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第七十四日 東方莽原 07

  「為什麼要劫掠平民？」


  「戰爭需要補給，這是常識。」


  「為什麼又要攔殺西邊的人？」


  「從西邊來的人，大多數都是共工的姦細和援軍，」祝融道，「這是戰爭，不是你喜歡看的言情劇。」


  在郭勛的指引下，陳思琪很快找到了火族的營地，也很快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祝融依然那麼美，只是和上一次見面的時候相比，略微顯得有些憔悴。她沒想掩飾什麼，她在搶劫，她在殺人，理由只有一個，這是戰爭。


  如此簡單的理由讓陳思琪無言以對，她不懂戰爭，她知道戰士們要吃飯，但她覺得一定有其他的解決方法。


  「共工也這麼幹麼？」陳思琪問道。


  「這可不好說，」祝融搖了搖頭，「你也看到了這裡的環境，莽原，無限寬廣的莽原，我們正面接觸的機會並不多，所以對彼此的狀況了解的也不多。」


  「真可憐……」陳思琪低聲道。


  「你說誰可憐？」祝融詫道，「是在說我么？」


  「我是說這裡的人，他們真可憐，」陳思琪道，「我猜共工也在蹂躪他們，我猜他的手段比你更殘忍。」


  「這可不一定，共工財大氣粗，他的補給應該可以撐過一個月，」祝融道，「另外這裡的人也沒有那麼可憐，至少比西邊的人要好得多。」


  陳思琪一臉費解道：「比西邊好在哪？」


  「你看到了，他們活著，相對正常的活著，」祝融道，「因為這裡正在進行一場相對正常的戰爭。」


  「正常的戰爭？你指的是……」


  「這是東邊的地盤，普通的神不能使用法力。」


  「普通的神？」陳思琪似乎明白了郭勛之前說過的那番話，「什麼樣的神算是普通的神？」


  祝融道：「就目前已知的狀況，只有我和共工還有你的峰哥哥能使用法力。」


  「是因為磁場的原因么？」


  「與磁場無關，」祝融道，「磁場只是削弱了神的部分法力，而在這塊土地上，普通的神和普通的人幾乎沒有任何分別。」


  「可是……」


  「可是貌似你也能使用法力，」祝融微笑的看著陳思琪，「很意外，不是么？朱雀的地盤在南邊，這個問題該如何解釋呢？」


  「解，解釋……」陳思琪一臉茫然道，「我不……明白……」


  「這裡是絕對的東方，是宇宙四個絕對維度之一，」祝融道，「在絕對維度里，只有最古老的兩個原初之神和維度的守護神擁有施展法術的權力，這就是這個宇宙的規則。」


  「峰哥，是這裡的守護神？」


  「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兩儀四象各有主，」祝融道，「青龍就是這裡的主人，他不僅能夠使用法力，按理說，他的法力應該得到極大的增強。」


  「按理說……」


  「按理說，四象在自己的領土上是不可戰勝的存在，」祝融道，「這是我和共工當年共同創造的規則，可惜……」


  「可惜……」


  祝融道：「可惜這個規則被修改了，青龍屬土，曾經在這塊土地上只有土，什麼都沒有，也就是所謂的寸草不生。」


  「這裡？寸草不生？」陳思琪瞪圓了雙眼看著祝融，「別開玩笑了，這裡到處都是草。」


  「我說了，因為有人改變了這裡的規則，」祝融道，「木克土，有人把繁盛的草木帶到了東方，不僅帶來了一片生機，而且壓制了青龍的力量。」


  「有人？什麼人？」


  「你猜猜看？」


  「女帝？」


  「是的，就是她，只有她才有這種力量，」祝融道，「她把南方變成潮濕的深淵，把西方變成了巍峨的群山。」


  「那，北方呢？」


  「北方依然是北方，」祝融道，「北方依然屬於玄武，北方的玄武依然不可戰勝，這可能就是女帝的偏愛吧。」


  「也許是她的信任……女帝……對了！」陳思琪忽然想起了什麼，「曲柔呢？曲柔哪去了？」


  「和你的峰哥哥在一起。」


  「那……峰哥呢？」


  祝融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曾經跟我商量過戰術，他希望我用原初之火燒掉這裡草木，所有的草木，他說會用他的力量徹底扭轉這場戰爭。」


  聽到這番話，陳思琪有些吃驚，這不太像是沈宇峰說出來的話。


  「你答應他了？」


  「沒有。」祝融搖了搖頭。


  「你也不想傷害這裡的人，對么？」


  「我對這裡的人沒有任何同情與憐憫，」祝融道，「他們的死活完全不在我的計算範圍之內。」


  「那你為什麼……」


  「因為我不相信你的峰哥，」祝融道，「草是燒不完的，燒光了也會很快在長出來，但如果讓你的峰哥恢復了力量，哪怕只有一天，一小時，甚至是一分鐘，都可能帶來你無法想象的後果。」


  「會，會有什麼後果？」


  「我不知道，」祝融道，「我只知道，在這塊土地上，不受限制的青龍，可以和健康的武栩匹敵，而即便是健康的武栩，也不可能有他那份陰險與狡詐。」


  「夠了！」陳思琪猛地站了起來，怒道，「我只看到你在殘害別人，你有什麼資格指責峰哥？」


  祝融道；「難道你看不到的東西就不存在么？」


  「我能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陳思琪道，「但我看不到的一定是假的！」


  「這句話一定是別人教你說的，」祝融道，「整天東躲西藏，我真的很疲憊，真的沒力氣跟你再費口舌了。這場戰爭已經變成了最原始的狀態，也可以稱之為白刃戰，也可以稱之為血肉搏殺，但這裡是荒原，一馬平川的荒原，再加上繁茂的草木，這裡簡直就是騎兵的天堂。」


  「共工有很多騎兵，對么？」


  「是的，他的軍營里全是騎兵，」祝融道，「我們現在面臨著極大的困境，甚至可以說是絕境，只是因為這個地方太偏僻了，他暫時還沒有找到我們，不過既然你都能找來，我猜他也快出現了，在那之前，如果還沒想到應對的方法，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那個臭保……武神，還沒醒么？」


  祝融沉默了片刻，陳思琪舔了舔嘴唇，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我真該割了你的舌頭，」祝融嘆道，「好在我最近心情不錯。」


  「心情不錯，也就是說……」


  「他醒了，只是目前還不能戰鬥。」


  「他的身體還沒恢復？」


  「我覺得他的身體已經恢復了，」祝融道，「只是他失去了另一樣更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