，這樣看起來咱們還比較般配一些。」
「是嗎？」
雪信聽到這話，心裡有些難受。
長澤都並沒有什麼變化，在心裡卻有些陌生，有著隔閡。
自己發生了變化，但是在長澤都心裡，自己卻依然是雪信。
對於她來說，只有一個白天的分別。
而對自己，卻是千年的差別。
「怎麼了？」
長澤都看到了雪信的神色，笑著說道：「還在傷心嗎？我和空鶴姐不是沒事嗎？你也沒事，靜靜休養就好。你還在擔心什麼？藍染？暫時交給總隊長去考慮好了。至於你的自己的長相？又沒有人在意你的容貌，幹什麼看起來依然不開心？」
這樣嗎？
聽到長澤都的話語，雪信心裡反而產生一抹空洞感。
在長澤都眼裡，自己的悲傷，只能是這些，是因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離開，更不知道自己度過了千年時間。
千年時間的改變太大了，也有太多東西自己無法捨棄。
自己根本無法忽略掉這千年，也不願意欺騙長澤都。
雪信看著長澤都，張開嘴巴說道：「都姐姐，其實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長澤都好奇的看向雪信。
雪信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
啪嗒。
屋子房門被推開，一道身影走進了門內，打亂了二人的注意力。
看到她，雪信呆立當場。
「卯之花隊長。」長澤都則連忙行禮道，看到雪信呆住，立刻說道：「雪信，幹什麼呢？」
「卯之花隊長好。」雪信立刻回過神來，連忙打招呼道。
「我來看看雪信的情況。」來的人正是卯之花烈，她看著二人，淡淡的說道。
「麻煩您了。」
長澤都連忙讓開了位置，走到了一邊。
卯之花烈直接走到了雪信的床邊，在她走到床邊的一瞬間，卯之花的眼睛投向了雪信。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雪信看到的是一雙冰冷的眼睛，眼神裡帶著一抹警告。
看到她的眼神，雪信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讓自己不要說嗎？
雪信的心臟忽然好像被墜入水潭之中，瞬間被冷意包裹。
卯之花的目光一觸即收，而後低下頭，查看雪信的胸骨骨骼，查看他的傷口，而後說道：「骨骼在癒合，內傷也在痊癒，情況還算不錯。」
長澤都好奇的問道：「那卯之花隊長，雪信大概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卯之花想了想，說道：「最多五天時間就可以出院，不過盡量不要亂動和下地。」
「我會監督他的。」
長澤都點點頭說道。
「那我就告辭了，有什麼事情通知我，或者其他四番隊隊員都可以。」卯之花對長澤都說道。
「麻煩卯之花隊長了。」
長澤都再次行禮，將卯之花送出了病房，關上門以後，回到了雪信身邊。
「看來接下來幾天，你都要待在病床上了。」
長澤都坐在病床邊，笑著看向他。
「嗯。」
雪信點點頭，神色依然有些暗淡。
「餓了沒？要不要吃點東西？」
長澤都看到旁邊的壽司盒子，裡面有著滿滿的壽司，伸手去拿壽司。
「不用麻煩了，我暫時不想吃東西。」
雪信搖了搖頭說道，他現在可什麼都不想吃。
但是他的話音落下，長澤都已經拿起壽司，放到了雪信嘴邊，看著雪信，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說道：「吃點東西吧。」
雪信看著長澤都臉上的笑容和關心的神色，沒有拒絕，打算抬起手去拿壽司。
「不要亂動，長嘴。」長澤都直接說道。
「嗯。」
雪信點點頭，張開嘴，長澤都立刻把壽司塞進了雪信嘴裡。
雪信大口的咀嚼著，很快就將一個壽司咽下。
而後長澤都再次拿起一個金槍魚壽司，塞進了雪信嘴裡。
在長澤都的動作下，雪信吃了許多壽司，整整吃了一盤半，才打了個飽嗝。
長澤都嘴邊含著笑意看了他一眼，雪信臉色一紅，看了一眼壽司盒，說道：「都姐姐，您也沒吃飯吧，我只留下了半盒。」
「半盒就夠了。」
長澤都站起身來，到了一旁，拿起壺倒了杯水，放在了雪信面前，說道：「喝點水吧。」
「謝謝。」
雪信點點頭，小口的喝著水，將水喝完以後，看著長澤都說道：「都姐姐，您也吃點吧。」
「好。」
長澤都將杯子放在一邊，坐在床邊，拿起剩下的壽司吃了起來。
雪信看向長澤都的臉龐，因為躺在那裡，只可以看到她的側臉。
依然是那麼的美麗。
豎起的馬尾辮就在腦後，側臉上垂下幾根髮絲，精緻的耳朵，臉頰白皙吹彈可破，鼻樑挺翹，下巴精緻，脖頸優美。
這還是雪信時隔千年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她，雖然只是側面，但依然可以感受到她的美麗。
