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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一定不是阿卡姆來客

  「局長,您要來杯咖啡嗎?」


  「摩卡三倍特濃加壓,謝謝。」


  佐藤一路快行上到警局頂層,並迅速走進自己辦公室中。今夜已經很晚了,但警察局本就是24小時連軸轉的單位,是以局長辦公室仍舊駐留人員。


  「另外……嗯吭!」入座后,他不忘了提醒道:「一片止咳藥,然後你們誰都不要來打擾我。」


  要麼私事,要麼機密,辦事員表示理解,立刻為局長關門,開始準備咖啡與藥片去了。


  獨自一人在辦公室里,佐藤先是嘆了口氣,望了眼落地窗外燈火通明的夜景,而後將手機取了出來,打開到相冊一欄。


  作為第一名抵達案發現場的警察,佐藤有充分的時間拍照,所有記錄都保存在這裡。


  打開到列表欄,點選第十七張照片。


  這是那名白領死者手臂傷口的特寫圖。


  「利刃切割?搗碎?穿刺傷?都不是。」


  他默默觀察著照片,其實心中早已得出答案。但凡了解傷口驗證的人都清楚,造成這類撕裂傷的最可能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撕咬。這個結論可以很輕易得出,但若真將起作為刑事記錄,無疑容易遭到太多的質詢,畢竟它太過匪夷所思。


  所以,真兇的身份至關重要。


  看看時間,現在都快到凌晨了,掛電話是愚蠢的行為。是以佐藤只是取出紙筆,在備忘錄上寫下懷疑內容,及待查單位。


  「猛獸噬人,國家森林公園。」


  他毫不猶豫地寫下這行字,這是一套組合,而後他頓了頓,再寫下第二行。


  「極度瘋狂的精神病患者。」


  沉默了許久,然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回身後柜子里取出另一份檔案袋,迅速拆開來,取出一系列文件。


  《艾略特灣浮屍案記錄》


  《聯合湖公園兇殺案記錄》


  《碎頭屍兩案聯合報告》


  檔案記錄日期一目了然,兩個星期,五起兇殺案,七名死者。


  佐藤面沉如水,只要一想到明日該承受怎樣的媒體壓力,他整個腦仁和心臟都在作痛。事到如此,他怕是隨時都會遭受市長的質詢,一個連環殺手闖入和平的西雅圖……不只是西雅圖,這是任何一座城市的人民,都決不願見到的情況!


  門忽然開了:「局長,您的咖啡,還有止咳藥。」


  「謝謝,安娜,別忘了把門關上。」


  門被關的同時,他便一口將藥片吞進嘴裡,三杯特濃咖啡再經摩卡壺加壓,只一口下肚,他便頓時感到心尖兒一顫,說不出的享受。


  「神選者的咖啡……真是能夠提神的!」


  罷了,他在備忘錄上,那行「精神病患」的後面,大筆寫下了一家著名的瘋子聚集地。


  「亞當斯,你小子給我等著吧,如果這混蛋真是從那裡逃出來的,老子炒定你魷魚了!」


  說完,他惡狠狠地一哼,更將圓珠筆一把摔倒了地上。


  而後,因為剛喝的特濃咖啡刺激嗓子,他拚命咳嗽了起來。


  ……


  「不可能是從阿卡姆瘋人院跑出來的,那裡根本沒有殭屍,這我還能不知道嗎?」


  地下一層法醫辦公室,冷光色調的空間里,索蘭在不停做著保證:「再說了,你知我知,那裡的瘋子基本都是被布魯斯-韋恩送進去的,這跟我有個屁關係!瞪我幹什麼,我有幫他逮幾個壞蛋,那些壞蛋就都是殭屍了?咱們一族還沒這麼爛大街吧?」


  「那麼激動做什麼,你又不是在背著妮娜,找別的女人。」沉默半晌才堪堪說出的一句話,成功令索蘭啞巴了,然而麻衣的表情仍舊很平靜,像是這話不是她說的似的。


  「我只是想提醒你,索蘭,你我都不是傀儡師,而這一類族人的數量又極度稀少,我們對他們了解有限是正常的。所以,你真沒必要把每個紅眼睛的瘋子都當成行屍轉化體。」


  「當然,我知道現在西雅圖正潛伏著一個,但你也說了,兩個傀儡師齊聚一堂、一起作案的概率真的很小。所以,比起執著地把嫌疑設定在另一個傀儡師身上,索蘭,我建議你開拓一下思路。」


