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修仙？

  林村，一個凡人的村莊。這裡與世隔絕，四面環山，村中的人家世代以農耕為生。


  此刻，一廟宇中，五六個人正雙手合十跪拜在一座古樸的雕像旁，俄而起身，虔誠的禱告，低喃之聲瀰漫了整個廟宇.好半晌，那五六人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一拜，隨後起身，紛紛離去。


  廟宇中重歸寂靜，然而不久，一個約莫十五歲的少年的頭卻是從那古樸雕像后伸出，那少年左右看了看，見村民都已消失無影後面露喜色的對著後方喊道:「老傢伙，出來吃飯了。」


  片刻后，一個白髮白須老人從雕像后一手撫摸著鬍鬚一手背後泰然地走出，如果不看見他那邋遢至極的樣子還真有點仙風道骨的韻味。


  「每次出來都要墨跡半天，你再裝我可就把祭品吃完了.「少年此時已經撲在了祭台上，一手拿著饅頭一手向嘴裡塞著其他的食物嘴中模糊不清的說道。


  「白小子，快……快住嘴，給老夫留點。」老者終於不再那麼淡然了，說著便向祭台上的饅頭撲去，將少年向旁邊推搡……

  那少年名為白風，自幼父母雙亡，房子也被霸佔了。初始還有一些鄰居和其他村民接待他，但漸漸的村民們便不太願意接濟他了。接濟他有什麼用呢？讓他幹活來彌補所吃所住？可村民的人均地也就那麼多，產的糧食剛好足夠日常所需並且還可以存起來一些，但這裡遇上點乾旱以及其他的災難糧食的產量機會就會減少，屆時就需要那些平常存儲的糧食來度日了。誰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善良也是需要本錢的。白風無處可去且又空著肚子，便想到了村裡的廟宇，而那個老者則是在白風在廟宇吃了幾年後流浪進了這個村莊，和白風想似的情況，讓白風起了同病相憐之感，於是就有了這一幕。至於村民發現祭品消失，以為是神仙顯靈而又恰好沒有多麼大的災害，才讓年幼的白風以及後來的老頭過得安穩舒坦。


  夜晚，繁星滿天。在村民的燈光熄滅后，一老一小爬上山巔。這幾乎是他們每天晚上都有的活動。


  少年躺在亂石中，似是閃爍的星光，勾起了他的回憶，又似是兩人極為享受此刻的寧靜，山巔很是沉默。


  半個時辰后，少年的聲音悠悠響起，「老傢伙，你說外面的世界是什麼啊，你有沒有聽說過……仙人。「穿著一身破敗衣衫的少年躺在亂石中望著那漆黑的天幕以及星海隨意說道，但在說到「仙人」時語氣明顯頓了頓。


  老者一改之前那高深莫測的笑容，望天的雙眼一閃，隨後便掩蓋了那雙目中的精光，淡然的立在那裡。


  沉默……

  許久，少年輕嘆一聲，嘴角微微帶笑，站起了身，向著老者的背影說道。


  「老傢伙，我們該回去了。」


  「你想出去看看嗎？你想要……修仙嗎？」


  老者的身影未動，滄桑的聲音卻是從其口中傳出。在說到「修仙」二字時，老者的話語明顯複雜了許多。少年聽到老者的話語后一愣，轉過了身。


  「出去？修仙？我當然想，可那路又在何方？」少年苦澀地開口，聲音中布滿了出乎年齡的成熟。從小飽受村中孩子欺凌，罵其是野孩子，以及村中村民那望向他那奇異的目光，他能做什麼？憤怒？或許有吧，但那又有什麼用呢？他只能憤怒、習慣直至無視。彷彿他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年幼的他整天處於這種生活中心智又怎能不成長。


  「我可以幫助你，你不是一直問我的過去嗎？現在我告訴你。」


  「我本是一小門派的記名弟子，因為太過正義被人廢去修為，方才淪落至此。或許那時我是仙人吧，可卻還是如同螻蟻，被人想踩就踩。」老者臉上露出痛苦，似是回憶，似是自言自語，但卻掩飾不了那目中的精芒。


  少年一愣，眸子內滿是不可思議，緊接著低頭沉思。


  「修真界的殘酷遠超你的想象，對於你來說在這裡受到的欺凌根本不值一提，你，還想要修仙嗎？」


  少年雙目一閃，看向老人，目光充滿堅定。


  「我只知道安穩的生活是靠自己來爭取的，既然強者為王，那我便將他們踩在腳下!」少年霸氣地回應，但，這或許只是意氣風發的緣故吧。


  老者突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一點也不自然，那目中的精芒卻是更加強烈。


  「好，我，滿足你的願望。」


  少年雙眼一亮，眸子中激動閃過。


  「以此村為原地，向東走翻過五座山，然後向西翻三座山，再向東翻過一座山，在向東下一山巔有一名為仙宗的宗門，那裡就是你的目的地，你最初可成為記名弟子，謹記，宗門內廝殺不斷，萬事小心，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少年點了點頭。


  「這是三粒辟穀丹，應該能支撐你走到仙宗，餓的時候就吃一粒。」


  老者將丹藥放在少年手中嘆了口氣，轉身向山下走去。


  「這或許是我們相處的最後一刻了，老傢伙。」少年轉身看向老者，只是老者的身影漸行漸遠。


  少年輕嘆，獨自立於山巔沉思。


  一炷香后，少年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握緊丹藥后，走下山崖，但卻是走向了村莊的東方。


  山底，老者望著少年的身影，直至消失，目中精芒到達了頂點，轉身，向廟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