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背叛

  中午時分，一輛黑色的寶馬750li?xdrive駛進了落鳳鎮生豬養殖場。司機快速的下了車，打開側門，一個梳著背頭，身穿黑色西服、年約50歲的威嚴老者在司機的攙扶下下了車。他摘掉眼鏡，向旁邊迎上來的人問：「小牛在嗎？」


  「在，幫主，堂主聽說您老人家要來，昨天從唐三那兒回來后就一直等著。這會兒堂主他正在巡查豬欄。」


  「辛苦你們了！前面帶路，我也去看看。」


  「是，幫主請！」


  而此刻唐三的房間里唐三臉色陰晴不定的在聽著一個留有兩撇鼠須，麻桿似的瘦子耳語。雙方所說聽不真切，似乎十分隱秘，不足為外人道。


  「啪——你果真看清楚了？」唐三憤怒的一拍炕台，他的臉色由於憤怒，青紅交加。今天一早手下瘦猴跑來說自己的老婆阿娟將李軍拉進了自家的廚房。


  「老大，千真萬確！小弟盯了一晚上，我保證他們到現在還沒出來。」瘦猴眼睛閃著精光，等趕走李軍，自己可就是三爺手下的紅人了。


  「啊！混蛋，你去，將李軍那雜碎和那賤人給我找來。我，我要殺了他們！噗——」唐三吐血。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多少年的恩愛，多少年的千依百順！而結果呢，她居然背叛？阿娟的偷情是唐三沒有預料且無法接受的。


  「啊，老大，你沒事吧？你別生氣，我這就去把他們綁來！」瘦猴嚇了一跳，沒想到精明的三爺會被一件小事氣的吐血。


  「慢！瘦猴，找倆兄弟，我要親自去看看。呵呵，看看他們！」瘦猴興奮的出去了，唐三下了炕，從抽屜里拿出了獠牙，揣在袖中。


  「大嫂，我們起吧！天都亮了，要是被兄弟看見不好。三爺要是知道了，那……」唐三家廚房的簡陋的木板床上，李軍坐了起來，露出了精壯肌肉虯結的上身。他此刻隱隱有種對唐三的愧疚。可是他不後悔，雖然是阿娟主動勾引他，可是這個女人，真的很好。就是昨天晚上，在這個簡陋的廚房的床板上，他們是那樣的愉悅，那樣的忘乎所以。光著身子，忘記了外面的寒冷，兩個火熱的肌膚就貼在了一起。李軍20歲鋼鐵般的軀體第一次被阿娟化為繞指柔，她讓他感受到了人生的極樂。


  「傻樣！還叫大嫂啊？」阿娟伸出粉嫩的胳膊，手指輕輕一點李軍的頭。她有些乏力，昨天晚上，小軍太勇猛，那兒還在隱隱作痛。


  「啊，是，是阿娟，阿娟！」李軍改口叫著阿娟的名字，這個美麗的女人，唐三的老婆，自己的大嫂，就這樣伏在自己身下。直到現在他還有些不相信。


  屋外，唐三已經來了。他陰沉著臉仔細聽著，他想知道自己在老婆阿娟心中還有沒有分量。他覺得自己對外人狠辣，可是對阿娟千依百順。他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背叛他。


  「小軍，我是阿娟，你的阿娟！」阿娟呢喃著，伏在李軍的胸口，滑嫩的身子撩撥著李軍的內心。


  「好個『我的阿娟』！好，你們真好！」唐三暗自咬牙，嘴角泣血。


  「阿娟！我們逃走吧，離開這兒。」李軍撫摸著阿娟緞子般的肌膚。他想阿娟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他要負責，照顧她一輩子。


  「小軍，我知道我是個壞女人。我不求一生，今生有一次我就夠了。陪我多待會！我好怕。」阿娟流淚了，她不是李軍。她想的更多，更了解唐三。阿娟知道唐三是不會讓他們走的。有那麼一瞬間，她也想跑，她確實愛上了這個傻小子。他征服了自己，他的那兒給了自己刻骨銘心的記憶，他堅實的胸膛也讓自己安全。可是她怕唐三，也怕失去富貴的生活。讓她跟李軍一塊兒打工，她做不到。


  屋裡，兩人相擁，屋外，唐三終於失去了耐心。


  「去，踢門！」唐三吩咐一聲，四個手下將廚房圍住了。


  「啪——咔擦！」門被踢碎了，阿娟尖叫一聲，李軍閃電一般穿好褲子。


  「李軍，唐某可是待你不薄啊！」唐三的蛇眼盯著李軍，他故意的忽略了阿娟，這個女人他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