  頓了片刻,麻衣不由得一笑:「畢竟不可否認,我們本來平靜的城市,的確是從你來當警察的第一天起,就不斷冒出這些麻煩的。也許你真該想想,是不是哪個阿卡姆里的瘋子跑出來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么。」


  比之索蘭的大嗓門,麻衣的分析有理有據,且說得心平氣和,儼然就像一名母親在安慰孩子。索蘭嘖嘖地拽了拽頭髮,儘管還很煩躁,卻也終於消停下來了。


  喧鬧許久的房間忽然一安靜,反而會讓人感到不自在,此刻的法醫辦公室便是如此。索蘭的大嗓門是持續了五分鐘,才被麻衣的輕言細語止住的,現在忽然沒了聲音,兩人都突然發現,原來這房間里還有一名第三者。


  「呼……呼~!」


  「呼……呼~!」


  一起一伏,節奏分明,辦公室主任拉維-霍金斯沉睡許久,難得用他的呼嚕聲宣告了一把存在感。


  「這小子倒是挺能睡的。」索蘭最終憋出這麼句話來,轉移了話題。


  麻衣很端莊地坐在一張椅子上,此刻略微歪了下脖子,雲淡清風地說道:「霍金斯平日里挺照顧我的,索蘭,你說哪天時機到了,我是不是該對他以身相許呢?」


  似乎是應該生氣的事,不過比之火冒三丈,索蘭卻是不斷捏著下巴,瞅著沙發上這位睡個不停的英裔青年,最後笑了起來。


  「那我可真要替他感到悲哀了。萬一滾著滾著滾舒服了,你一激動,他豈不是就要被大卸八塊了?」


  「嗯,是這樣子。」


  麻衣略微頷首,文靜地思考著,右臂搭在工作台上,顫動了一下玉蔥般的食指。


  兩件事情在同一刻發生。


  索蘭急速向側方瞬移了三尺遠,便裝的夾克衫衣袖紛飛四散,結實的手臂上更印出了十數道細線級的血痕,如蛛網般密布。


  在他瞬移前的那個位置上,遺留的空氣被狠狠地抽響了,一股衝擊波頓時沖向四面八方,雖未造成任何破壞,但近旁工作台上的玻璃器皿,卻全被撞擊著向牆壁推進了三英寸!

  索蘭趕緊看向胳膊,見到那一片血痕,頓時一副欲哭無淚:「麻衣,輕一點啊,你留下的傷口可不容易褪去!」


  麻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腦袋偏向空無一物的牆壁。


  「和我有關係嗎?我和你有關係嗎?我只是一個即將和上司滾床單,順便會把他大卸八塊的女人罷了。」


  索蘭見狀,自然停下了玩鬧的打算,輕輕瞬移到了麻衣的身邊,但也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只是背靠上了牆壁。


  沉默半晌,他開口道:「所以啊……當初妮娜說她要到西雅圖大學念書時,我是費了好大的精力勸說,最後也沒有成功。」


  麻衣靜坐著,並沒有任何錶示。


  「我也真是納悶了,全國全世界那麼多優秀的大學不選,她怎麼就挑中西雅圖了?」


  「當然,當然,我知道這和她叔叔嬸嬸也住在西雅圖不無關係。你不開心很正常,我也都成天為她擔心呢,畢竟……」


  「很典型呢。」


  麻衣忽然開口了,但就蹦出了這麼一個單句,是以理所當然地,索蘭疑問道:「什麼典型?」


  麻衣這時抬頭,看向站在身旁的他,表情似笑非笑。


  「和當年黑船來航時,你對我父親的態度一樣啊。明明是個掛著准將軍銜的入侵者首領,求起婚來卻還是那麼小孩子氣,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久遠的黑歷史被當事人生生地揭開,索蘭的臉當即變綠了。


  「我親愛的公主殿下,咱們還是再換個話題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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