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十八日 異度之音 03
劉莉的丈夫尹懷軍衝進了陳思琪的辦公室,從情勢上來看,他是找人的,從氣勢上來看,他是來找茬的。
「人呢?我們家劉莉呢?你們他么把我們家劉莉弄哪去了?」
「劉莉兩天沒來上班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陳思琪平靜的回答說。
「少他么跟我扯淡!前天早上你們什麼領導把我媳婦帶走了,這都兩天了連個人影都沒見,你們這他么是什麼公司?皮條公司么?我他么跟你們說,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他么犯起混來我自己都怕,今天要是找不見我媳婦,我他么把你們這大樓給燒了!」
尹懷軍唾沫星子橫飛,破口大罵,從他一席憤怒的表達中,陳思琪只得到兩條有用的信息,一是劉莉失蹤了,二是她已經失蹤了兩天。
「還他么等什麼?馬上叫你們老總出來!」尹懷軍喝道。
「我們馬總出去談生意去了,您先喝杯水,消消氣。」秘書趕了過來,先送上了一杯茶。
「滾你丫的!」尹懷軍打翻了茶杯,燙的秘書一聲慘叫,「還他么喝茶,喝他么的什麼茶?別他么的跟我來這套!」尹懷軍站了起來,推了秘書一把,「趕緊叫你們老總出來,要不然我他么……」
啪!一聲脆響,打斷了尹懷軍的咆哮。
尹懷軍捂著臉看著陳思琪,因為陳思琪剛剛打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他么敢打我,你丫的你活膩了……」
啪!又一個耳光,陳思琪可能覺得換手麻煩,直接用手背扇了回去。
「你……你……」尹懷軍臉漲得通紅,「我他么,我,跟你……」尹懷軍從旁邊想搬起個花盆,可花盆太重了,沒辦起來,他回身有拿起了桌上的電腦顯示器,沖陳思琪喊道:「你他么要是有種……」
陳思琪一腳踢中了他的胸口,尹懷軍仰面倒在了地上。
「打人了!打人了!他們打人了!」尹懷軍放聲哭喊著,「他們一群人上來打我,這他么沒有王法了!」
「閉嘴。」陳思琪低聲道。
尹懷軍聽若無聞,繼續哭喊。
「我讓你閉嘴!」
看著陳思琪猙獰的表情,尹懷軍乖乖的閉上了嘴。
「站起來!」
尹懷軍躺在地上,悚懼的看著陳思琪。
「別讓說第二次。」
尹懷軍站了起來。
「坐。」陳思琪看著沙發,尹懷軍小心的坐了過去。
在這一刻,陳思琪感覺內心的空虛得到了有效的緩解。
人啊,真是要找點事做。
「我現在是劉莉的部門經理,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
「老公我撐不住了。」
「咬咬牙,再堅持一會。」
「我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
「再撐一會,千萬咬住牙,你沒吃過軍杖,要命的。」
不庭山一處洞穴里,兩百餘人水米不沾唇,從清晨一直站到了黃昏。
白衣女子手提長鞭,在行列之中往來穿梭。
腰不直,腿打彎,手亂動,身子亂晃的,只要被她看見,掄起鞭子就打。
入夜時分,肖敏出現在了洞穴中,看著整齊的隊伍,肖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真不愧是白允,四座營盤,只有你這裡有些模樣。」
白衣女子拱手施禮道:「將軍過譽,此乃行伍之本。」
「再操練一個時辰,便讓大家歇息吧。」
「是。」
二人聲音很低,可有些人的聽覺不比尋常。一個黑壯的女人站了出來,大聲喝道:「一整天了,水都沒喝一口,還要折騰一個時辰?到底把不把我們當人?」
白允見狀,臉色轉紅。肖敏在旁嘆道:「本以為白允治下會有些起色,終究不過如此。」
白允躍下點兵台,來到那女人身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子毫無懼色:「本姑娘名喚呂悅,城東一地皆稱黑玉娘子。」
「黑玉?」白允冷笑道,「就你這模樣,也算得塊玉?」
「怎麼?折了你的臉面,覺得不爽啊?」
「你今天是有意想給我上眼藥,對吧?」
