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被清理的災害現場

  今夜，索蘭只是事故現場的一名過路客，並沒有叨擾同事的打算。基本情況其實很簡單，就是不明竊車賊在公路上狂奔，造成一系列連環車禍后闖入校園內，在於一片空地上肆虐傷人後，便驅車衝進了聯合湖北岸的水中。接下來的工作是屬於消防員的，在他們下水檢查車輛詳情前，警察的工作只是安撫受驚學生罷了。


  趁著這個有限的空檔，索蘭一馬當先，妮娜箭步飛快，艾莉亞縮著脖子一路跟隨，索索-王綴在最後非要看個明白，他們再度回到了男生三號公寓樓。


  索蘭首先看向四周環境。因為今晚的熱鬧事，還沒有任何學生回到這裡過，現場與妮娜、艾莉亞等人離去時一模一樣。從外部看去，樓宇窗扇盡皆破碎，四五層的窗帘更都被撕得粉碎，然而在門口處，原本堆砌屍體時遺留的血跡，卻一掃而空了。


  「艾莉亞，你今晚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


  直到這時，妮娜也才有精力好好盤問一番：「還有後來出現的那個傢伙，你認識他嗎？或者她？那是你的老熟人嗎？是他告訴你我們在公寓里遇到行屍了？不對，那他其實可以直接過來的，但仍然……」


  「使用風的力量，是我的熟人。」


  正當妮娜打算滔滔不絕之際，索蘭開口了：「樓里肯定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不過我們還是再進去看看吧。不過最好小心著點，我不敢保證她在清理痕迹的同時，每再留下什麼稀奇古怪的機關。」


  說罷，他便直接向公寓內踏去。現場確如颱風過境，公寓樓對面的棵棵樺樹原本鬱鬱蔥蔥，此時也不知脫落了多少葉子，紛飛滿地。


  索索湊到妮娜耳邊：「聽到了嘛，他說的是『她』！」


  妮娜沒有言語，只是拍了索索腦門一巴掌，緊跟著艾莉亞走進公寓樓中。


  一層和二層，眾人搬運屍體時留下的血跡已經消隱無蹤，只是水泥地面似乎也遭受了些許璀璨，總感覺像被鏟去了薄薄的一層。


  三樓亦是如此，妮娜跟著男友的步伐一路向上，她清楚記得，自己搬運某具屍體時，一小塊內臟從它腹腔中滑落，跌在了樓梯拐角處，都怪艾莉亞的菜刀亂剁。但現在，那小塊內臟卻不見了，索索見了也是送了好大一口氣，她今晚經歷了太多，可不想再受到無謂的刺激了。


  然後是重災區，第四層開始。


  艾莉亞當初下手時就很有分寸，德國的菜刀的確夠鋒利，但她也沒有當場表演廚藝的興趣。沒有滿地的碎屍，只有少許少許的斷肢和大量噴濺的鮮血，起碼比真正的屍體派對強得多。但既然能把索索-王嚇得從樓梯上滾下去，可想牆壁上究竟飛濺了多少猩紅，這幅塗料之可怖，也是能叫人聯想至地獄喉舌的。


  但此時，此地的牆壁上只殘留著部分血跡。


  「屍體是肯定會被發現的，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合適的借口。」


  索蘭從身後抱緊妮娜，他可以感覺到她明顯的不適，所以心跳在迅速提升著，升高的體溫開始向愛人身上滾滾流去。


  「所以就是……學生間的惡性鬥毆了？」


  妮娜皺眉思索道：「但這是不能解釋校車失竊的，艾莉亞，你肯定自己沒有被任何探頭拍下？」


  艾莉亞乖巧地站在一旁，驕傲地挺起腦袋：「也不看看我是誰！」


  「你就是個惹禍精。」


  「你就是個惹禍精！」


  索蘭和妮娜同步說出了這句話，結果可想而知，索索縱使渾身不安，也毫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艾莉亞原本得意的小臉更是一怔，轉而便喪了起來。


