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二十三日 借口奪心 05
「好了,好了你……你……你別碰我!」林虹推開了媯元,靠著床頭緊緊地蜷縮著身子。
「怎麼了虹妹,」媯元笑道,「好好的突然發什麼火啊?」
「你離我遠點,我今天沒興緻。」
「沒興緻?」媯元板著手指頭數了數,「咱們有好幾天沒那個了,你就一點都不想我?」
說著,媯元輕輕地撫摸著林虹的髮絲。
「我告訴你別碰我!」林虹怒道。
「哎呦,這怎麼個意思?」媯元詫道,「難道是你看上別的男人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想這些!」
「這時候怎麼了?這個時候有什麼不好?」媯元道,「再過兩天你就是一家之主了,咱們軒轅家幾千年就出了這麼一個女當家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林虹默不作聲,媯元點了支煙道:「真不知道你這心裡都在想些什麼,你自己回憶一下,你之前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逆來順受,忍氣吞聲,你一天樂呵呵的也過來了,現在好不容易不用看別人臉色,你倒矯情上了。」
「誰跟你矯情了?」林虹道。
「以前咱倆出去偷吃一回,就跟他么做賊似的,有一次差點被軒轅良撞見,嚇得我連褲子都沒提上,從三樓直接跳下去了,腿摔斷了,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個月,」說到這裡,媯元狠狠的熄滅了煙蒂,「那時候后我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這條賤命,在宗家的兩位爺眼裡,我連條狗都不如!現在好了,軒轅良生死未卜,軒轅光只剩下半條人命,宗家的血脈全在你一個人身上了,咱們現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現在轉過臉來跟我說沒興緻,當初做賊的時候你這興緻怎麼這麼濃啊,眼淚汪汪盼著我來的時候你忘了?你這不是矯情是什麼?」
「現在不是遇見事了么?」林虹咬了咬嘴唇道,「你爺爺非逼著我……」
「這怎麼能叫逼著你呢?」媯元道,「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咱們軒轅家族可是人中之王啊?這王位送到你眼前你還不願意坐,你說你這屁股得多嬌貴?」
媯元說完,在林虹的屁股上輕輕了摸了一下。
「你走開,你這麼那麼煩人……」雖有些嗔怒,但林虹的心情貌似比之前好多了。
「我知道,能有個翻身的機會不容易,」林虹低聲說,「可我從來沒想過要當一家之主,我就想能和兩位兄長一樣,能活出個人樣來就行。」
「兄長?人樣?」媯元嘆一聲道,「老妹兒,一個被窩裡跌爬了這麼多年,容我說句實話行么?你管誰叫兄長?人家當你是妹妹了么?那個叫什麼陳思琪的,就沖著那麼幾天的交情,拼了老命來救那個妖孽,人都被打爛了,還一口一個妹妹叫著,你再看看你那位哥哥,你在生死關頭上他是怎麼說的?要我重複一遍么?」
「你別說了……」
「人家要拿你換取陳夫人的諒解,人家說你早該有這樣的覺悟,人家說你別丟家族的臉!你在軒轅良眼裡就這麼價值,在他眼裡你連個人都算不上,你還想活出個人樣?」
「你別說了!」林虹吼了一聲,眼淚奪眶而出。
兩個人默坐了一會,媯元上前擦去了林虹臉上的淚水。
「你別碰我!」林虹掙扎了幾下,可還是被媯元強行摟在了懷裡。
「行了行了,不說了,不說了啊,虹妹不哭,不哭哈……」媯元抱著林虹道,「我知道你這個人,就是心軟,不管是軒轅良還是軒轅光,給你扔點殘羹冷炙,你就感恩戴德,說什麼嫡出庶出,還不都是一個根上的血脈。這兩王八蛋欺侮了你這麼多年,活該他們有這場報應。」
「真的要,殺了他們么?」林虹抬著頭看著媯元。
「留著他們肯定不行,多留一會都是禍害,」媯元道,「尤其是姚家,這倆就是他們家裡出來的種,只要這倆人還在,姚家肯定不甘心,你這族長也坐不穩。」
「我其實,不想……」
「你不用去想,」媯元笑道,「我爺爺說了,這臟活累活都交給他就是,你就好好的準備祭禮,等著當你的人皇吧。」
媯元在林虹的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林虹咬了咬嘴唇,幸福的縮在了媯元的懷裡。
……
一輛老舊的汽車行駛在盤山道上,車裡坐著司庸,開車的,是他的侄子司千。
一路之上,司庸憂心忡忡,等到了山道上,司庸突然道:「小千,你把車停一下,我下來透口氣。」
