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第八十七日 重回人世 04
「奎木狼來也!」
「昴日雞來也!」
「觜火猴來也!」
「參水猿來也!」
西方四宿,帶領數千騎兵,風馳電掣而至,奎浪大喝一聲道:「破陣!」四宿各率人馬,四個方向分兵而動,逢敵便殺,許觜看準時機,散落鋼針於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個角落,雙手緊扣,施展法術,一陣火光過後,夕陽消失,明月升起,周圍瞬間變成了一片黑夜。
原來天早已經入夜,之前看到夕陽是幻景。
這片荒原上放著特殊的磁力設備,能夠運用磁場亂流影響神經系統的運轉,造成眾人產生了幻覺,併產生了厭戰的心理和散漫的情緒。許觜之前領教過這類的設備的厲害,並且知道東郊一帶有火族的叛軍和水族的伏兵。通過安插在水族的細作,奎浪得到了武栩在東郊現身的消息,於是立刻帶著兵馬前來迎接,沒想到卻在生死時刻趕了個正著。
許觜破壞了四個角落的磁力設備,磁場的影響立刻消失了,武栩拿著殘刀正驚訝於身體的變化,拿著長刀士兵一刀斬向了面門。
武栩沒躲,而是舉起了殘刀格開了長刀的刀柄,無論速度、力量還是技巧,這一招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士兵驚訝的看著武栩,然而更不可思議的舉動還在後面。
武栩舉著殘刀朝士兵砍來,士兵舉起長刀招架,殘刀在刀柄上遊走,要砍士兵的手指,士兵來回挪動刀柄,奮力躲避,可殘刀的刀鋒始終在雙手附近徘徊。
這就是武栩的實力,在劇烈的摩擦之下,純鐵的刀柄轉眼之間變得通紅,士兵忍著劇痛,仍不肯舍卻長刀,反倒對著武栩噴出一口墨汁。
這一口墨汁確是武栩始料未及的,就這一眨眼的間隙,那名士兵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武栩擦去了臉上的墨跡,低聲道:「奇怪,他不是死了么?」疑惑之間,看到受傷的陳思琪被一群敵軍圍攻,命在須臾,武栩剛想上前搭救,又見有幾名敵軍盯上了祝融的屍體,正準備下手。
武栩大怒,沒理會陳思琪,先殺光了祝融身邊的敵軍,把祝融緊緊的抱在了懷裡,而陳思琪被駱楓和飛英救了下來。
戰鬥很快進入了尾聲,三千叛軍,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全部投降。高級軍官基本都戰死了,只剩下幾個校尉,除了服從命令聽指揮,他們也說不出更有價值的情報。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他們知道的,西方四宿都知道,而對西方四宿來說,最重要的是,武栩站在了他們眼前。
從看到武栩的那一刻,奎浪就在顫抖,西方所有的將士都在顫抖,等武栩開口說話的時候,西方四宿落淚了。
「好兄弟,都還好吧?」
很簡單的一句話,他們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奎浪看了看韓參,韓參看了看陳昴,陳昴看了看許觜,許觜磕磕巴巴,半響道:「好,好,好個屁……」
眾人笑了,帶著眼淚笑了,武栩也笑了。
「你個死猴子,說話還是這麼討人厭,」武栩看了看韓參,道,「掉了只手,還能打么?」
「能打!」韓參拍著胸脯道,「兩隻手都掉了也能打!」
武栩點了點頭:「回頭等我找到合適的,給你裝個新胳膊。」
武栩又看了看四個人,皺眉道:「怎麼就剩你們四個了,那三個呢?」
眾人面面相覷,沉默半響,奎浪道:「程子那天晚上戰死了,屍體被我們搶回來了,按規矩給葬了。婁坪那個王八蛋讓我給砍了。」
「老魏呢?」
許觜道:「老魏讓我給砍了,那個畜生,和婁坪他么一路貨色。」
武栩默然良久道:「回頭帶我去給程子上上墳。」眾人點了點頭。許觜給武栩牽了匹馬,武栩翻身上馬,對眾人道:「盤古大廈守住了么?」
奎浪道:「守住了!」
武栩笑道:「行,東西雖然丟了,起碼把家看住了。」
「什麼東西丟了?」奎浪一臉驚訝。
「什麼東西丟了都不知道,」武栩道,「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看著武栩在軍前的英姿,曲柔嘆道:「看見了么?這才是真正的眾神之主。」
陳思琪道:「這個臭保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沒什麼關係,」曲柔道,「那個位置本來就該屬於他。」
武栩回過頭,對曲柔道:「陛下若肯賞光,且往寒舍一敘。」
「別再叫我陛下了,」曲柔道,「這個位置還是留給……」
「你們有沒有點眼色,」沒等曲柔說完,卻聽武栩大聲呵斥西方四宿,「還不快給眾神之主備馬!」
「眾,眾神,之,之主?」許觜驚訝的看著曲柔,轉眼又看了看武栩。
武栩道:「我西方奉女帝為眾神之主,今後君等當盡忠竭智,絕無二心。」
眾人神色依舊木然,武栩怒道:「還等什麼?討打不成?」
奎浪見狀,回身牽來戰馬,扶著曲柔上了馬。武栩說了一聲:「請!」讓曲柔走在了隊伍的最前列。
走不多遠,前方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結界,任莽和譚娉站在了結界的入口。
「大哥!」見了武栩,二人一臉歡喜,「大哥,兄弟等候多時了!」任莽熱情的招呼著。
武栩走到近前,看了看任莽,又看了看譚娉,笑道:「等我去把程子接回來,再算上你們兩個,西方七宿,又湊齊了。」
「接,接回來?」任莽詫異的看著武栩,又看了看武栩懷裡的祝融。
「行了,你哪那麼多廢話!」奎浪在身後笑道,「這回你們兩口子都成星宿了,還不趕緊回去擺桌酒,好好謝謝大哥!」
眾人一路說笑,走進了空間隧道,王仲和北方七宿跟在隊伍最後,臉上帶著一絲陰鬱。
「王主管,路有些濕滑,不介意幫助一下殘疾人么?」陳思琪拿著盲公杖,滴滴答答的走了過來。
「哪裡敢說什麼介意,」王仲笑著挽住了陳思琪的手臂,「簡直求之不得。」
默默走了好一會,陳思琪道:「王主管好像有心事。」
「呃……是有那麼一點,」王仲道,「我在想……今後的仗該怎麼打。」
「你在想臭保安的那句話吧?」陳思琪笑道。
「他好像說了很多話,」王仲道,「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陳思琪道:「還在裝糊塗,他說要把畢程接回來,難道你不明白他的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