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二十八日 交易與賭注 08

  「阿卡，你是不是想給我什麼暗示？或是想用一些刻薄的語言來挖苦我？你知道我有點遲鈍，你就別再繞圈子了。」


  「我沒時間跟你繞圈子！」怪物道，「我說的已經很直接了，你要繼續和他們合作。」


  「他們已經在欺騙我了，我為什麼還要……」


  「因為還需要他們的能力，而且不能逼迫他們作出過激的行為。」


  「過激的行為？」


  「耿立武有一句話是真的，他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中，如果他知道你翻臉了，那他就必須要採取緊急措施來應對。」


  「什麼緊急措施？」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那絕對不是你想看到的，也絕對不是你能承受的，而且他們很可能會以曲柔為要挾，強迫你做一些事情。」


  「你說……他們能找到曲柔？」


  「很有可能，何茜的感知能力，耿立武的感應能力，還有那個劉莉的追蹤能力，這些人在搜尋方面擁有著驚人的天賦，幾乎可以和白虎抗衡。」


  「那，我們該……」


  「從你給了他們那串車鑰匙開始，你就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你必須繼續和他們合作，而且他們的能力確實對你有幫助。」


  「有個屁幫助啊，如果他們不跟我說實話，我不是一直被他們耍么？」


  「不會一直被耍下去的，」怪物道，「我雖然沒從他們那裡得到完整的信息，卻竊取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什麼東西？」


  「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我聽見了電話的聲音，應該是耿立武打來的，在你接聽之前，先想好你該說些什麼。」


  「該說些什麼呢？」


  「他肯定會提出他的要求，你也要提出你的條件，就這麼簡單。」


  陳思琪思考了一會，低聲道：「我雖然沒有他們那麼奸詐，但至少我還有你，對么？」


  「別說那麼噁心的話，」怪物道，「記住，你是原初之神，你在和他們做交易，沒必要對他們唯唯諾諾，拿出一個生意人應有的態度去和他們交涉。」


  ……


  劉莉駕車，載著耿立武在高速公路上疾馳，聽筒里傳來了十幾聲振鈴音，耿立武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低聲道：「情況可能有變化……」


  「你是說她反悔了？」


  「應該不會，她是個很單純的人，只是她身體里的那個東西實在太難纏了。」


  「那個叫混沌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


  「他的來歷十分複雜，我對他的了解也……」


  電話接通了，耿立武道：「陳經理，我想我們在交易條件上可能出現了一些誤會。」


  「誤會？你指的是……」


  「之前我給出了明確的要求，你要二十四小時帶著那條項鏈，這不是一句玩笑，也沒有其他的引申意義，這是我們的交易條件，希望你能夠明白。」


  「我明白，然後呢？」


  「然後請你不要再隨便的摘下那條項鏈。」


  「哦，這樣啊？」陳思琪道，「我能順便問一下，你們的調查工作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我們現在正在追蹤一條重要線索，結果會在明天通知你。」


  「什麼樣的線索？」


  「現在恐怕不太方便解釋。」


  「你們根本沒去追查，對吧？你們只是隨便編了一個借口在敷衍我，對吧？」


  「陳經理，」耿立武皺緊了眉頭，「我想我們既然建立了合作關係，彼此之間起碼要有最基本的信任。」


  「最基本的信任？」陳思琪道，「我剛剛去洗澡了，難道你讓我洗澡的時候也帶著那條項鏈么？難道我洗澡的畫面也要給你們現場直播么？這就是你所說的最基本的信任么？」


  沉默了片刻，耿立武笑道：「勞駕問一句，現在跟我說話的是陳經理還是上古之神？」


  「現在跟你說話的是一位原初之神，我想說的是，在我睡覺和洗澡的時候，我不會帶著這塊爛石頭，在我看來這就是最基本的信任，也是對原初之神最基本的尊重！」


  「如果這樣的話，恐怕就違背了我們訂立的規則。」


  「是么？如果這樣的話，那我也說說我的規則，」陳思琪道，「如果你們希望我二十四小時都帶著這條項鏈，那麼也請你二十四小時隨時向我彙報你們的工作進展。」


  「你該知道，追蹤和調查是一項很隱秘的工作，有些情況，希望你能給予我們必要的理解和體諒。」


  「必要的理解是應該的，必要的尊重也是應該的，」陳思琪道，「就像你之前說的，在公司以外的範圍，你們的人要盡量避免和我接觸，那麼在我公寓以內的範圍，也請你盡量不要干擾我的生活。」


