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十三日 下
曲柔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公寓,看見陳思琪睡熟在床上,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死丫頭,就你命好。」
去衛生間沖了個涼,曲柔沒有力氣再換睡衣,光著身子直接鑽進了被子里。
太丟臉了,竟然看走了眼,被一個無恥之徒佔了便宜。
不過話說回來,沈宇峰幹麼要與這個人頻繁來往呢?
兩個人幾乎每周都要見面,應該不只是工作上的往來吧?
難道他們兩個……
不應該吧,沈宇峰不好說,這個王仲的取嚮應該沒什麼問題。
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身上那點皮肉被他摸了個遍,一寸都沒落下。
他的手勁可真大啊,有些地方現在還隱隱作痛。
只打了他一頓,還真是便宜他了。
他那雙手,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觸碰過。
以前有過one night stand?
不可能,那樣的猥瑣男,平時自己看都懶得看一眼。
可是這感覺真的很熟悉,兩肩、胸前,肋下、小腹、腰際、還有更敏感的……很多地方還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就好像他的手掌一直在那裡一樣……
就好像真的在那裡一樣……
好像真的有東西在那裡。
「誰!」
曲柔掀起了被子,看見黃思玲躺在了被窩裡。
「你想幹嘛?」
「沒,沒有……」
陳思琪也醒了,打開了床頭燈,揉了揉眼睛,說:「柔,你回來了?」
「這怎麼回事?」曲柔用被子遮著身子,惡狠狠的說。
「什麼怎麼回事啊?」
「她怎麼在我床上?」
「這不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么?」
「對不起,」黃思玲低聲道:「我這就走,我去睡沙發。」
黃思玲說完就要下床,卻被陳思琪攔住了。
「沒事,沒事啊,咱們不理她啊,乖啊,跟姐姐一起睡哈。」
「我還是去睡沙發吧……」黃思玲看著陳思琪,委屈的雙眼裡,轉著晶瑩的淚光,那一刻,陳思琪的心被融化了。
「不聽姐姐的話了?快過來」陳思琪拉著黃思玲到了自己的床上。
在某一瞬間,曲柔似乎聽到了一陣笑聲,那笑聲十分陰森。
「等一下,」曲柔拉住了黃思玲,「還是跟我一起睡吧。」
陳思琪白了曲柔一言,冷冷道:「誰稀罕跟你一起睡,那麼凶。」
「我懂護理學的知識,晚上還可以照顧她。」
「誰用你照顧,昨晚沒你,我們姐兒倆也過來了。」
「別胡鬧啊,今天可是她恢復的關鍵期,你不懂,別誤了事。」
「真的假的……」
「你再這樣,我可不管她了。」
「思玲,」陳思琪看著女孩,「去跟那個姐姐一起睡好不好。」
思玲垂下了頭,顯得有些不情願。
「別看那個姐姐樣子挺凶,她人可好了,你的傷就是她治好的。」
思玲看了看曲柔,沒有說話。
「去跟那個姐姐一起睡,好不好,睡覺的時候她還能幫你治傷。」
思玲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曲柔的床上。
曲柔看著她,冷笑一聲道:「挺拽啊,還得我求你回來。」
「姐姐。」思玲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轉過臉向陳思琪求救。
「柔,你幹嘛呀,別老嚇唬她!」
「好了,好了,沒事了,趕緊睡吧。」
關了床燈,陳思琪的鼾聲很快響了起來。
黃思玲輕嘆一聲道:「看那樣子還算文靜,打起呼嚕竟然這麼響。」
「別廢話,」曲柔僅僅盯著黃思玲,眼神中帶著冷冷的殺氣,「你想幹嘛?」
「沒幹嘛啊,姐姐。」
「別跟我裝可憐,你當我真不知道你是誰。」
「我也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她是誰,這有什麼了不起!」
兩個人在激烈的爭吵著,但實際上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明天你給我立刻滾蛋,今後別再讓我看見你!」
「明天?明天有點難啊,人家傷還沒好呢。」
「別裝蒜了,你有什麼傷?誰能傷到你?明天你必須走!」
「我就不走,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知道你的族人在哪裡,你也知道他們會如何對待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他們叫來。」
「叫來吧,你也該知道我的手段,大不了魚死網破。」
兩個人怒目相視,對峙半響,黃思玲先緩和了下來。
「我就想找個地方避難,借你這住兩天,等風頭過了我就走,別那麼小氣哈。」
「你避什麼難?」
「我得罪了火族的人,怎麼也得躲一躲啊,要是現在出去了,還不得被那個宰夫打死。」
「你怎麼可能會死?幾千年了,你死過么?」
