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無情
妖獸之中,有虎紋馬頭,鱷身硃色,若鶴般一樣的鳥,頭頂有一利角等等,還有一些紫白色的馬匹,潑剌剌的踩踏草木。
除此之外,還有一聲聲怪異的吼嘯。陳,易二人見了四方的妖獸群,神色大變,也不去追殺白風了,只是跟隨著他,防止其走掉。
不過是幾息的時間,這些妖獸就已經到了地方,向著三人撕咬而去,它們體型都是頗大,因此三人倒是能夠從其內周旋。
時而有幾棵巨數應聲而倒,好在妖獸精敏,都是躲了過去,混作一團。
但饒是三人身法詭譎,還是被這些妖獸的左衝右突之中,還是多少負了傷,只是半柱香的時間,三人衣衫破損得就像難民一般。
易蠆初始殺了幾隻妖獸,片刻之後卻是引來了數目幾倍的都是趕來,驚的他也不敢去殺了,只是在妖獸群中躲藏,尋找罅隙一衝而出,布置大陣!看了眼在獸群內神色冷峻的白風,易蠆的目中湧出一抹怨毒,他的胸前已是沒了遮擋之物,血淋淋的一片,周身都是血污,狼狽不堪。三人之中,唯有他修為最低,幸虧有了平常的法寶積累,否則怕是會命喪於此。
此刻易蠆扔出一面銅鏡,飛向了一邊巨大的皮掌,只聽「轟」的一聲,銅鏡兀的爆炸,二者仿若團火與銅鍋的差別,皮掌卻是因為這衝擊猛的向後一翻,看去時是個三丈的黑色東西,獠牙畢露,它向後退了幾步,怒吼一聲,獸相可怖,踏步衝來。易蠆見此,叫苦不堪,竟是扔出了一個小舟,又是「轟」的一聲自爆了。
李利相神色陰沉,因這妖獸太多,走動之時卻是需要太大的幅度,不然就會被這些妖獸一擁而上,沒了什麼抵抗的餘力。這時他卻又不敢高飛,急促地仰了眼樹蔭之下的遮天妖獸,大罵了聲「混賬」,身體急急行過。
這空中的妖獸間或地似離弦之箭一般給下方的三人重擊,利若刀刃的長嘴像是精鐵鑄成,實則可怖!
約莫是有了半個時辰,李利相已是受了不輕的傷,神色陰沉地能夠滴出血來,不禁對於那易蠆也是有了些惱恨,為何不偏不倚地就選了他來,氣得他心中吼著晦氣!他的臉上腮處一片血淋淋的,露出了森森白骨,正是因為一個不防備被那飛獸嚙了一塊肉來。
不久之後,他的神色一喜,卻是有一道傳音來了,來者正是易蠆!
此時的易蠆哪裡還有什麼樣子,蓬頭垢面,衣物都只剩下了一些遮羞,一身大大小小的傷口翻著肉,露著骨頭,老體又是頗為瘦削,慘不忍睹!他邊戰且退,與李利相的距離在拉進著。
而白風雖是身上鮮血不下十處,可其身法竟是越加刁鑽了起來,他神色冷靜,幾乎是一點風聲出現,他就會做出反應,神經極為緊繃。
若是在絕路之時,他就會不惜耗費大量靈力遁入地中,然後出來抵擋,有時地下甚至比之地面更為危險,因此他每次都是心下暗中極速計算,找准地方。然而這妖獸實在太多,能力各異,實是難纏。
某一刻中,白風的心中還有一絲接近癲狂的喜色湧現。一陣嘯急的風聲扇過,他恰好飛至了一個角度,身周靈力涌成光罩,又有一個玉佩在其手中出現,短促地發散出逼人的亮芒。
兩相接觸,一道身影卻是仿若流星一般的飛了出去,被不遠處的妖獸盯上,撕了個粉碎,竟是個假身!
白風本人此時卻因為妖獸的動蕩找出了一個缺口,險之又險地沖了出去。
飛離了這個森林,急速飛向遠處。其手中的玉佩已是碎成了兩半!
白風看了眼,便是不再理會。此玉佩內有一術,名為假身,借這衝天之光掩人耳目,製作假身。是白風自儲物袋內找出的東西,算不得什麼高等的法寶,也只能欺一欺這些靈智不高的妖獸罷了。
此時,在他的後方竟是有了一個驚天的轟鳴!
白風神識掃去,卻是在其衝出之時,身後追趕了幾十隻飛行的妖獸,然而其心下古怪的是,更後方還有兩個修士也是出了來,後面同樣追了不少的妖獸,這時正好前後包夾,才有了那一聲轟響!
