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六日 貳
主持人詫異的看著陳思琪，問道：「你剛說什麼？」
「我要殺了你。」
儘管聲音很低沉，但每個字都說的十分清晰。主持人愕然的看著她，陳思琪的神色十分平靜，只是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十分吃力。
「妹妹，你沒事吧。」主持人指了指沈宇峰，「你是想殺了他對吧。」
「殺了他很容易，但是得讓我們的族人洗雪這份恥辱。」主持人站了起來，「得讓水神看見，我們族人的這份血性。」
主持人說完，朝著沈宇峰吐去一口濃痰，濃痰掛在了他的頭髮上，圍觀的人想要效仿，但他們離的太遠，也沒有主持人那麼好的氣力，有的直接吐到了篝火里，有的吐到了主持人的身上，主持人覺得有些尷尬，笑著對眾人說：「吐到我身上沒關係，可不能吐到這位妹子。」說完用身體護住了陳思琪。
圍觀的人覺得有道理，有的向沈宇峰扔石頭，有的向他扔爛泥，看到沈宇峰完全沒有反應，一個人喊道：「他不是死了吧。」
不會的，他不會死。陳思琪手腳帶著千斤的桎梏，即便如此，她還是奮力的一寸一寸向前挪。
「他？死了？」主持人指了指沈宇峰，「他哪那麼容易死，兄弟幾個足足打了一天一夜，他的命比蟑螂命還硬呢。」說完，主持人又撥弄了一下篝火，火苗直接竄到沈宇峰的身上，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了，沈宇峰在痛苦的掙扎。
「懺悔吧，人渣！」主持人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畜生！」陳思琪跳了起來，一拳打在了主持人的臉上，儘管沒什麼力氣，但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主持人也愣住了，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她們是一夥的，」人群里發出了一個聲音，「我昨天看到了，她和那個人渣在一起。」
「沒錯，就是她，她也打人了，我們都看見了。」
「就是這個婊子，她是那個人渣養的婊子，燒死她。」
在一片叫罵聲中，主持人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說呢，原來是想要搭救情郎啊，」他把臉伸到了陳思琪近前，「打呀，倒是打我呀。」陳思琪又揮起了拳頭，然而手像被鐵鏈鎖住了一樣，發不出一點力量。
一拳打下，主持人笑著摸了摸臉頰，「不疼啊，你再打啊。」
陳思琪咬著牙舉起了手，拳頭沒等落下，主持人一拳先打在了她的鼻樑上。
血，從鼻子流進口中，很咸，很腥。
「婊子，你倒是打我呀！」
陳思琪仰卧在地上，看著眼前的這個神色猙獰的男人。她不怕，一點也不怕，她甚至感覺不到疼。
「別裝死，站起來。」
不過陳思琪並不像站起來，她一直看著沈宇峰，在這個角度，她能清楚看見他的臉。
沈宇峰的表情十分痛苦。
她能感受到那份痛苦。
別怕，我在這，我來救你。
主持人蹲下身子看著她，笑著說：「我就用了一分力氣，你就這麼不禁打么？別裝了，站起來，我讓你站起來！」
主持人上前，扯住了陳思琪的頭髮，就這麼生生的把她拉了起來，把她扯到了祭壇之上。
「大家看一看，」主持人把陳思琪的臉扭向了圍觀的人們，「仔細看一看，看一看這婊子的模樣，是不是長了一張賤人的臉？」
「是夠賤的，賤樣里還透著一股騷氣。」
「騷貨，今天沒有男人給你撐腰了，還敢來這撒潑！」
「你個賤貨，你騷一個給大家看看吶。」
主持人把陳思琪的臉扭了回來，笑著對她說：「聽見了沒，騷一個給大家看看。」陳思琪一直等著他，這讓主持人十分不悅。「你看什麼看？」主持人朝她的眼睛上吐了一口濃痰。「再看，就燒花你的臉。」
主持人把陳思琪的頭按在了火堆旁，這一舉動似乎引起了圍觀者的抗議。
「別急著燒啊，先扒光了讓大家看看。」
「對啊，看看有錢人都什麼口味。」
「看看有錢人都吃什麼肉，這騷貨看著挺肥啊！」
「也對呀，」主持人拉回了陳思琪，「先給大家看看。」
主持人先扯下了陳思琪的外套，跟著又扯下了t恤，現在他要面臨一個選擇，是先拔bra，還是先扒褲子。
為此，他徵求了觀眾的意見。
「你們覺得上邊好，還是下邊好。」
「上邊好，上邊有料。」
「扒下邊，屁股那麼圓肯定養眼。」
「還是下邊，等扒完了下邊，直接現場直播。」
喧鬧聲此起彼伏，就連女人也跟著叫喊，「扒了她，看看這騷貨什麼樣兒！」
在這個山洞裡的幾千人，就像聞到血腥味的蒼鷹，一起聚集在篝火旁，肆意的叫囂和狂歡。
陳思琪聽不到這些蒼蠅的聲音，她的眼裡只有沈宇峰。
沈宇峰也在看著她，眼睛里似乎有些淚水。
別怕，我在這，我來救你。
主持人看著陳思琪，笑道：「她下邊不知被多少人弄過，我嫌臟。」說完把手伸向了她的bra。
就在他碰到扣子的那一刻，陳思琪抓住了手腕。
「哎呦，怎麼著，你還想……你他么還敢……你他么不想活了……」
主持人奮力的撕扯和抽拽，可是手腕始終都在陳思琪的手中。
「我他媽警告你，」主持人揮起了拳頭，「馬上給我……啊，啊，啊呀……媽呀！」
陳思琪把他的手腕扭到了一個他無法想象的角度，骨骼的斷裂聲帶來了他無法想象的劇痛，從他出生那一刻至今，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劇痛。
「我靠，這是玩什麼呢？特別節目么？」
圍觀的人們似乎還沉浸在精彩的表演之中，一人喊道：「瞎弄些什麼呀，趕緊扒褲子啊！」
「媽呀，救命，救我！」順著手腕被折成的不可思議的角度，主持人跪在了地上，「救命啊！」
來自阿鼻地獄的哀嚎喚醒了一部分圍觀者，一人衝上了祭壇，沒等近身，被陳思琪一腳踢進了篝火里。
更加慘烈的哀嚎淹沒了主持人的聲音，那個人帶著滿身的火焰沖向了人群。
又有幾個壯漢沖了上來，應該是曲柔之前所說的守衛。陳思琪放開了主持人，直接將一個壯漢扔進了火堆。所有人都驚呆了，茫然無措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看著幾個守衛帶著滿身的焦糊和凄慘的嚎叫四散奔逃，所有人都放棄了衝上祭壇的想法。
陳思琪回到了主持人身邊，主持人半坐著身子，扶著受傷的手臂，拚命的向前蹬腿，讓身軀向後滑行。
屁股下面留下了一條水痕，他尿了。
陳思琪扯著頭髮將他拉了過來。
「疼么？你知道疼么」
「啊，啊……」主持人聲淚俱下。
「我只用了一分力氣，一分力氣都不到，我真的覺得一點也不疼。」
「住手，陳思琪，你給我住手！」耳畔又響起了曲柔的聲音，不過陳思琪置若罔聞。
陳思琪扯過主持人的頭髮，慢慢走向了篝火。
濕熱的尿液順著兩腿之間不斷湧出，可惜，這尿液救不了他的臉。
陳思琪最後看了主持人一眼，低聲說了一句：「懺悔吧，人渣。」
「住手！陳思琪，你不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