等下了車,司庸仰望著夜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接連嘆了幾口氣。
「叔,您身體是不是不太舒服,我看您臉色不大好。」
「臉色不好……」司庸苦笑一聲道,「我也想好啊,只是有人他不讓我好。小千,你再多叫幾個人,到姚家那盯著,有事趕緊通知我。」
「叔,咱都派去多少人了?都快沒人看見了。」
「讓你去你就去!」
「行行行,我一會打電話。」
「現在就打!」
司千無奈,給家裡打了電話,增派了幾個人手,等掛了電話,司千道:「叔兒,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不當說,你咽回去吧。」司庸道。
「不是,他那個……好吧。」司千喘了口長氣,把想說的話真的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司庸道,「你想說這都是宗家的事,叫我別跟著瞎操心,是吧?」
「其實吧,她這個吧,怎麼說呢……」儘管吞吞吐吐,但司千的語氣告訴了司庸,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這麼多年,你覺得宗家待我們姒家怎麼樣?」
「那是沒得說,宗家肯定給了咱們不少關照。」
「這危難關頭,是不是得幫宗家一把?」
「那是肯定,宗家待咱們恩重如山,該幫忙的時候,咱們肯定沒二話,只是這事吧……」
「屁!」司庸冷笑道,「什麼叫恩重如山?宗家給過我們什麼恩惠?咱們姒家和其他的分家一樣,就他么是宗家的一條狗!我憑什麼要幫他們!」
一番話,把司千說愣了。
「不,不是,那個,叔兒,您,您剛才,說的那個,您,您是想試探我是吧。」司千笑了兩聲,可看見司庸沒有絲毫笑意,自己也訕訕的憋了回去。
「千兒,你是實誠孩子,叔兒沒試探你,叔兒跟你說的是心裡話,」司庸道,「我這兩天盡心竭力,和老姚一起保著軒轅光,並不是為了宗家,宗家存亡絕續,和我們姒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如果軒轅一族落到了媯家手裡,那和咱們的關係可就大了。」
「您要是這麼說的話,也確實,」司千道,「咱們和媯家一直不和,他們要是真的當了家,咱們這日子肯定……」
「豈止是不和,老一輩的事你知道的還是少,」司庸道,「別看平時我總和媯五開開玩笑拌拌嘴,嘻嘻哈哈好像就過去了,這裡邊有好多過不去的事,有多少次我差點把他推到了懸崖邊上,等他要是翻了身,絕對不會放過我們姒家。」
「不是,我這個,真是不明白,」司千撓撓頭道,「您說咱們都是外支,您和五爺何必斗得這麼凶呢?」
「打我記事那天起,就見你爺爺就和他斗,等我懂事了,就跟著你爺爺一塊和他斗,等老一輩的人都去了,我再領著你們和他斗,我是真不知道兩家為什麼要這麼斗下去,但是這一輩子就這麼斗過來了。」
「不是,那個,」司千愕然道,「您剛說我爺爺那時候就和他斗,這五爺到底多大年紀了?」
「多大年紀?」司庸笑道,「從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就長這個樣子,聽你爺爺說,他小時候看見他,也是這個樣子,軒轅一族,除了旱魃那個妖邪,歲數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了。」
「您怎麼還把那妖孽算在咱們家族裡。」
「妖孽,妖孽,要沒有這妖孽,咱們軒轅一族早滅種了,算了,甭說了,上車吧。」
叔侄倆上了車,司千連打了幾次火,車子就是不著。
「奇怪,」司千道,「好像沒油了。」
司庸咂了咂嘴唇道:「你說你做事怎麼這麼糙啊,加油都能忘了?」
「來的時候郵箱是滿的啊。」
「是不是漏了?」
「不可能,就是往裡邊灌硫酸,這車也漏不了,」司千撓著頭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別說話,仔細聽……」司庸忽然變了臉色。
「聽,聽什麼?」
「聞到了么?」司庸低聲道,「這附近有股殺氣。」
「什麼,什麼殺氣?」
「趕緊打電話,叫人來接咱們。」
「不是,那個……」
「快著點!」
話音剛落,一個沉悶的聲音傳到了兩個人的耳朵里。
「別叫人了,已經來不及了。」
「誰!」司千驚呼道。
「姒家長老,我們在這恭候多時了。」
「誰!誰在說話?給我出來!」司千咆哮道。
「千算萬算,還是算不過五爺,」司庸喃喃道,「沒想到他直接沖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