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平等的交易
「我讓你離開，而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回去對你們的王說我在這裡等他。」在劍齒虎看來自己饒趙然一命那麼自然可以提一個要求，這是公平的交易，至少在魔獸的世界觀中這並沒有什麼不對。
這種邏輯大致可以理解為有一天你走在路上，然後街角突然衝出一個大漢，一拳捂在你臉上並搶走了你的蘋果手機后又還給你，最後很無禮的要求你再掏一次買手機的錢。
趙然自忖性命要比手機重要的多，雖然很想掏出重武器捍衛一下自己的尊嚴，不過想想還是不要挑戰極限的好，誰都不知道蹦極的那根繩子什麼時候突然就斷了。
「成交！但是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可以把這個問題當成我的一個請求，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人類，你很有膽量，說吧，我保證不吃你。」黃金劍齒虎的聲音依舊暗啞晦澀，不過並不難聽，而且聽得出來現在她的心情很不錯。
「請問你是雌性嗎？」黃金劍齒虎的承諾無疑給了趙然放肆的勇氣。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在一個美女跟前問請問你是女的嗎這樣的問題，這是神啟大陸，不是在地球的泰國寮國。
「人類真是難以理解的種族，雖然無法理解你的意思，不過我確實是你所理解中的雌性。」黃金劍齒虎沒有絲毫動怒的意思，這大概得益於靈獸獨有的思考方式，在黃金劍齒虎看來，這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哪怕問『你是不是很強』也比這個問題更有意義。
趙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麼一個問題，可能是想著你要求一件事，我再要求你一件事，那麼這就很公平了，不是脅迫，只是一場公平的交易。只是趙然也沒什麼想要知道的，所以就問了個沒什麼營養的問題，因為問題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否提出了問題，這關乎公平和對等。
趙然轉身快速離開，黃金劍齒虎果然遵守諾言，沒有反悔然後撲過來吃掉自己。交易達成花費的時間很短，不過數分鐘。跟著王胖子等人逃跑的方向，十分鐘後趙然已經可以看到遠處胖子屁滾尿流的狼狽身影。
此時他手舞足蹈，一副驚嚇過度的樣子，因此那裡還聚集了不少冒險者。趙然在樹上奔跑，輕鬆寫意，她已經喜歡上了這種超人一樣的趕路方式，速度快又拉風，最重要的是不會遇到獵人們設下的陷阱。只要不掉下去就很安全，唯一的缺點就是耗費鬥氣，可是這具身體恢復鬥氣的速度很快，足以支撐這種豪華的消耗。
「真的，那是一頭巨大的老虎，五六米高，十米長，有房子那麼大，就是我在城東的那棟別墅那麼大，你知道對不對。我們拼了老命才跑出來，為此我們還失去了一位豪氣的老闆！」胖子手舞足蹈，煞有其事的介紹，說到傷心處時還努力的擠出幾滴眼淚，可惜失敗了。
「可是在城東我們都是住在那個旅館里，為什麼我沒有聽說你有一棟別墅在那裡？」一個明顯還處在驚恐狀態的小夥伴驚訝的抬頭，黝黑的臉上掛著兩隻不可思議的眼睛。
「那是我新買的不行嗎？」王胖子大吼，口水噴的黑臉小夥伴滿臉都是。
「他有沒有買房子我不知道，不過胖子確實賺了不少錢，從我這裡！」趙然從樹上一躍而下，緩緩走近，原本有些戒備的冒險者放鬆神色，變成一種尊敬和驚艷，原來是劍師強者，而且還是漂亮的彷彿在白色世界中盛開的黑色水墨畫，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頭髮，黑色的衣服，強大而又讓人忍不住靠近。
趙然一手抓住胖子的衣領，像是抓小雞一樣把他提到自己面前，胖子臉色立馬變成討好，多少有些體會到趙然和劍齒虎對視時那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死胖子，你居然敢丟下老子一個人跑路，你就是這麼對待讓老闆的嗎？」
「老闆，老闆息怒啊，我那時就想著快點搬救兵回去救您啊！」胖子哭喪著臉。
「……」趙然忍住一拳砸過去的衝動，這死胖子前兩句還說失去了一個出手大方的闊老闆，明顯是信口胡謅，不過想著自己和王胖子也不過萍水相逢，交情淡薄，人家好像也沒有什麼為自己捨身飼虎的必要。
