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第七十一日 靜寂之戰 06

  白冉提出要全軍轉移。


  耿立武表示：「同意白冉的觀點。」


  肖敏冷笑道：「他的每一個觀點，你似乎都同意。」


  耿立武道：「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能在大多數問題上達成一致至少不是壞事。」


  何樹青道：「那我們該往哪裡轉移呢？」


  耿立武展開了地圖：「得仔細觀察城南的地形，尋求最有利的防守位置。」


  肖敏道：「別找了，整個城南最有利的防守位置就在這裡，如果我們連水月居都守不住，更別說其他地方了。」


  耿立武又道：「那就往城東去，不僅可以躲避敵軍，還可以隨時為陛下提供支援。」


  聽到這番話，游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白冉道：「也不是什麼好主意，城東的大部分地盤都受到了火雲閣的影響，無論在戰術上還是法術上，對水族的將士都有一定限制。」


  「那你說該去哪？」耿立武道，「總不能去城北或者城西送死吧。」


  白冉道：「肯定還是要留在城南，不過要更往南一點。」


  「更往南？」


  「對，」白冉道，「正南方，一直走到最南端。」


  耿立武道：「你是說南淵？」


  白冉道：「宗伯大人英明，那裡才是最佳選擇。」


  「別他么扯淡！那是你的選擇！」耿立武道，「南淵太炎熱了，根本無法生存。」


  徐佳萍問：『南淵是什麼地方？』


  何樹青道：「南方的大峽谷，和北海、東方莽原一樣。」


  徐佳萍道：「那裡很熱么？」


  何樹青道：「都只是傳說而已，傳說那裡是水火交融的地方，我也沒去過。」


  「是的，都只是傳說，」白冉道，「傳說北海很冷，傳說東方莽原很兇險，傳說南方深淵很炎熱，傳說西方群山很荒涼，這些地方我都沒有去過，但我知道一件事，這些地方都有人生存，我們也可以在這裡生存，我們可能生存的很艱難，可敵人也要面臨同樣的惡劣環境，我們可以在那裡度過難關，甚至可以擴充我們的力量。」


  耿立武看了看游霄，游霄紅著臉，低聲道：「我……聽你的……」


  肖敏見狀，切齒道：「不要臉！」


  耿立武回頭看了看肖敏，問道：「肖將軍的意思是？」


  肖敏猶豫片刻道：「我……也聽你的。」


  耿立武沒再徵求其他人的意見，他看著白冉，白冉也看著他。


  「我們沒辦法去南淵，」耿立武道，「我們沒有原初之力。」


  「我們有，就在水月居，」白冉道，「只有你才能拿得到。」


  ……


  第二天天亮，兩萬大軍站在了水月居門口，肖敏低聲對耿立武道：「這就是你們商量出來的戰術，大白天出兵逃亡？」


  耿立武道：「晚上的話，冥族的人太佔便宜。」


  肖敏道：「可這大白天，西邊的騎兵也佔了大便宜。」


  「兩害相較取其輕，」耿立武道，「對付騎兵還有辦法，對付冥族的人實在太難了。」


  耿立武和白冉位居前軍，由他們來規劃逃亡路線，何樹青和徐佳萍率領中軍，因為他們最擅長策應和混戰。肖敏和游霄位居后軍，豐富的戰場經驗，能幫助肖敏在最關鍵的時刻給全軍留一條後路。


  整個排兵布陣倒也算得上合理，只是讓肖敏和游霄相處實在太尷尬了。


  此行第一個任務不是逃亡，而是與另一支部隊匯合，那裡有幾十萬黑甲武士，還有不庭山上的大部分將領。


  兩個小時后，大軍走出了市區，和預想的不太一樣，他們在路上並沒有遇到敵人，先頭探查的斥候甚至和呂玉取得了聯繫。


  一切進展的如此順利，卻沒讓肖敏的臉上出現一絲笑容，她時不時看一眼游霄，眼神之中帶著難以形容憤恨和怨毒。


  「姐……」游霄咬著嘴唇低聲道。


  「你管誰叫姐？」肖敏冷冷道。


  「我和立武之間，其實沒有……」


  「你管誰叫立武？」肖敏怒道。


  「我只是想……」


  肖敏道：「我不管你想幹什麼，最好離他遠點！」


  游霄一臉委屈道：「就不能讓我說完一句話么？」


  肖敏平息半響道：「你說吧。」


  游霄緩緩道：「其實我……」


  「別說了！」肖敏道，「我受不了你這個賤人的聲音。」


  又走了幾十分鐘，耿立武下令停止前進，雖然他沒有感受到敵軍的氣息，但前方是一段狹窄的山道，一邊是大山，另一邊是懸崖，這裡非常適合設伏。


  「該死！」埋伏在路旁的室宿低聲罵了一句，「這狗日的太敏銳了。」


  許觜在旁道：「沒關係，他沒得選，只能走這條路，通知斗宿了么？」


  室宿道：「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只是不知道敵軍會用什麼伎倆。」


  許觜道：「他們會挑釁，會試探，會用盡一切辦法引誘我們出戰，我們別理他，千萬不要上他的當，直到他確定這條道路是安全的，他自然會把人馬帶過來。」


  ……


  耿立武看著山道，轉過頭又看著白冉。


  「遇到這樣的地形，你一般會做出什麼樣的調整？」


  白冉道：「我會調整方向。」


  「方向？」


  「是的，」白冉道，「我會繞路，明知道敵軍一定會安排伏兵，我怎麼可能自投羅網。」


  耿立武道：「要是無路可繞呢？」


  白冉道：「無論你想去什麼地方，相信我，路肯定不止一條。」


  耿立武道：「你該不是想讓兩萬大軍去翻山吧？」


  白冉道：「那也說不準，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不妨試一下。」


  耿立武道：「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先跟我分享一下你的好主意？」


  白冉道：「猜猜看，在敵軍眼中，我們誰最可恨？」


  耿立武思忖片刻道：「應該是你吧？」


  「別那麼謙虛，」白冉笑道，「經歷了昨天一戰，我想敵軍應該更恨你一些。」


  耿立武道：「就這種事情而言，我們之間一定要分出個輸贏么？」


  「輸贏的事情以後再說，」白冉道，「就你對北方和西方了解，你覺得他們的耐心怎麼樣？」


  耿立武又思考了片刻，搖搖頭道：「北方七宿的耐心很好，但西方的星宿卻不太一樣。」


  「最後一個問題，」白冉道，「你覺得在敵軍的陣營里，北方和西方，誰擁有最終的決定權？」


  「這可就難講了，」耿立武道，「高傲的西方將士肯定不會服從北方的指揮，至於北方的將士，他們只遵守規則，從不聽從任何命令。」


  白冉沒再說話，沉默了許久，耿立武道：「我好想明白你的戰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