雪信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哀，閉上了眼睛。
。。。
接下來的數日時間，雪信在長澤都的照料下一天天的好轉，志波海燕，仙太郎，碎蜂等人也經常會來看雪信，但只有長澤都一個人，時刻陪伴在他左右，連夜晚都住在這裡。
喂雪信吃飯，幫他擦拭身體，幫他上廁所，夜晚陪伴在這裡。
看到長澤都有些疲憊的面孔，雪信十分感動，海燕大哥和其他人也說要替她，但是卻被她態度堅決的拒絕。
她的付出，讓雪信心裡卻越來越內疚。
「可以出院了，昨天傷勢就已經痊癒，現在看來非常好。」
五天後，卯之花烈站在雪信面前，查看他的傷勢，對周圍的人說道。
「既然好了，那就出院吧。」志波海燕點點頭，看著卯之花烈說道：「麻煩卯之花隊長了。」
「這只是我的分內工作。」
卯之花烈淡淡的說道，而後微微頷首，說道：「那我就離開了。」
「卯之花隊長再見。」所有人立刻行禮恭送。
卯之花嗯了一聲，轉身離開，雪信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無比傷感。
這次離開，就意味著徹底和卯之花斷開以往的關係。
以後除了自己受傷，再也不會和她見面。
想到這裡，雪信心如刀割。
「為了慶祝出院，咱們是不是要出去喝一杯？」
這個時候，小椿仙太郎忽然開口說道。
「我想去吃中華料理。」松本亂菊立刻說道，身體依然是那麼的肥胖。
「喝酒嗎？我，我想邀請夜一大人。」碎蜂在一旁紅著臉說道。
「雪信想要吃什麼？」志波海燕則看向了雪信。
雪信並沒有心情去慶祝，看著他們說道：「今天算了吧，我想先回去洗個澡，身上太髒了。過幾天，咱們在聚在一起，好好喝一杯。」
長澤都也說道：「雪信身體剛好，喝酒不太好，過幾天咱們慶祝好了。」
「那就過幾天好了。」小椿仙太郎笑著說道，其他人倒不怎麼在意。
「那就先回去吧。」
志波海燕點點頭，雪信換好衣服，離開了病房，被眾人送到了瀞靈廷外。
而後雪信和他們告別，在志波海燕和長澤都的陪伴下，回到了志波家，在客廳里和空鶴姐他們聊天。
過了一會兒，熱水燒好，雪信前往了浴室，把身體浸入了木桶里。
置身在熱水裡，雪信看著白茫茫的熱氣，神色有些孤獨。
為什麼回到原來的時間，置身在過去的世界，和曾經的好友親人接觸，卻依然無法感到開心。
所有的人，亦或者是世界，都好像隔著一層薄膜，有種疏遠感覺。
這種感覺，有些像是自己始解進入空間后的樣子，置身在空間背後，就好像隔著一層水波似得，並不在一個空間。
而且，藍染被自己殺死，卯之花隊長離開了。
仇恨消失了，動力消失了，就連愛情，也慢慢抽離。
雪信感覺到了無比的孤單，不自覺的，就已經淚流滿面。
這個時候，房門忽然打開。
「我給你拿了些換洗的衣服。」長澤都的聲音響起。
「謝謝。」雪信輕輕的說道。
長澤都將衣服放在了一邊，向著雪信走來，走到他的面前，說道：「雪信，我幫你洗一下背吧？」
「不用了。」
雪信連忙說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有點臟，就不麻煩都姐姐了。」
「好。」
長澤都露出一抹微笑，轉身離開了屋子。
雪信呼了口氣，要是讓都姐姐為自己擦拭身體，還真有些不適應。
雪信直到水涼了以後，才離開木桶，擦乾淨以後，換上了新衣服，回到了前面的屋子。
沒過一會兒，晚飯盛上，眾人聚在一起吃飯，而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雪信躺在床鋪上，雙手枕在腦後，定定出神。
長澤都走進了屋子，穿著浴衣，頭髮還有些濕意。
看到她，雪信才意識到，長澤都在志波家，是一直和自己住在一起的。
包括『五日』前的晚上。
自己和長澤都定下了誓言，第二日的行動殺死藍染后，兩人就結婚，把彼此交給對方。
不再要求成為隊長，也不再去掌握卍解。
而現在，自己已經做到了。
但……
雪信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她。
下一刻，長澤都坐在了他的身邊，輕輕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嗯？」
雪信唰的一下睜開了眼睛，注目望著她。
「你和藍染戰鬥的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長澤都看著雪信，眼眶紅潤的問道：「雪信，請你告訴我真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