前線，只是對戰鬥最激烈地帶的一種描述，在黃金森林中部和深處的分界線中就有那麼一個區域，人類勢力像是拉長的蛇又或者一堵牆擋在那裡，外面是白雪陽光，前面是屍體血液和黑色灰燼。
一路疾行，得益於鱗角獸在森林中的良好表現，第一梯隊終於在日落時分趕到，森林果然發生了無法想象的災難，這一路走來趙然幾乎沒有看到什麼正常的魔獸，生命跡象少得可憐，真不知道黃金劍齒虎是怎麼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下來的。
原本的野獸魔獸也不是都死光了，只是有的跑到森林的更深處，穿越雪線到了山的另一邊，有的則乾脆跑到還算安全的迷失平原當起了素食主義者，然後還沒有離開或者來不及離開的生物們要麼變成魔化怪物，要麼實力強大可以無視黑色霧氣的傷害，很可惜，這種情況很少。
最近東龍無雙感到有些心煩，黃金森林的異變日益嚴重，黑色霧氣危險又來勢洶洶，難道人類真的是被神拋棄的可憐蟲嗎？但是在手下眼中東龍無雙依然行事從容，處亂不驚，在任何事情面前都可以面不改色，彷彿無所不能的聖賢。
「大人，外面有一個女人求見……實力很強。」一隻眼睛腫了個黑眼圈的青甲戰士躬身稟報，臉色有些發紅。
「老四，這一拳挨得不輕吧！」東龍無雙失笑，不過很快又板著一張臉，城主在屬下面前總要保持威嚴。
「額！還好。」……
「讓她進來，我倒想見見什麼女人能夠打敗我手下的青龍衛。」
「是。」
老四退下，快步走出帳篷，看著被攔在外面的黑髮少女示意放行，兩個同樣身穿青甲的戰士聞言收回交叉擋住趙然的手臂，看著吃癟的老四，一副擠眉弄眼的樣子，很歡樂。
……
歸元城到黃金城之間的異變源頭，剖開重重迷霧，從上往下可以看到教會副團長佐伊帶領的騎士精英小隊。這些人無一不是教會的精英，每一個都能以一敵百，放在人群中就是閃閃發光的金子，你想忽視都不能。
但是精英也有遇到挫折的時候，佐伊在迷霧中轉了半個星期，但是除了黑色的霧氣什麼也沒有，如果找不到異變的根源，封印又該從何談起。
「勝夏，你的力量恢復了嗎，再用一次！我們必須在明天日出之前找到源頭，否則聖器的力量就會消退，或許我們沒有第二次進來的機會。」佐伊大喊，漫天的雪花沒有對異變之地區別對待，照常落下，可惜這片地域對自然並不友好，雪花落下后被染成黑色，裹雜著黑色雪花的寒風吹打在每個人的身上，然後被堅硬的頭盔和胸甲擋住。
這些厚重的盔甲覆蓋了所有可以覆蓋的地方，經過聖器加持的盔甲即便在不詳的黑霧中也散發著溫暖，但是時間不會太長了，聖器總有耗儘力量的那一刻，而那一刻就在明天。
如果趙然在這裡大概會對這些厚重的盔甲感興趣，但是那些頭盔一定會讓趙然驚訝的大喊大叫——每一個頭盔都佩戴一副煉金通話設備，魔晶供能，金屬外殼。在這種趙然認為的劍與魔法的世界中科技亂入了，但是好像又說得過去，毒奶粉的天界文明可是極為繁華的，甚至造出了可以和使徒對抗的偉大機械——蓋波加，一個小小的耳麥算得上什麼？這種科技和蓋波加比起來就像是某個小巷子里非常出名的小吃，每天都有人天天哭著喊著排隊去買，但是有一天你發現了相似的小吃，好吃的想讓你哭，而且被米其林掛了牌子還和國外五百強有合作，有最頂尖的大廚親自烹飪，總之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團長，聲音小一點，我的耳朵都要震聾了！」一個叫做勝夏的帥哥從九個人中走了出來，一頭悶騷的金髮筆直倒梳，露出有些帥氣的額頭，眼睛是少見的灰色，臉上永遠不會缺少的就是自信，看起來是個對自己很有信心的年輕人。
夏勝的整個頭都被厚厚的頭盔給罩住，長得再好看也不會有人看到，更不會有人鼓掌，但是這些人在一起太久了，即便隔著一堵牆彼此能想象一下對方此時該是什麼個表情，此時的勝夏就是一臉的無奈和氣憤。
煉金通訊器裡面甚至傳來壓抑的笑聲，就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這三天以來他們除了在黑霧中轉來轉去之外一無所獲，神經急需要放鬆一下，眼下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都嚴肅點，別忘了我們在執行任務。」佐伊一巴掌拍向九人中的一個，「哐」的一聲巨響，真害怕那個開口發笑的傢伙會被拍掉腦袋，一群人立馬嚴肅起來，個個都是好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