「還真讓你說著了,我就是想給你上眼藥,」呂悅冷笑一聲道,「我也當過兵,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這號人,對底下的人恨不得往死里整,見了上邊的人恨不得跪在地上舔,你怎麼不鑽人家褲襠里舔去?要在以前的軍營里,我見你一回讓你難看一回。」
「你也當過兵?」白允獰笑道,「知道軍營里的規矩么?」
「別他么跟我扯什麼規矩,不就是想拿軍法來壓我么?要不仗著你是個官,我這雙拳頭能讓你懷疑人生。」
「好啊,」白允解下了外衫,交給身旁一員侍衛,與呂悅道,「我給你這個機會,說吧,你想怎麼打?」
呂悅上下打量了幾番,她比白允高出了整整一個頭,又比白允粗了兩圈,單從身體條件來看,呂悅佔盡了優勢。
可她並沒有大意,而是提出了條件:「你是看我餓了一天了,成心欺負我是吧。」
白允一笑,與侍衛道:「給她取些水和乾糧來。」
不一會,水和乾糧送來了,呂悅也沒客氣,狼吞虎咽,一頓猛塞,吃得直打飽嗝。
白允問道:「吃飽了么?」
呂悅道:「差不多吧。」
「能打了么?」
「兵刃還是拳腳,你看著來吧。」
白允道:「要是讓你選呢?」
「你是當官的,傷了你我也好不了,就比比拳腳吧。」
「行啊,」白允揉了揉手腕,「我讓你先來。」
侍衛用盾牌圍成了一個圈,所有人都圍在盾牌外面看著這兩個女人。
呂悅架起了拳頭,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對白允道:「我可把話說清楚,是你說要和我打的,要是真傷了你,以後可不許找后賬。」
白允道:「你要是打贏了我,我升你做百夫之長,今後你不用出操,營盤之內,來去自如。」
「好!」呂悅上前一步,剛要揮拳,看白允站在原地,眼睛都沒眨一下,心裡不禁有些發怵。
「要是我輸了,你想怎麼處置我?」
「好說,」白允道,「你自己脫了褲子,去領二十軍杖。」
「就這點事?」
「就這點事!」
「那好!」呂悅大喝一聲,一拳帶風,迎面打來,白允背過雙手,後退一步,剛好閃過。呂悅上前一步,再打一拳,白允又退一步,再度閃過。呂悅再上一步,剛要出拳,白允先出一腳,正中胸口。
這一腳,合著兩人的力氣,呂悅只覺得五臟六腑移位,疼的喘不過氣來。
白允笑道:「看你模樣不濟,胸脯倒有些分量,你家男人也算有福。」
呂悅惱火,步步緊逼,掄拳猛打,白允依舊背著手,一邊閃避,一邊說道:「你說你當過兵?看你這身肥膘,哪裡有一點武人的樣子?就看你這雙拳頭,也就是個街頭打架的混混。別說這屁股還有點模樣,肉這麼瓷實,挨個百十軍杖,估計也沒什麼大事。」
說話間,白允繞到身後,一腳踹在了呂悅的屁股上。呂悅順勢倒地,掙扎難起。
白允俯視呂悅,問道:「還打么?」
呂悅喘息片刻道:「不打了,肚子吃漲了,今天打不過你。」
白允道:「那就是認輸了?」
呂悅咬咬牙,沒說話。
白允道:「既然認輸了,還不自己領棍子去,在這等什麼呢?」
呂悅掙扎了兩次,沒能站起來,許是剛才那一腳踢得太疼,也或許是有意躺在地上耍賴。
「左右,」白允顯然沒什麼耐心,「拖下去,杖責三十。」
「說好了是二十!」呂悅抬頭看著白允。
「先前說的是你自己去領罰,現在是拖你去的,這可就不一樣了。」
侍衛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把呂悅拖了下去,當軍杖沾到皮肉的一瞬間,呂悅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殺人啦!打死人啦!救命啊,殺人啦……」
肖敏見狀嘆一聲道:「白允終究是個粗人,用的還是這粗人的手段。」
身旁一員侍女,面帶青紗,上前奉茶,低聲與肖敏道:「你打算在這看到什麼時候?」
「急什麼?」肖敏道,「反正那老鬼也不肯走。」
白允依舊站在原地,與眾人道:「還有哪個不服,但可上來一試,只要能打敗我,即擢百夫之長。」
「屬下想試一試!」
白允循聲望去,是一個黑壯的漢子,看身形,應該受過些打熬。
白允晃了晃肩膀,笑道:「好呀,看來今天真得好好活動下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