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藍染惣右介
夜黑如墨，月明星稀，風呼嘯而過，吹的衣擺獵獵作響。
「你說什麼？」
雪信看著藍染，微微一愣，並不是沒有聽到他說什麼，而是有些意外，他為何說這些。
壓抑？
自己為何要感受到壓抑？
藍染笑著說道：「我看到你當時和七番隊隊友與二番隊進行的任務。」
「藍染副隊長當時也在嗎？」
雪信好奇的問道，同時也明白他說的壓抑指的什麼，應該是指的自己任務后的狀態。
雪信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已經微微警戒，不露形跡的說道：「但是我沒有看到藍染副隊長你。」
「我並沒有靠近。」
藍染笑著說道：「當時我正巧要去拜訪一位貴族，感受到了龐大的靈壓，在遠處觀察了一下，看到了當時的景象。」
「是嗎？」
雪信心裡並不相信他這個說辭，但是卻認為他應該看到了當時的景象，應該是被吸引過去，想要查探一番。
藍染點點頭，說道：「你接連殺死了兩人，阻撓了他們拚死的計劃，多虧了你，任務才得以完成。」
多虧了我？
雪信即使刻意的不去表露自己情感，依然對這句話有些摒棄，冷冷的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不想這麼做。」
藍染收斂了笑容，說道：「是啊，他們反對誅殺滅卻師，幫助滅卻師逃離，固然有錯，但又如何值得這樣的刑罰？把家主抓起來可以，甚至殺掉也沒有問題，但婦女，孩子，僕人他們有什麼錯誤？」
藍染的聲音溫柔細膩，一點點鑽進雪信的耳朵，明知道他在誤導自己，但不得不說，他說的很有理由。
死神殺滅卻師，無可厚非，畢竟滅卻師破壞靈魂平衡，而且兩者九百年前發生過一場大戰，是不死不休的死敵。
懲罰通敵者，這並沒有問題，殺死通敵者，也可以原諒。
但是滅人滿門，這就噁心了。
「是啊。」
雪信眼神黯淡，這正是他所想的。
藍染笑著說道：「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被人操控著，去做不想做的事情，還沾染了罪惡，這種壓抑的氣息，讓人無比的厭惡。」
雪信嘆了口氣，問道：「但我能做什麼？」
這句話，即是雪信發自內心的疑問，也是在問藍染，想讓他說出，他到底要做什麼。
藍染看著雪信說道：「你什麼都不能做。」
「嗯？」
雪信抬起頭，看向藍染。
「中央四十六室的決議無法違反，無論是對的還是錯的，只要下達，就必須完成。」
藍染笑著說道：「這樣的事情，在整個瀞靈廷歷史中，發生過不止一次。你什麼都做不到，成為隊長做不到，成為總隊長也做不到。」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肯定不止一次，比如碎蜂的五個哥哥，歷史中全部死亡。
他們怎麼死的？加入刑軍，和敵人戰鬥時死的。
那名敵人是誰呢？
隱秘機動部隊是貴族把持的特別行動部隊，不需要去殺虛，目標是對瀞靈廷有威脅的人。
滅卻師？一百年前的誅滅戰爭，滅卻師已經幾近於無，活著的也在現世隱藏。
完現術者，暫時還並未徹底暴露在瀞靈廷的視野。
那麼隱秘機動部隊最大的敵人是誰？其中死神的比例有多少呢？
隱秘機動部隊，現在已經成為了徹徹底底的對死神的暗殺部隊。
隱秘機動部隊執行著中央六十四室的決議，而這些決議，一旦傳達，連總隊長都無法更改。
「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錯誤的規則被執行下去嗎？」
雪信皺著眉頭說道，這話半真半假，順著藍染的話語說出，也試圖去讓藍染告訴自己，他到底想做什麼。
「沒錯。」
藍染推了推眼鏡，笑著說道：「今天的話就不要傳出去了，不然，倒霉的就是我們。」
留下這句話，藍染徑直離開。
看著藍染的背影，雪信定定出神。
他到底要做什麼？
是偶然遇到自己，和自己聊天，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還是對自己有所圖謀？
雪信本來傾向於第二者，因此不斷的順著他的話去說，並且希望他給予自己答案。
但是結果，他只是告訴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沒有對自己做任何事情，除了說了一些，雪信本人也認為對的話語。
而且自己離開任務地點已經接近四個小時，他不可能一直等著自己。
所以雪信有些茫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如果只是發表他的看法，那麼雪信發現，他的話語，並沒有太大的錯誤。
或許真的是偶然相遇。
雪信搖了搖頭，背著碎蜂，轉身離開。
。。。
「藍染大人，你等了這麼長時間，就說了這麼幾句話，其他的事情卻什麼都沒有做，值得嗎？」
藍染和雪信分開后，向著五番隊走去，在旁邊的樹下，走出一位身穿死霸裝的少年，看著藍染，神色流露出一抹不解。
「銀，其實我做了很多事情。」藍染輕輕的說道。
「很多事情？」
市丸銀挑了挑眉毛。
藍染笑著說道：「我確定了他的心情，以及對瀞靈廷決策機構的態度，也探查到他想要改變現狀的想法，這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如何讓他加入我們，可不能有絲毫著急。」
市丸銀眼睛眯起，問道：「他值得藍染大人付出如此多嗎？」
藍染點點頭，說道：「他是個不遜色於你的天才，斬魄刀能力更是用處極大，我們需要他。」
市丸銀輕輕的說道：「可他的家人，戀人，朋友，全部都在瀞靈廷，他和隊友的關係也很好，他的羈絆太多了，不會為了家人的安危而去冒險的。」
「不僅如此，他本質上是個善良的人，即使不滿，但如果反抗做法會傷到很多人，他也會選擇繼續妥協下去。」
藍染眼神幽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那藍染大人你還？」市丸銀神色不解。
藍染拿下眼鏡，用袖口擦了擦鏡片，笑著說道：「正是因為牽連比較多，才會比別人更珍惜感情。也更容易因為感情，而產生仇恨。正是因為他善良，而當善良被擊潰之後，他才會變得比其他人更邪惡。」
「所以藍染大人要對他的家人下手？」
市丸銀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的問道。
「沒錯。」
藍染笑著說道：「我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