這時白風的靈力已經是失了五六成,不由心下一驚,這爆炸卻是一個玄寶自爆而成,餘波其後兩個修士也是飛了來,恰巧看到了白風的影子,怒吼了一聲,竟是拿出了一個較之上次小舟不同的舟船出來了,二人踏上追來!
白風的模樣雖是比二人好了一些,可儲物袋中的法寶卻是被他丟了個近乎乾淨,因為量有些大,才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那一出去的機會,更是心中不斷地計算才有了一次。如今也是疲憊的很。
按照如今的情況,白風斷然會被二人追上,他的雙目之中有綠芒閃爍,效法起了於家於青木當時的選擇。
一頓飯的時間過去了,後方的二人神色都是陰沉,看到這森林終是過了去,略略鬆了口氣。出了這森林,前方是諸多山嶺山脈,綿延不絕,其中卻沒有什麼妖獸可見。
白風拿出了一大把的丹藥塞入了口中,這些丹藥頓時就化作了一股股靈力進入體內,但卻是因為轉化入不敷出,此時他體內的靈力僅僅就剩下了三成了。
又是飛行了許久,二者相距只有二十丈了。那舟上的二人輪換恢復靈力,身上的傷勢都是好了許多。
「易兄,此人待擒住之後先予你處置,但你別將他弄死,後面的交給我來!」李利相神色陰狠,若非是眼前這人,他又怎能如此狼狽!當時他恨不得生食其血肉,如今雖然好些,可也有斥膺之氣。
易蠆同樣神色不很是好看,此人實在有些難纏,如今飛入這山嶺之內,左沖右繞,也給他增添了不少的麻煩。
「這個自然,那百禁之幡也不會少了你的。」
「如此便是多謝了。」李利相沉聲說道。
正在這時,二人的面色一驚,前方一里處的山嶺峭壁之上竟是「轟」的一聲,出了一個門的形狀,亂石橫飛,其內竟然是一個洞府。洞口之地站了一個人,此人鬍子及胸,髒髮及臀,臉上泥黑,被發蓋住,衣服破破爛爛,身體卻是比較壯碩。
他伸手扔出了一枚玉簡,這玉簡在空中化作了一道光幕,阻攔住了白風的去路。
二人神色卻並不好看,此人身上的衣物竟然是靈凝宗的!想來應該是前幾屆靈凝宗留在此地的人了。
不過二人並不甘心放棄,在離那人十丈外停了下來。
白風的手中有了一塊令牌,其上有著一個「靈」字,加上他的靈力與令牌相合,倒是確定了他的身份。
他抱拳對著那邋遢之人道:「師兄。」
那人看了一眼白風,道:「確實是我靈凝宗之人。」有風吹來,吹起了這人額前的干發。
李利相二人都是看在眼裡,而李利相卻是神色驚異了,他失聲道:「高要!」
邋遢之人隨意地看了他一眼,輕笑道:「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的名聲!想想三十年沒出來了,而這三十年沒有一人來過此地,今日還是巧了!」
李利相作揖恭敬道:「當年我還是一外門弟子時就有許多關於您的傳聞,早就仰慕已久了。」
易蠆神色變化,卻是沒動,顯然他也是聽說過高要的名字。
「此時三十年了,修為卻還未踏入納海,倒是腆愧。」
李利相討好地說道:「此言差了,納海之境難倒了多少天之驕才,窮極一生還未可踏入。您卻是不同,雖無納海之境,可這修為波動已是隱匿蓄髮,想是離那也不遠了。」
高要淡淡一笑,道:「不知距離出去之日還有幾時?」
李利相忙答道:「還有三個季分多哩。」
微微沉吟片刻,高要看了一眼天際的衝天白芒,道:「來一件衣物穿穿。」
當時李利相就一副奉承相,拿出了一個錦衣綢緞,使用靈力遞了去。
高要伸手一招,便是落入了手中,其周圍靈霧涌動,把他包圍了起來,片刻之後,靈霧消散不見。
只見一個魁梧英俊的男子現了出來,他掃了一眼三人,一笑,便是朝著白芒而去了。
白風對著光幕,神色陰沉,單手瞬間結印,按在了上面,穿過去了,又是結出幾個印記,把這光幕補上,飛離而去。
若非他會禁制之法,這光幕有十幾里多,破除便要一時半刻,屆時二人已經追來,自己就身處危機之中了。這高要顯然用心不良。
而後面,二人駕著小舟追來,看了一眼這光幕,神色難看。易蠆飛了出來,雙手結出印法,頻頻變換。
三息之後,李利相看這還未破開,不禁爆了口:「該死!」
「這遭瘟的東西,布甚麼光幕來賣弄,早晚死在這裡!」
正罵著,易蠆已是結印好了,往上一揮,便是有一個二人大小的洞口若銷蝕一樣出來了,趕緊跳上小舟,急速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