  李軍羞愧的低下頭不發一言。


  「好，很好，真是我的好兄弟。勾引大嫂！你說我該怎麼辦？」唐三不緊不慢的朝李軍走來，他了解李軍。這回李軍愧對自己，他是絕不會對自己出手的。


  唐三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他失算了。早上的事已經過去，雖然他發下了追殺令，可是無法改變結果。沒有想到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李軍會突然的挾持自己，最後帶著阿娟從容離去。


  照南步伐穩健的朝野豬幫落鳳堂走來，迎著風雪。


  唐三正在端詳著靜好，剛才是表弟許文輝帶來了這個女人，稚嫩的面容青澀未退，眉宇間盪著一股傷心的誘惑。


  「什麼事？」


  「表哥，她是來求情的。」許文輝解釋著。


  「你要給誰求情？」唐三的眼神陰毒。


  「我，我求你放過照南！」靜好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人，是一條毒蛇。


  「照南？呵呵，照南！」唐三忽然笑了，笑得許文輝和靜好莫名其妙。


  「表哥？表哥？」許文輝叫醒了唐三。


  「你是照南什麼人？」唐三一聽照南頓時怒極而笑，火往上冒，失去了理智。要不是這個照南，他就不會受傷，他不受傷，李軍就不會和阿娟勾搭在一起。都是他，照南，使得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我是他的女朋友。」靜好害羞的說著。旁邊許文輝臉色一變。


  「女朋友？好啊，女朋友好。」唐三再次打量靜好，他要報復，是照南使他失去了阿娟，他要將自己的憤怒發泄在照南的女人身上。「阿輝，出去，盯著，不要讓人進來！」許文輝神色複雜，他遲疑了半天，走了出去，不顧靜好的求救聲，將門帶上了。


  「請去稟報，說楊照南前來拜會。」落鳳鎮生豬養殖場門外照南笑著對一個門衛說。


  「什麼？楊照南！就他一個人？」牛新天聽到手下稟報，一驚站了起來。


  「小牛，坐！稍安勿躁。你們下去準備，按規矩辦。十步一崗，第十步換成獠牙，小牛坐鎮內堂。他打的進來再跟他談，打不進來，就廢了他。」幫主李雄來了，正在喝茶。


  「楊公子，我們堂主請您進去，請！」


  「好，多謝。」照南跨進大門。只見從大門口一直到中庭，再到後堂都站滿了人。每十步兩人，手拿木棒，最後兩人手拿寒光閃閃的獠牙。照南深吸一口氣，他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


  最前面的兩個人手拿胳膊粗細的木棒，眼神輕蔑、嘲笑。握著木棒的手在尋找最佳攻擊時機。


  「呼」「呼」一根木棒當頭砸下，一根攔腰掃來，力道十足。照南一側身讓開了頭頂木棒，一進身，腳踢在橫掃的木棒手柄處。豎劈那人還沒有變招，照南一后擺拳就砸在他的脖子上。與此同時直拳搗在橫掃那人的心窩。兩人幾乎同時倒地。照南拍了拍手，第一崗不費吹灰之力。就這樣，照南忍著腿傷很是乾脆利落的闖進了後堂，身後或倒、或坐、或攙扶十餘人。不過照南的身上也挨了七棒，不過這對於鍛體小成的他而言，像是在撓痒痒。這個成績已經讓坐在幕後的李雄和留守大堂的牛新天驚訝，李雄傳話牛新天，「獠牙擋不住他，小牛你最後掂一掂他的分量！」


  這會兒照南睜大了雙眼，將精神提起，因為他的面前站著兩個手拿獠牙的野豬幫眾。


  「呀，看打！」照南朝一個稍顯壯實的當頭打去，他想先解決掉這個，他的威脅較大。果如照南所料，那傢伙手中獠牙順勢就往上一刺，以期刺中照南手臂。不料照南中途換招，身子一矮就掃倒對方，反制住他的胳膊。


  照南手拿獠牙看著僅剩的一個，一對一，他不怯場。


  「吳松，下去吧！」牛新天站了起來，朝照南說道：「我們兩練練如何？」


  「悉聽尊便！」照南在恢復體力。對面的光頭給他壓迫感太大，這是屬於天生神力的一類人，不拚死一搏，絕沒有贏的可能。


  「哈哈！我叫牛新天。我也不佔你便宜，你先歇會兒，我給你時間。」


  「多謝！」照南也不矯情，就那樣大喇喇的坐了下來。雙方都不說話，安靜中涌動著一股壓力。其他人也圍了上來，想看看是堂主厲害還是這個照南技高一籌。照南掃視一眼，有些幸慶。要是李軍也在，他這會兒多半已經受傷了，那個李軍應該出身行伍。


