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第八十五日 各立新主 04
懦弱、固執、迂腐、胸無大志、濫用同情心……
細數陳思琪的缺點,曲柔能數上三天三夜,可這其中絕對不包括刁蠻。
可眼前的陳思琪的確很刁蠻,喝完水之後,她說餓了要吃東西,吃飽之後,她說要上廁所,等到了廁所,處理乾淨之後,她讓曲柔幫她善後。
是的,善後,包括廁所和她自己。
不管怎麼說,這都也有些過分了,曲柔搖搖頭道:「小琪,你難道不覺得這有點……」
「我瞎了,以後生活全都得靠你了,難道你不願意照顧我了么?」
「可總不能連擦屁股的事情都要我……」
「那你為什麼下毒害我?」
「我都說了那不是下毒!」
「你還是不想跟我說實話么?」
「好啦!屁股翹起來吧!」
……
從廁所回來的路上,陳思琪停在了王仲的房間門口,北方七宿依舊規矩的站在那裡,
陳思琪對曲柔道:「柔,這裡有人?」
「是啊,有人。」
「什麼人?」
曲柔道:「北邊的人。」
「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們為什麼……」曲柔想了想,反問陳思琪道,「你知道這裡是哪裡么?」
「不知道。」
「那說來可就話長了。」
「那我們進去慢慢說吧。」
陳思琪說完就要往王仲的房間里走,北方七宿尷尬的看著曲柔。
「小琪,他們現在不太方便讓我們進去。」
「為什麼?」
「你哪那麼多為什麼?」曲柔道,「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北邊的人是敵人么?」
「不是。」
「是朋友么?」
「算是吧。」
「既然是朋友,為什麼不能進去?」
「你別再問為什麼了,好嗎?」
「那你為什麼下毒害我?」
「我受夠你了!」
聽到兩個人在門外爭吵,王仲推門走了出來。
「陳經理,你醒了?」
「你是……王主管?」
「是,那個……的確是我,陳經理,你這是要幹什麼?」
說話間,陳思琪伸出手,直接摸向了王仲的臉。
「我想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你。」
「好了,小琪,別再鬧了!」曲柔上去拉住了陳思琪的手臂,陳思琪一臉委屈道:「我沒別的意思,我瞎了,看不到,我就想確認一下……」
「好了二位,」王仲笑道,「進屋說話吧。」
……
火族的將士在庭院里又搭起了柴堆,他們繼續央求著武栩。
經歷剛才的一番爭執,武栩顯得平靜了一些,他不再理會別人,專心的在祝融耳畔說話。
火族的將士自然沒有和武栩搏命的勇氣,僵持了一個小時之後,蔡家駒聲淚俱下道:「我們的主君沒了,火族就快亡了,求求武神大人,可憐可憐我們吧。」
「誰說你們的主君沒了,」武栩看著祝融,道,「她不是在這麼?」
「武神大人,我知道您割捨不下,」郭勛道,「您讓我們主子快點踏上往生之路,等個二三十年,我們主子覺醒了,她還是……」
「閉上你的臭嘴,離我越遠越好,」武栩咬牙道,「別再讓我看見你,也別再讓我聽見你的聲音。」
郭勛沒敢再作聲,呂佐青在旁道:「武神大人……」
「你也一樣!」
其他人都不再作聲,只剩下蔡家駒碎碎念念嘮叨個不聽。
「主子沒了,火族也算完了,不如我們都像利柯那樣,跟主子一塊去吧。」
利柯聞言,擦了擦身上的血跡,拿起火把,轉身又要爬上柴堆,風旭上前阻止道:「和尚,你到底要幹什麼?」
武栩冷笑道:「幹什麼?不就是想尋死么?去吧,都去吧,真要有那血性,就死給我看。」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呂佐青緩緩拔出了長劍,回身對眾人道:「弟兄們,我先走一步。」
說完他把長劍架在了脖子上,低語道:「主子,您慢些走,我來了。」
長劍剛要抹下去,忽聽有人在身後道:「誰要走啊?想去哪啊?」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清脆的敲擊聲傳入耳畔,讓眾人忍不住回頭觀望,等看見陳思琪的模樣,武栩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她帶著一個大框的墨鏡,手裡拿著一根盲公杖,一路滴滴答答點著地面,慢慢走到了呂佐青的身旁。
「朱朱,朱……」
「你說誰是豬?」陳思琪舉起盲公杖,對著呂佐青的頭敲了一下,「你是誰?為什麼說我是豬?」
「屬下,沒,沒有……」
「你是誰的屬下?」
「我是……屬下是火族的水軍上將呂佐青。」
「水軍上將?」陳思琪道,「這裡不是小島么?外面到處都是水,你不想著怎麼在外面打仗,跑到這裡做什麼?」
「我,我,我是來為我們主君……」
「你還敢提你們主君,」陳思琪道,「要是讓祝融知道你沒事跑這瞎扯淡,看她不打斷你的腿!」
「我們主君已經……走了。」
「走了?去哪了?」
「她……」蔡家駒剛想開口,卻被武栩打斷了:「她哪也沒去,就在這裡。」
「臭保安?」陳思琪笑道,「你也在?祝融在哪呢?她為什麼不說話?」
武栩道:「她睡著了。」
「睡著了?為什麼睡在這?這多冷啊?帶她回房間睡吧。」
武栩愕然的看著陳思琪,低聲道:「你真的瞎了?」
「你說呢?難道還能裝瞎不成?」陳思琪道,「快帶她回去吧,找一個最暖和的房間。」
武栩抱起了祝融,對陳思琪說了聲:「謝謝。」
「謝我做什麼,我從來沒為你做過什麼,」陳思琪道:「當初你睡著的時候,她一直守在你身旁,用她的血肉之軀和盤古交換力量,才讓你醒了過來,你也能做到對么?你也一定能讓她醒過來,對么?」
武栩沉默片刻,點點頭道:「我能。」
陳思琪笑道:「我相信你能。」
武栩抱著祝融走向了宮殿,經過風旭身邊的時候,武栩輕聲道:「誰說你們的主子沒了,她就在這裡,你看不到么?」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看著眼前的陳思琪,風旭立刻看到了希望,他踉踉蹌蹌走到陳思琪面前,跪倒在地,說:「大人,火族家業,今後便託付給您了。」
「是風老吧?」陳思琪笑道,「你敢把火族託付給我,不怕祝融要了你的老命?」
風旭道:「主君今已長眠,大人也是我族元祖之神,理應暫代主君之位。」
蔡家駒聞言怒道:「白毛乾兒子,你他么老糊塗了吧,怎麼能把咱們火族託付給一個瞎子!」
「放肆!」風旭揮起老拳,把蔡家駒打翻在地,「姓蔡的,我早看你居心不良,按我族規,上將還須停屍五日,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安葬主君?」
「現在在打仗,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難道你想讓共工糟蹋我們主君的屍體么?」
「聽他鬼扯!」陳思琪高聲道,「他是共工派來的姦細,是威遠的同夥。」
「你,你,」蔡家駒指著陳思琪道,「你怎麼能含血噴人!」
陳思琪道:「威遠已經招了,你還敢在這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