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驚險
老者身影掠至半空,怒目掃視。好半晌,他的目光在小山另一邊的房屋上凝固。蒼老的臉上劃過一絲冷厲,疾沖而出。
夜已深,白風躺在床上,臉色安詳,仰頭髮出「呼嚕呼嚕」的酣睡聲。
在那木窗前,一道蒼老的身影閃現,足足站立了一刻鐘。白風依然保持著那樣的睡姿,不經意間翻個身避過了那道讓自己發寒的目光。
老者一聲冷哼,轉至門前,一腳將門踹開。
白風躺著的身影一驚,裝作被人吵醒的樣子,施施然地坐起了身:「林星,不是告訴你了嗎?半夜就別來了,打攪我的清夢。」說著,白風看也不看老者,揉著迷糊的雙眼,下床將油燈點了起來。
老者神色極其憤怒,先是丹藥被偷,后被這小娃無視,儘管以現在的情形來看,白風是無心之失。
老手一揮,一道狂風驟起,直接就打在了白風的臉上。「清醒了些嗎?小傢伙!」老者語氣森森。
白風露出一股被打蒙了的清醒之意,看向面前老者,臉上露出驚異。「錢……錢長老!」說罷連忙跪下,神色恭敬。通過林星二人送來的消息,他也是對於宗門的一些高層人物熟悉了起來。這錢長老名為錢鍾,修為歸元鏡初期,脾氣比較暴躁。
老者內心一緩,仔細打量起了面前的少年。白風被看得頭皮發麻,額頭細汗滲出。在這目光下,他有一種被蛇蠍盯著的危險感覺。又仿若自己全身被看透,沒有一點秘密可言。有意無意地讓細汗露出,白風希望可以混淆老者的視線。但其內心卻是極為鎮定,那丹藥被天老以某種奇異之力包裹。據天老所說,就算是納海境界的長老前來也是於事無補。
許久,老者面色陰沉,緩緩收回目光,在這屋內慢慢打量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隨著不斷地勘察,老者的神色愈發陰沉起來。
白風身體顫抖,面色恐懼。
「你叫什麼名字?」老者轉頭看向白風,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柔和一些。他已經確定丹藥的丟失肯定不是眼前的少年所為,如果一個入氣境六層的修士就可以破開自己的陣法,那麼自己就可以去坐化了。為今之計,只好讓這名弟子放鬆些心情,然後從他身上尋找線索。不過老者還是沒有打算洗脫白風的嫌疑。
「弟子白風,不知長老前來,有什麼吩咐弟子的地方。」白風聲音顫抖,依舊是之前的那個姿態,其內心恐懼不加掩飾。
錢長老內心怒罵了一聲「廢物」,自己如此和藹地和他講話,竟然還是如此不爭氣地顫抖。「站起來,看著我!」
白風依言緩緩站起,目光閃爍,似不敢望向老者的眼睛。「長……長老。」
壓下想一掌拍死眼前少年的衝動,錢長老語氣又柔和了一些,「你不用緊張,問詢你一些事情,我就會離開。」
「你今晚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狀況,比如說,在後山。」老者似有所指,緊盯著白風的雙眼。一旦眼前雙眼有絲毫的閃爍,他都能找出破綻。然而,此刻他卻是嘆了口氣。內心狂罵不止,這白風簡直就是絕頂廢物!都告訴他了不要緊張,還不敢看向他,眼神極為閃爍。這讓他的方法無用武之地了。
「長老,今晚我去了後山。」白風的聲音平靜了些,卻還是止不住的緊張。
老者雙眼一亮,「你去後山做什麼了,有沒有發現什麼怪事?」
「我去後山欣賞了一下風景,然後就回來了,並……並沒有發現什麼怪事。」白風身體緊繃,看了老者一眼后,又急忙轉過了頭。
「你好好想想,如果撒謊,你就可以死了。」老者面沉如水,雙目森森,他也不去裝什麼和藹了。
白風的身體一顫,再次急忙跪了下來,「長老,我真沒發現什麼怪事啊,饒過我吧。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弟子啊。」
老者再也忍受不住,一腳將面前少年踢翻。「你在說謊!」其實他的內心還是有些希冀的,想以此來詐一詐白風。雙手散發黃芒,作勢向白風劈去。其實他只是做做樣子,無緣無故殺掉一個弟子,宗門內還是會對他給予懲罰的。
白風爬起來看了看那劈來的掌刀,面色極為驚恐,露出豁出去之意:「長老!我想起來了!今晚,我在草地上睡覺,卻聽見不遠處的石壁一陣亂響,當時我向外看了看竟發現一個男子將石壁破開,從中拿出了一粒很是不凡的丹藥。」
白風頓了一下,驚懼地看向老者散發著黃色光暈的手掌。
錢長老意識到了什麼,將手掌上放於身後,激動道:「說,接著說!」
「那男子似乎察覺到身後有人,當我發覺時已經晚了,但我還是想要逃跑。卻不料男子速度極快,他給了我兩千塊下品靈石,警告我這一夜的事情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然後似很是慌忙的樣子就飛走了。而我趕緊回到了屋中躺在床上。不大會卻發現木窗前有人,以為是那人去而復返想要殺人滅口.……」
錢長老內心暗自點了點頭,對於白風所說也是信了八九分。「把你的儲物袋解除印記,拿來給我看看。」
白風小心地拿下自己的儲物袋,解除其上的印記,遞給了錢鍾。帶著懼怕未盡,討好的笑地說道:「長老,我這些靈石您不會看上眼吧。」
錢長老仔細翻看了一遍他的六個儲物袋,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此刻聽到白風的話語冷哼了一聲,將儲物袋甩到了白風的面前。
「你可記得那人的面貌。」錢長老雖然知道那男子肯定不會露臉,還是不甘心地問道,那丹藥可是花費了他幾個月的苦心。
「回長老,當時那人臉蒙黑布,加上月黑風高,弟子也為看清那人的真實面貌。」
錢長老看了眼白風那驚恐未消的模樣,有氣無力地嘆了口氣。那丹藥,估計是找不回來了。
袖袍一甩,化作一道黃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