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第五十九日 血之夜 02

  武栩帶著畢程、婁坪和游霄，在地下扭曲的時空里疾速的前行著。


  武栩不擅長空間法術，當初帶著陳思琪去不庭山，他用了最原始、最暴力的方法去破解耿立武的空間干擾術，但是現在他有了任莽和譚娉，他擁有了一流的空間法術戰士，甚至擁有了能和空間法術之祖對抗的本錢，前提是，這兩名戰士足夠忠誠。


  武栩從不懷疑譚娉，因為他救回了她的兒子。但是任莽不太一樣。


  想想看，都給過他什麼？

  金錢和女人貌似也給過不少，可有一件事情始終無法改變。任莽和武栩之間有著非常明確的雇傭關係，任莽對武栩的忠誠，僅限於一個前提，那就是沒人開出更高的價碼。


  譚娉帶著眾人在各個空間里不停穿梭，她能利用空間的縫隙，巧妙的避開結界的障礙。她是天才，但也有著嚴重的缺陷，她完全沒有感知能力，失去了任莽，她就失去了雙眼，像蚯蚓一樣在地下盲目的穿行。


  有感知能力的人有很多，或許可以換一個更可靠的。


  可譚娉似乎和他有種特殊的默契，也許是日久生情，也許是別的什麼，但這是不是重點。


  重點是就算換了別人也未必比任莽可靠，想到此，武栩自嘲的笑了笑，就像很久以前，有人對他說過一句話，你可以輕易抹殺數以萬計的生命，卻可能永遠都征服不了一個人的心。


  水霧的味道鑽進了鼻孔，看來已經到了共工的地盤，任莽選擇了一條隱蔽的小巷，讓譚娉打開了結界，武栩走到了巷子口，靜靜的看著周圍的情況。


  從選擇的地點來看，至少任莽現在還沒有背叛自己，這裡的確很隱蔽，而且還能聞到共工身上那股特有的霧氣，看來他就在這附近。


  畢程道：「大哥，你先在這等會，我出去探探路。」


  「你去探個球，天天那麼招搖，認識你的人恐怕比認識我的還多。」


  武栩小心的走出了巷子，整理了一下衣衫，若無其事的走進了另一條衚衕，眾人小心的跟了上去。


  那是一條死胡同，衚衕的盡頭是一座十幾層的高樓，武栩指了指樓房道：「我敢打賭，只要上了樓頂，就能看見共工。」


  畢程道：「大半夜的，共工跑樓頂上幹嘛？」


  武栩道：「你傻么？誰說他去樓頂了？我是說這樓頂上的視線比較好。」


  「大哥，我覺得咱們最好還是小心一點，」游霄道，「就像你說的，這個樓的視線挺特殊，不僅適合監視，而且適合伏擊。」


  武栩道：「你擔心這上面有埋伏？」


  游霄道：「我想他們肯定不敢正面襲擊共工，如果共工就在附近，這裡就是設伏的最佳選擇。」


  「那就最好不過了，」武栩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也給他們一個驚喜。」


  武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畢程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兩人正在相視而笑，衚衕里忽然走進來一個女孩，看她手裡提著一帶水果和一瓶醬油，應該是剛從超市回來。


  一群猙獰可怖的人就這樣站在衚衕裡面，還發出了猙獰可怖的笑聲，女孩驚愕的站了片刻，轉身要跑，婁坪一步上前，捂住了女孩的嘴，順勢要扭斷女孩的脖子，卻被武栩制止了。


  「行了，弄暈算了。」武栩道。


  「大哥，她剛才看見了……」


  「看就看見了吧，也不是見不得人。」


  婁坪低聲對女孩道：「別動哈。」隨即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支噴劑，對著女孩一噴，女孩瞬間暈倒了。


  武栩長嘆一聲道：「行了，別扯淡了，干正事吧。」說完，他帶著眾人沿著牆壁爬上了樓頂。


  「看來還是我們來早了。」


  樓頂上沒有伏兵，武栩似乎有些失望，他選了一個絕佳的視角向下望去，果真看見共工坐在街邊正在吃著夜宵。


  武栩笑道：「這城南恢復的是塊，超市有了，大排檔也開張了。」


  看著熱氣騰騰的銅鍋，畢程吞了吞口水，道：「咱們有多長時間沒吃火鍋了。」


  「這是什麼話？」武栩道，「我還少了你吃的了？」


  畢程道：「吃的是沒少，見天速食麵。」


  「速食麵怎麼了，也沒見你瘦幾斤。」


  畢程一臉委屈，默不作聲，武栩道：「行了，別拉個死臉，等這事完了，咱也吃火鍋。」


  就這樣觀察了一個多小時，沒看見有人偷襲，只看見共工和幾個人喝掉了幾箱啤酒。


  「這也太能吃了，」畢程道，「你看見了么，羊肉已經干進去四十幾盤了，他們打算吃一宿還是怎麼著？」


  「瞧你那出息，哈喇子流了一地，」武栩道，「都精神著點，我好像聞著味了！」


  「什麼味？羊肉味么？」


  「滾蛋！」武栩道，「沒聞到么，有火星味。」


  畢程一驚，低聲道：「不是祝融來挑事吧？」


  「說不好，」武栩道，「一會要是看見祝融，你就下去把她摁住。」


  「我……大哥，你不說不扯淡了么，」畢程道，「我怎麼可能摁得住她，要摁也得你摁，往床上摁，還是往地上摁，那得看你……」


  畢程突然收住了聲音，共工吃飯的大排檔在一座大樓下面，大樓的背後是一條小巷，小巷裡似乎有人影在移動。武栩低聲道：「看仔細了，有幾個人？」


  畢程道：「我看就兩個。」


  「不止，」任莽道，「我看起碼得有四個。」


  「四個還是少了點，」武栩道，「這幾個人可能只是探路的。」


  「不應該呀，」譚娉道，「共工怎麼完全沒有察覺？」


  「興許是喝高了，」畢程道，「你看他都快坐不住了。」


  「可能已經察覺了，」武栩道，「只是沒動聲色，或許根本就沒當回事。」


  畢程笑道，「看來這老小子平時也是狂妄慣了。」


  「什麼叫也是，你丫說誰狂？」武栩道，「我他么能和他一樣么？」


  說話間，共工突然起身，付了賬，帶著人朝著大樓後面走去。


  「發現了，」游霄道，「可能要動手了。」


  婁坪道：「要不要下去幫忙？」


  武栩道：「不急，共工身邊有侍衛，先看看這四個人什麼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