  短暫的沉默過後，耿立武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只要你離開公寓，就會立刻戴上項鏈？」


  「是的，我保證，你也可以隨時驗證。」


  「好吧……」耿立武輕嘆了一聲，「成交！」


  掛斷電話后，耿立武對肖敏道：「告訴黃猛，聯繫人手，重新監視陳思琪的公寓。」


  ……


  「我剛才的表現怎麼樣？」


  「還不錯，現在找一隻陶瓷杯子，把項鏈放進杯子里，再打一盆水，把杯子浸在水中。」


  「這樣就能阻斷他們的監視了么？」


  「不能完全阻斷，但這應該達到耿立武的極限了，起碼你和我之間的交流他無法再感知的到。」


  處理好了項鏈，怪物道，「把衣服脫了！」


  「你，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我有什麼好想的？我早就看膩了，快脫吧。」


  「不是，那個，你讓我脫了之後要幹嘛？」


  「換上曲柔的衣服，要沒洗過的，包括內衣。」


  「為什麼要這樣？」


  「先別問，照著做。」


  陳思琪換上了曲柔的衣服，過程有點小困難，「她的褲子，太緊了！」


  「是你屁股太大了，」怪物道，「現在你拿起她的車鑰匙，走到門口。」


  陳思琪走到了門口。


  「抓緊鑰匙，閉上眼睛，調整你的呼吸和心跳，慢慢去感受，慢慢去融入。」


  「我要融入到哪裡？」


  「融入到曲柔的味道里。」


  「曲柔的味道？」


  「是的，她的味道里……」


  「她，她有什麼味道？」


  「別說話，集中精神，去回憶，去感受。」


  陳思琪閉上了眼睛，仔細回憶著曲柔的味道。


  她的身上有一種特別的香味，不是香水，也不是化妝品，是一種女性獨有的，且無法形容的香味。


  就這樣慢慢的回憶著，那股香味似乎真的出現了，從衣服里，從鑰匙上，從房間的各個角落裡飄了出來。


  「調整你呼吸和心跳，慢慢融入這股味道里。」


  慢慢融入……


  「你看到了什麼？」


  「一面鏡子，很模糊……」


  「再仔細看看。」


  「不，不是鏡子，是電梯的門，門開了……」


  「然後呢。」


  「是另一扇門，公寓的門……門也開了……」


  「再然後呢？」


  陳思琪沒有說話，她拿著鑰匙，走到了曲柔的床邊，坐到了床上，隨手將鑰匙放在了床頭的瓷杯里，蓋上了杯蓋。


  好累，真的好累，全身的酸痛讓人無法忍受……


  陳思琪用力伸了一個懶腰，發出了一聲呻吟。


  跟著她仰面躺在了床上。


  就在她的脊背接觸床單的那一刻，整個床忽然塌陷了。


  她陷進了床里，一片渾濁的液體瞬間包圍了過來。


  好苦，好咸，口鼻里灌滿了水，自己好像掉進了海里。


  不可能，怎麼可能掉進海里？

  可眼前確實確實多了一道水面，透過水麵，依然能看見公寓的天花板，柔和的燈光在隨著水波在扭曲和晃動著。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水面上，看身形，好像是個男人。


  他是誰？這水太渾濁了，他的臉被陰影擋住了，根本看不清。


  自己在水中不斷下沉，天花板在遠去，那個男人的身影也在遠去，四周正在慢慢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不行，要窒息了，這樣下去會死的。


  「別掙扎，你不會死！」怪物道，「睜大眼睛，記住你看到的一切，最好能找到一處記號！」


  「什麼記號？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沒能獲取完整的信息，但是我竊取了她一部分法術，雖然只是很小一部分，利用另外一種手段，可以讓這點法術發生強大的變化，」怪物道，「現在你已經融入到了曲柔的記憶里，睜大你的眼睛，仔細尋找她留下來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