「死是死不了,可被他們那麼折磨,有誰能受得了啊。你也知道我不敢用法術,一旦用了肯定被族人發現,到最後還得拼個魚死網破,你就行行好,讓我再躲兩天。」
「兩天?就兩天?」
「兩天肯定不行,怎麼也得個把月。」
「想得倒美,你馬上給我滾蛋!」
「姐姐!」黃思玲發出了聲音。
陳思琪醒了。
「柔,你別這樣,你老欺負她幹嘛?」
「沒欺負她,我們鬧著玩呢,你趕緊睡吧。」
很快,鼾聲又響了起來。
「十天,就十天,這是我能作出的最大讓步了,十天後你馬上給我走人。」
「你說你這個人,我以前害過你么?我把她怎麼樣了么?幾千年了,你們之間的那些事我從來都沒有參與過吧?幹嘛啊,見了我就跟見了仇人似的。」
「就十天,你答不答應?」
「你說她這人這麼笨,你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平時我幫你照看著點,不也是件好事?」
「我再問你一次,答不答應?」
「行行行,答應你,答應你哈。」
曲柔嘆了口氣,重新蓋了下被子。
「睡吧。」
「柔柔姐,剛才是不是會男人去了?」
「閉嘴!」
「我沒張嘴。」
「別跟我說話!」
「這算是說話么?」
「叫你安靜下來!」
「姐姐~」
「柔,你別欺負她。」陳思琪貌似又醒了。
「沒,沒事,你趕緊睡吧。」
「柔柔姐,你的上圍真有料啊,怎麼練的。」
曲柔咬了咬牙,沒吭聲,翻了個身,背對著黃思玲。
「哎呦,這屁股也好彈手,這麼大年紀了,你看這皮膚多好……」
曲柔下了床,套了身睡衣。
但這似乎沒什麼用,很快她又把手伸進了睡衣裡面。
「哎呦姐姐,你看你這裡好像濕了,你真去會男人了?」
「再敢碰我,我就拗斷的脖子。」
「姐姐~」
「柔,你別……」
「行了,行了,死丫頭,睡吧!」
……
王仲坐在酒店的沙發上,深吸了一口煙,拿著冰袋,敷著臉上的淤青。
「沒事吧你。」沈宇峰在旁邊遞來了一杯水。
「沒事,皮外傷。」
沈宇峰嘆了口氣,看著王仲皮青臉腫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音。
「其實呢,她沒什麼惡意。」
「我知道。」
「其實她是……」
「我知道她是誰,我很早就知道了,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早。」
「她只是想知道……」
「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是誰,這對我,對她都沒好處。」
默然片刻,沈宇峰收去了笑容。
「其實我感覺,我對你了解的也並不多。」
「不需要太多,知道我是自己人就行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態度,有時候……真的很討人厭。」
「知道,」王仲笑了笑,「我也挺難容忍我自己的。」
「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交流么?」
「我有更好的方式,可好像沒能吸引你的注意。」王仲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個文件袋。
「這是我之前給陳思琪的發過去的投標文件,你看過么?」
「沒,那兩天我沒在公司。」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提醒一下那個笨女人,及時跟你彙報一下。」
「她最近已經……」
「我知道,有了覺醒的徵兆。」
「只是現在還有點……」
「我知道,她還沒有面對現實的覺悟。」
「之前她們弄丟了一樣東西,我這兩天正……」
「這事我也知道,丟了東西是要找,但我希望你們謹慎一點,那條蛟龍不那麼好對付。」
「我想問一句,還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么?」
「有啊,眼前就有一件事,我非常想知道。」
沈宇峰一笑:「哦,這世界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在下洗耳恭聽。」
「你們公司的耿立武,他是什麼來頭?」
沈宇峰一怔,沉吟片刻道:「似乎是水族中的,一個身份比較高的……」
王仲打斷了沈宇峰,「就剩八十多天了,如果你對這個人十分了解,只是不願意告訴我,這沒有關係,這個人暫時沒有威脅到我。如果你對這個人了解的不多,那你就要小心了,他比你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
……
醫院裡,火族宰夫郭勛正隔著玻璃窗,看著自己的男寵躺在重症監護的病床上。
「有消息了么?」
「已經聯繫了水族的人,三天之內會有迴音。」守門人徐子明在旁回答說。
「水族?到現在你還相信水族?你還敢把事情透漏給水族的人?」
「這個人絕對可靠,三天之內肯定會有消息。」
「等不了三天,主人馬上就要回來了,這事絕不能讓主人知道。你馬上派人去查,明天就要查到那兩個女人的下落,還有黃玲那個婊子,我已經將此事告知了冢宰大人,兩天之內,我要將她們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