  「今晚要是沒有我，妮娜就危險了！」


  這句話再度提醒了妮娜，她揉揉太陽穴，伸手按上艾莉亞的肩膀道：「今晚的確要多謝謝你，不過今晚找車的事情，實在是鬧得太大了。以後如果再遇到這類是事，你絕對不能再這麼莽撞行動了，聽到沒有！？」


  最後一句話，妮娜忽然一聲低喝，愣是把艾莉亞都嚇得一激靈。不管是扮作乖巧還是真的虛心認錯，起碼她真的使勁點起了頭，但看向一旁索蘭輕笑的表情，又耐不住做出一副鬼臉。


  索索-王遠遠站在一旁，瞭然意識到，自己完全是多餘的。


  「那個……」


  她悄悄開口了：「打擾一下你們的全家互動哈……我現在就一個請求，今晚到底都發生什麼事了，你們誰能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妮娜的這個閨蜜，可真是個有趣的姑娘。索蘭看向她，臉上笑吟吟地，自下而上地掃過這女孩的身體。典型的時尚小女生，增高涼鞋的確為她拔了不少高度，打底褲外套褶邊短裙的衣著，也非常具備時尚感。性格也滿討喜的，任何人能有這類古靈精怪的少女做朋友，都不會覺得日子能平淡。


  但關鍵還是在於她的相貌。


  白白嫩嫩的瓜子臉，明媚的大眼睛，那抹梳著燕尾的短髮……


  「索索-王是吧。」他輕聲道：「冒昧問一下，你的父母是美籍人士嗎？」


  索索的眼睛頓時瞪大了，騰騰連續向後退出三步，雙手交叉擋住胸前，一臉驚恐地說道：「你想做什麼？我、我可告訴你，我人長得很醜的！不對，我人長得不難看，但你也不能吃了我啊！我、我、我……妮娜我是認真的，他不會把我吃了吧！？」


  事到如今，其實很多事都是不言而喻的，索蘭也根本不需要解釋什麼。妮娜就在那苦笑著，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自己還有著一連串的問題在等著，艾莉亞和索蘭也都還沒交代那個幫手究竟是誰，現在索索又蹦出來攪和。


  她開始感到頭疼了。


  「索索，這些事等回過頭去，我再一點點向你交代。」她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掐住索蘭的腰部：「至於你，現趕緊檢查一下殘留線索吧，估計再要不了多久，湖邊的打撈隊就該發現屍體了，我們還得趕過去。」


  「其實沒什麼可檢查的。」


  然而索蘭只是簡單地掃視著全場，最多象徵性地嗅了嗅鼻子：「我這個朋友的實力很強，以入微級操縱力控制風壓，打掃犯罪現場不過是件小兒科的事。她辦事我放心，至於這裡突然會冒出行屍的原因，雖然還沒有確定性證據，但不妨礙我為某些人……哼，陷害那麼一下。」


  又是那一句「她」。索索聽著直感覺渾身不爽，但她的立場也不好說什麼，但看閨蜜只是皺眉沉思，她就更只能保持啞巴狀態了。


  「神選者，是吧？」


  妮娜沉默片刻后，輕聲一笑道：「其實有件事還沒跟你交代呢，索蘭，我們主編最近交給我一項兼職，你猜是什麼？」


  她說著，並邁著妖嬈的步伐靠到索蘭身畔，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牛仔盡顯長腿筆直。索索看在眼裡，又是好一陣磨牙，她可真成了電燈泡了，這一家三口秀起恩愛是真不分場合！

  索蘭只管依言道：「是什麼？」


  妮娜笑意盎然地看著他，雪白的牙齒亮晶閃閃：「神選者咖啡公司的品牌設計師……副手，你看怎麼樣？」


  結果如他所願，索蘭當即長大了嘴巴，這回可不只是配合女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