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第七十七日 浩劫 05

  「大人，西方和北方已經聯手攻下了水月居，」蟬凌道，「但是肖敏等人帶著主力部隊逃走了。」


  營帳外，僻靜的角落裡，蟬凌向陳思琪單獨彙報南方的情況。


  陳思琪道：「他們逃到了哪裡？」


  蟬凌道：「逃到了南方，絕對的南方。」


  「絕對的南方，也就是說和這裡……」


  蟬凌道：「在維度上和這裡的情形類似，但在地理上卻大相徑庭，絕對的南方是一條深淵，那裡的環境十分惡劣，是水與火的交融地帶，我想敵軍轉移到那裡，應該是出於無奈的選擇。」


  陳思琪道：「那裡的環境比這裡還要惡劣么？」


  蟬凌猶豫片刻道：「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女帝當年對青龍和朱雀的限制先對嚴重一些，單純就環境而言，可能南淵更糟糕一點。」


  陳思琪輕嘆一聲道：「看來在前世，我和柔的矛盾也很深。」


  蟬凌沒有作聲。


  陳思琪又道：「這些事情其實沒必要瞞著他們幾個，他們都是最可靠的夥伴，我們應該坦誠相待。」


  蟬凌道：「請您借一步說話的原因，不只是想向您彙報南方的情況，剛才您提到了祝融，您差一點泄露了軍事機密。」


  陳思琪詫道：「祝融今晚要偷襲共工，難道他們幾個不知道么？」


  蟬凌道：「所有人都知道的話，那還算什麼偷襲？」


  蟬凌的語氣變得有些嚴厲，陳思琪低下了頭，因為她知道自己差點又犯下了嚴重的錯誤。


  「我並不懷疑盟友的忠誠，」蟬凌道，「但請您以後也要愛惜盟友的生命，祝融現在是我們的盟友，類似的低級錯誤，很可能會害死這個寶貴的盟友，希望您能引以為戒。」


  說完，蟬凌轉身正要離開，陳思琪忽道：「能問你個問題么？」


  蟬凌點點頭道：「大人請講。」


  陳思琪道：「我聽祝融說，只有原初之神能找到絕對維度的入口，那你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蟬凌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羅盤，和之前送給陳思琪的一模一樣。


  「這個羅盤裡含有原初之力，我藉助這個羅盤的力量曾經去過四個絕對維度，這是我做嚮導的重要工具之一。」


  看著蟬凌的表情有些不太愉快，陳思琪慌忙解釋道：「對不起，我，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我對維度、空間之類的東西知道的太少了。」


  「以後會有機會知道的，」蟬凌道，「還有別的事么？」


  陳思琪道：「今晚打仗的時候，你會在我身邊么？」


  「會，」蟬凌道，「我會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你對那個章繼孝，了解么？」


  「了解的不算太多，」蟬凌道，「但應付今晚這場戰鬥，應該足夠了。」


  ……


  午夜，營外的哨兵點起了烽火，敵軍迫近了。


  陳思琪站在塔樓上，命令全軍做好戰鬥準備。


  夜戰對進攻一方有利，在古老的戰鬥模式下，防守一方面臨更為廣闊的複雜的戰線，在夜晚無法準確的判斷戰局，以目前的情況為例，在夜晚，從營地里完全看不到戰壕的狀況。為此，張宣在營地外每隔三十米布置了一個哨壘，第一個哨壘閃起了火光，這證明敵軍距離第一道壕溝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


  所有的投石車已經裝填好了石塊，於魁明對陳思琪道：「主君，下命令，進攻吧。」


  不要吝惜軍械，不要錯過戰機，這是祝融臨行前的叮囑。陳思琪剛要下令進攻，卻聽蟬凌在旁道：「這應該只是一次佯攻。」


  陳思琪一怔，看著蟬凌堅定的表情，她也有些猶豫。於魁明對蟬凌道：「你想賭博么？如果不是佯攻的話，第一道戰壕就等於白白浪費了。」


  蟬凌道：「我沒想賭博，我只是猜測，如果只是佯攻的話，我們不應該浪費過多的投石。」


  「猜測？」於魁明冷笑道，「這個笑話好冷，戰場上還能由著你隨便猜測么？」


  蟬凌道：「就算猜錯了也沒關係，如果敵軍不是佯攻的話，第二座哨壘肯定會有回應，等第二座哨壘做出了回應，我們再攻擊敵軍不遲。」


  「多麼荒唐的想法，」於魁明道，「如果我們不作出任何回應，無論佯攻與否，敵軍都可以輕鬆突破壕溝，你覺得我們在這裡傻等有什麼意義么？」


  蟬凌道：「如果是佯攻的話，你猜敵軍會派出多少人馬？」


  「我沒心思跟你在這猜謎！」於魁明怒道，「敵軍馬上就要攻過來了！」


  蟬凌道：「我覺得他們攻不過來，敵軍一共只有五千兵力，佯攻的兵力絕對不會超過五百，我們的哨壘里有二百名士兵，哨壘佔據絕對的地理優勢，並配備精良的武器裝備，他們絕對有能力擊退五百名敵軍。」


  於魁明扯住蟬凌的衣領道：「別再說你的冷笑話了，這些都是你的猜測，現在是五千大軍攻過來了，不是五百，是五千！你懂么？第一道哨壘轉眼之間就會化成灰燼，第一道戰壕就這麼白白浪費了，你懂么！」


  蟬凌道：「放開我，否則我會斬斷你的雙手，相信我，這不是玩笑。」


  「你說什麼？」於魁明咬牙道。


  陳思琪見狀趕忙分開了兩個人。


  蟬凌整了整衣衫，對於魁明道：「我們都是部下而已，所有的事情只能由朱雀大人來定奪，難道不是么？」


  於魁明轉臉對陳思琪道：「別再聽這個蠢貨胡言亂語了，敵軍很強大，每一道防線對我們來說都很重要，我們不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無論兵種還是裝備，我們都處於絕對的劣勢，這樣下去，等敵軍殺到眼前一切就都晚了。」


  蟬凌在旁道：「敵軍沒有突破我們的戰壕，第二道防線沒有傳來消息。」


  於魁明道：「那證明敵軍可能在填土，他們想填平我們的壕溝！」


  蟬凌道：「敵軍不會那麼蠢，如果他們真的在填土，前哨會給我們傳回訊息。」


  於魁明道：「敵軍全是騎兵，等前哨傳訊回來，敵軍也已經殺到門前了。」


  蟬凌道：「我現在就可以衝到陣前去打探敵情，我可以保證在敵軍衝破戰壕之前把消息傳回來。」


  於魁明道：「這是多麼愚蠢的想法，等你走下塔樓，敵軍已經衝破戰壕了。」


  「相信我，朱雀大人，」蟬凌道，「我真的有把握。」


  怎麼辦？兩個人都如此的堅持，沒有絲毫的妥協和讓步。


  而敵軍已經攻過來了，再不做出決斷，第一道戰壕真的會白白失守。


  於魁明曾經是將軍，而蟬凌只是殺手。


  祝融叮囑過自己，一定要果斷，不能因為吝惜軍械而錯過戰機。


  「抱歉，蟬凌，我只能做出最穩妥的選擇。」


  蟬凌沒有作聲，於魁明露出了喜色。


  陳思琪剛想要下達進攻命令，塔樓之上突然衝上來一名哨兵。


  「大人，敵軍，退兵了！」哨兵喘息道，「敵軍，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