  「咱們開始吧！」照南覺得差不多了。


  「哈哈，說實話，不論結果，老牛都佩服你。」


  「彼此，彼此！」照南看到牛新天空手走了過來，他也扔掉了獠牙。


  「呀！」「哼！」雙方各自實打實的挨了一拳，發出一聲悶哼。牛新天穩穩的站著，照南後退兩步。照南皺眉，對方力氣比自己大，看來得靈活一點了。


  照南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拳頭，等著牛新天的進攻。牛新天狂暴的衝上來，一拳直搗照南面門，照南快速的讓到左面，右膝猛頂牛新天右肋。牛新天揉著肚子，照南一膝蓋差點將他頂岔了氣。


  經過最初的試探后，兩人衝到了一起，毫無招式，拳拳到肉，打出了真火。李雄坐在堂后，看著這一切。照南的氣度、頭腦、手段讓自己擊節讚歎，杯中的茶水已換了三次，他痛飲了三次。眼前的照南可不就是20多年前的自己嗎，當初的他就是靠著一雙鐵拳打下了如今野豬幫的一切。現在老了，在看到這麼一個人，就好像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往。


  「江山代有才人出，野豬幫需要這樣的人。」李雄思索著，別看野豬幫勢力強大，可是野豬幫後繼無人啊。牛新天勇則勇也，變通不足。漢水堂的「毒蛇」崔鵬自私自利，精於算計、目光短淺。自己見過的人中，唯有照南氣度儼然，有將略。「不過再看看，看他能不能闖過小牛的考驗。老夫給你一場造化也說不定！」


  「啊，你不要這樣，你走開啊！」唐三的房中，靜好驚慌的繞著桌子跑著。極力的躲避唐三的抓撲。許文輝躲在門外眼神複雜。


  牛新天和照南都在喘著粗氣，剛才的對打，互有勝負。照南衣服被牛新天撕得破爛；牛新天的光頭上青紅交加。他們都在醞釀著最後的雷霆一擊。


  「答案快揭曉了，老夫期待啊！」李雄放下了茶杯。


  「啊！」「呀」兩個人沖向了對方。牛新天用盡平生力氣一拳砸向照南的腹部；照南不管不顧，手指像鋼爪一樣抓向牛新天的咽喉。


  「嘭！」碗大的拳頭先打在照南的腹部，他清晰的感覺到胃在翻滾、痙攣。他忍住強烈的疼痛，鐵手像鉗子一樣牢牢的扼住了牛新天的咽喉。牛新天不斷捶打照南的胸，臉色憋的通紅，力氣越來越小。照南臉色蒼白，氣喘吁吁，他吃力的笑著，他贏了，雖然辛苦！現在只要他願意，隨手可以結束對方的性命。


  靜好的衣衫被唐三撕破，唐三淫笑著，一隻手摁住靜好，臭嘴親著靜好的臉頰。靜好掙扎著，慌亂中抓住了唐三的斷臂，唐三疼的吸一口冷氣。他氣急敗壞的一巴掌打暈了靜好。許文輝在門外悲哀的閉上眼。


  「啪啪——啪啪」鼓掌聲響起，李雄從後堂走了出來：「好一個『以傷換命』！年輕人，有膽識，有決斷，老夫欣賞你。放了他吧！」


  「老先生，開玩笑了吧。他此刻可是我的護身符！」照南又加了一點力，不卑不亢。


  「放了牛新天，老夫保你無恙。如果我要讓你死，你制住小牛也無用。」李雄自有一幫之主的霸氣。


  照南哈哈一笑扔掉牛新天，直接坐在了李雄的對面。李雄讚賞的點頭。


  「能在這兒說這種話，敢稱呼牛新天為『小牛』的人必是幫主李雄，李幫主我說的可對？」


  「年輕人，知道我是李雄。那你不怕我反悔？」


  「哈哈，我相信李大哥一幫之主，定然是鐵骨錚錚的男兒，不會反悔。再說了幫主難道沒有聽到過『荊軻刺秦王』的故事嗎？幫主現在可是在我的三步之內。」


  「哈哈，哈哈！」兩人對視大笑。


  「小老弟這次來到蔽幫有何貴幹？」


  「專為救人而來！」


  「救人？」


  「不錯，我有一紅顏知己，誤闖貴幫來找唐三，幾個小時了，還沒見她出來。」


  「小牛，可是小兄弟說的這樣？」


  「好像是吧！我們去唐三家一看就知道了。」牛新天還在揉著脖子。照南，這個學生娃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唐三將靜好吃力的抱到炕上，正要吃力的爬上炕。門被推開了，許文輝正跪在門外。第一個進來的是照南，緊接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幫主也來了，後面跟著萎靡不振的牛新天。


  「靜好？」照南看到了熟睡的靜好，一腳踢開唐三，將靜好抱在懷中，替她穿好了衣服。掐了一會兒人中穴，靜好醒了。「哇」的一聲就撲在照南懷中。照南安慰著靜好，溫柔的語言和態度，絲毫看不到剛才和牛新天狂斗時的狠辣。讓旁邊的李雄、牛新天等人眼皮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