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你現在很累，非常累。」


  索蘭深深凝望著門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現在想要睡覺，深深地睡一覺，睡到我讓你醒來為止。」


  然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麼現在，睡吧。」


  砰的一聲，門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後腦勺離地一英寸，在索蘭的皮靴上搭了一下，然後落地。


  賽琳娜單手支著車門，怡然地看著這一幕。


  「如果你沒遇到一個麻煩都用這種手段，早就可以避免更多不必要的事情了。」她凝望著索蘭的身影，拖著長音調道：「不過算了，還是說說現在是什麼情況吧。咱們家的乖女兒……難道我晚來了一天？」


  索蘭單手拎著門衛，把他扔進崗亭里：「麻衣在看著她。」


  「哦，這樣。」


  誰也不知賽琳娜是否早已知情，她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日式的教育能讓那姑娘更老實些，要是換做在我手裡，怕是會更野得無法無天吧？」


  「你知道就好。」索蘭苦笑了一聲，但絕未靠近賽琳娜，離她至少有六英尺之遙：「我現在馬上回一趟高譚，中午的飛機，你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說著，他也不等賽琳娜回復，便自行上了轎車，校門的車擋桿甚至都還沒抬起。賽琳娜見了這一幕，口中嘖嘖作響，不滿地走進崗亭里。當豐田車引擎啟動時，擋桿也自行抬了起來。


  「這可不好啊，索蘭～」


  賽琳娜在崗亭內喊道：「突然要會高譚，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都不告訴我，你難道另結新歡了～？」


  「放你娘的圈兒屁！」


  這一句罵街，索蘭乾脆就是以純正的漢語普通話出口，然後再無哪怕一句廢話。腳踏油門，豐田車加速度瞬間抵達極限，轟隆一聲，便朝著校外的公路狂飆了出去！

  感謝於西雅圖向來沒有塵土漫天的環境，即便是少許汽車尾氣撲面而來，也遠比在拉斯維加斯強多了。但賽琳娜仍屏著呼吸，直待豐田車消失在公路盡頭時，她不滿地輕哼了一聲。


  「放你的圈兒屁！」


  說罷，她立刻閃身鑽回到了超跑中。下一秒，比豐田霸道霸道許多倍的馬達轟鳴驟響，賽琳娜一踏油門便直接到底。伴隨著一陣刺耳到極點的轟鳴，黑色跑車順便飆至急速，也衝到了當前視線的盡頭處。


  晌午時分，五號洲際高速公路上車流滾滾，正是銷售員們拜訪客戶的時間。但此時，即便是最稱職的員工也無暇掛電話，但可不是因為交通法規的關係，而是那一道如電般竄向前方的黑影。


  索蘭正常地開著車，從湖濱中學到西雅圖機場的距離不短，若想趕上中午的飛機，真的是現在就加油狂奔，但正常車速也就夠了。所以，當那道熟悉的轟鳴聲再起時，他不禁撫額長嘆，一副徹底被曰服了的架勢。


  「賽琳娜……這會兒你倒是知道陰魂不散了。」


  蘭博基尼蝙蝠只用了片刻，就緊緊尾隨在了豐田霸道的屁股後面，卻全然沒有超車的架勢。索蘭從後視鏡里看去，輕鬆就能看到某人那張媚笑著的臉。自然，以賽琳娜的視力，看到索蘭從後視鏡看他的那張臉，也是很容易的。


  所以緊接著，手機鈴聲響起，索蘭撇了撇嘴，很不情願地接通了。


  「嗨～親愛的～」


  某人一如既往的詠嘆調嗓音：「我已經駭入機場了，嗯……手機顯示，你選擇的是波音737呢，或者說富江給你選的？總之，頭等艙座位的話，親愛的，願意有人陪你通行嗎？」


  索蘭開的是免提，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公路前方，現在正是穿越聯合湖的時候：「你要是敢跟我上飛機，我就把全機艙的人都吃了。」


  「哦呀，我好好怕怕哦。」


  賽琳娜怕了才有鬼了：「那要不這樣好了，現在這個年代，飛機上的服務是越來越先進了，機場也是。你看，我現在這套衣服可是非常的性感呢……是吧，你要是不肯答應的話……我就到候機廳跳舞去了？」


  車窗是打開著的，這樣才能在急速行駛時，讓更多的湖面涼風吹入車內。也只有這樣，索蘭才能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以免把方向盤直接掰下來。


  「你就是為了等這句話，才又穿上這條騷包裙子的吧？」


  「賓果～」


  人家都把話說道這份上了，索蘭還能再說什麼？

  之後一路再無言，索蘭甚至都把SIM卡拔掉了，因為如果只是關機，賽琳娜甚至能遙控著讓它再啟。該死的蘋果，索蘭罵罵咧咧道，不怪別人說它有黑客後門，攝像頭可能在半夜自啟，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嘛！？


  還好，自己用的中國貨比它安全多了。


  西雅圖-塔科馬國際機場的候機大廳中，往來人員不休，其中相當數量，都是從太平洋彼岸而來。這裡和洛杉磯頗為相似，計算機科學之城、化工支撐、醫學之城，最能吸引聰明的亞裔來訪。華裔，日裔，韓裔，越南裔，寮國裔，印尼裔乃至印度裔，今天也是巧了，這麼多年輕人。


  「因為今晚就是萬聖節前夜啊。」


  賽琳娜悠然坐在索蘭身旁，翹著一雙修長雪白的美腿，無差別撩著每一個過路客：「所以大家一起來過節咯？」


  「你就繼續放屁吧。」


  索蘭用著賽琳娜的平板電腦，瀏覽著全球新聞：「還萬聖節前夜呢，老子剛把一群沒去過節，留在寢室里的大學生滅個乾淨，你還跟我提這事兒？」


  「所以說，合群真的很重要呢。」


  賽琳娜自作主張地靠著索蘭肩頭，任由汩汩香水逸散四方，她裝作在仔細瀏覽新聞、當然，區區瀏覽新聞罷了，她確實有一部分精力，是放在這上面的。


  「神選者IPO受阻，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華爾街日報的網站，由於剛剛出爐的新聞，某家公司跌了一個巨大的跟頭。


  百多聽咖啡罐和校車一起打撈上岸，發狂的學生們幾乎都沒有吸毒史，事故當夜沒有參加派對的他們，甚至沒有在寢室里飲酒。與此相對的則是，校園自動售貨機明擺著告訴所有人，神選者當晚的銷量很不錯。如此種種爆料，如此種種明線暗線，神選者白白背上黑鍋不說，甚至還能以為自己罪有應得。


  「那是富江乾的，對吧？」


  「當然，我們要做分析試驗嘛。」


  一句分析實驗，一份校內伺服器的售貨機販賣記錄，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草。本篇新聞上寫得很明白，首先從歐洲地區起，第一批咖啡退貨正在返抵本土。


  「虧大咯，虧大咯。」


  索蘭幸災樂禍道：「但沒辦法，誰叫你正好能滋補那些喪屍蠕蟲呢？這家公司的老闆叫啥來著，賽琳娜，你確定他不是個殭屍？」


  「也許是，也許不是。今天不是，明天可以是。」


  賽琳娜抬頭看向航班表，與此同時，廣播也響起來了：「這都不重要。親愛的，要在飛機上震一炮嗎？」


  索蘭再度撇嘴，他就知道，這女人老實不了三分鐘。


  不過，他喜歡的不也正是這份人來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