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二層
某處地方內。
這裡是一處黢黑大殿,巨大的殿柱之上刻畫著久遠的痕迹,那是一些些不知名的兇手,模樣怪異,張牙舞爪,亦有不同。
大殿共有十三根柱子,空曠的地面躺著一個灰袍修士,在其之旁,有一個黑色的漩渦宛若豎立,緩緩旋轉。其內幽深不可見,隱隱有種吸扯心神之力。
不知過了多久,那灰袍修士動了動,這試動持續著,直到一刻鐘之後才徐徐坐了起來,然後艱難地站起。
他有些警惕地看向四周,在目光掃向黑色漩渦之時,瞳孔微縮,退後了幾步。
沉默了片刻,他在大殿之內走動了起來。
大殿仿若沒有出口,黑黢黢的一片,唯有漩渦之處有一些微光,散發很遠,可以視物。
行走之中,白風湊近柱子之上端詳,神色不時露出震撼,那柱子之上的凶獸每一個都是散出一股霸道的氣勢,這霸道獨樹一幟,沒有一處相同,更是在巨柱中有栩栩如生之感。又夾雜了諸多氣息,形成了一股氣勢,讓人看一眼就會心生雜亂之意,不慎者更是會驚懼而亡,亦是瘋癲而死。
尤其是在幾個特別之處,白風更是會連連退出數十步,根本不受控制,與此同時,內心的感受瘋狂地滋生!這感受隨所觀凶獸而不同,可每一種都有讓人死亡之氣。
在這巨柱之上,借著微光白風可以看清不少的字跡,此字跡亦是凡絕,若非白風去極力抑制,卻是看不出個什麼了。
此字只可理解,不可記憶,形體不可妙言,大多不能認識,唯有一些特別之字,白風可以推斷出一二,這字體竟然和禁陣師殘篇之中的字跡有一些相似,還有的則是完全相同!
也正是藉此,白風才能窺探一二。
每走過一個柱子,白風就要盤膝而坐,修養三天,然後便是接受另一個柱子的頭皮發麻之感,以及汗珠如流般的堅持。
不知過了多久,白風只知道他每看過一個柱子之後所修養的時間少了些許,直至這一日,他僅僅修養了半天。
他仿若一個幽物站起,雙目之中露出推衍之色,更有一絲執著,佔據了全部。
其再次走到巨柱面前,低頭凝心,在這巨柱面前,他仿若一隻螻蟻,那陰影之下,給人說不出的壓抑,空氣之中又似乎有種讓人凝滯的氣息,轉不動一般。
這一觀,便是一日,僅僅修養了一刻鐘,他竟是站起!向著下一個黑色巨柱走去。
時間飛逝,他如同一副走肉,早已忘記了光景,不知疲倦,於沉暮之中,思念百轉,又似是一道。
他的目中有的是獃滯中的精芒,在黑色巨柱之下,卑微弱小。
大殿之內,靜的沒有聲響,哪怕是一絲微動,白風都能夠聽得見。面前的文字帶著古老,其上的雕刻如同遠古凶獸地凝視,呼吸之間,白風帶著急促之感,這文字更是如同一部天書一般,根本看不懂十之一二。
在一次次參悟之中,白風終是在觀完最後一道巨柱之後停下了,他的目光之中露出暮色,其中卻有一絲掙扎。
不久之後,他逆著看過,長久的時間流逝……
停下,站立著閉目了許久。
再睜開眼時,那黑色的目中有著深邃,接著有了一絲痛苦之色。
他彎了些腰,身軀一震,噴出一大口鮮血,於七竅之中有汩汩鮮血流下,十息之後,這鮮血才停止流動,有了一條長長的血印。
而在這時,他的身體卻是瘦了一大圈,若非有灰袍的寬大遮掩,就如同皮包骨一般,亦如一個帶著人皮的骷髏,瘮人無比。
白風抬頭,眼珠之中都是血紅之色,又有他瘦若枯骨面龐之上的血污,如同從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一般。
其目光所看之處,正是那緩緩流轉的黑色漩渦。
沉默了片刻,他一步步走去,顫顫巍巍的,心中的恐懼瘋狂地滋生,被他一點點地硬生生地壓下。
一百息,他走到了漩渦的前面,一步踏入,如同被漩渦吞噬了一般,沒了進去。
「與無生,莫臨。」
……
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空間,周圍一片漆黑,一點兒也看不到,宛若瞽子一般。
白風沒有一點觸覺,聽覺,視覺,從前的記憶已經消失了般,一片空白。只有那禁陣師殘篇以及一個念頭,自戕……
往前踏出一步,他懷疑是否……走了,耳邊沒有一絲聲響,這一切或許他進入的時候就已經心明。但如今,除了那禁陣師殘篇,有的只是躁動,足以令人將自己活活撕碎!
又是緩緩踏出了幾步,他張了張嘴,沉默了。
他開始去看腦海中的文字,但沒有絲毫記憶的他又怎麼能夠懂得什麼,小心地看了一遍,他沒有放棄,又是從頭再來……
既然無知,或許本沒有枯燥,但白風卻是感受到了寂寞,無盡的虛無。
漸漸地,他覺得這些文字很有趣,它的橫豎一劃,形態各異,他開始了思考,開始了不知疲倦地一遍遍看去,或許如此才可暫時聊以**。
隨著時間的流逝,白風已經記住了這些文字,哪怕是每一個橫,每一豎,他厭倦了,那無盡的寂寞又是襲來,其實它一直存在,不過是被壓抑了一點而已。
白風不知道,他渾身顫抖,有一種來自心靈的不可抑制,自殺,自戕,自戕……
他知道怎麼死,他的手按照冥冥之中的指示,伸到眼睛的地方,狠狠地扣了進去,肆無忌憚地破壞,他不知道死是什麼,只是想,好了……
……
另外一處大殿之內,這大殿比之白風若見到的黑色大殿寬大了無數倍,整體呈黑色。
在大殿中的某一處地方,有一排階級,階級之上是一個黑色的座椅。
這座椅並沒有什麼出奇,是黑色的,純粹的黑。
座椅之上有一團黑霧,沒有絲毫變化。
不知是什麼時候,大殿之中傳來了一聲嘆息。
「本無記憶,可如此,又怎會是考驗,終究做不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