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行動目標，下水道（下）
這裡是西雅圖下水管道的某一處角落。
因為牆壁兩側有昏暗的橙色長明燈，所以即便維修工人遺失了探照燈，也能在裡面暢通無阻。滾滾廢水在管道中間溜過，污濁的氣味令人捂鼻，不時還能看到垃圾順水飄蕩。
管道兩側是供人行走的水泥路，昏暗的長明燈照得非常清晰，就在這一片欄杆上，赤紅的顏色可不只是鐵鏽而已。
一陣陣驚顫的鳴叫，帶著嗡嗡的聲響，傳遞在這片管道中。高頻音波在水泥牆壁間來回蕩漾，形成清晰的傳播路線，只是這份清晰並非針對人類。以人類的感官，是分辨不出這陣陣音波傳播時的細節，除非依賴科學設備。
他們最多只能理解一件事——聲音來自前方。
但不管是人類還是任何生物，都能很清楚地意識到，發出著驚顫鳴叫的生物，正在忍受著強烈的痛苦。
……
「這就是神選者咖啡？」
開車路經一家星巴克咖啡店，索蘭探頭望向窗外。真是有趣了，那家神選者咖啡就在星巴克的對面，透過櫥窗可知，裡面就坐的客人數量非常多，完全不比舉世聞名的星巴克差。
「厲害啊，西雅圖可是星巴克的大本營呢，這傢伙直接在人家對面開店……膽氣可真不小，難怪妮娜的床頭櫃……然後那小子還指名點姓……」
看索蘭驚訝得厲害，雪莉好奇極了：「你不知道神選者嗎？雖然這個品牌才成立了三年，但已經在全國好多城市開設分店了，我記得截至去年應該是……三百家了呢！」
潛入下水道也不急於這一時，索蘭兩人下車，排隊給同事買咖啡，外賣窗口前正經排著條二十人的隊伍，規模的確不容小覷。
「三年三百家店面，速度這麼快嗎，以西海岸為主？」見雪莉點頭，索蘭驚訝道：「難怪我不清楚，他們是怎麼擴張的？難道跟思科的技術宅們一樣，靠紅杉資本給他們投錢？」
說到這裡，索蘭都笑了起來，而雪莉站在他身後，雙手往背後一背，笑盈盈地晃起了身子：「哈哈，大偵探不知道了吧？就說它在西雅圖的這四十九家吧，你猜怎麼著，每一家店都是正好開在人家星巴克的對面哦！」
隊伍向前推進了些許，另有一對高中少女排到了雪莉身後，索蘭長吹出一個口哨道：「好傢夥，那豈不是跟肯德基、麥當勞一個性質了？」
這回輪到雪莉傻眼了：「你說什麼？肯德基麥當勞？這和它們有什麼關係？」
「中國的美式快餐店市場，幾乎完全被肯德基麥當勞佔據著。」索蘭見自己瞬間反將了雪莉一軍，得意地搖了搖手指：「所以你知道他們是怎麼做的嗎，就是像這樣，盡一切可能地面對面地開。盡一切可能，只要大街上一見到麥當勞，對面就肯定有肯德基，簡直就是如形隨形！」
這條消息對雪莉可就太新鮮了，她驚嘆地長大了小嘴兒。因為何止是這一條內容本身，它背後的總信息量才叫驚人呢。
「索蘭，你居然還知道麥當勞在中國的經營情況？你在中國呆過好幾年嗎？哦對啊，我早就感覺你有點亞裔的面部特徵呢，你有中國血統？你在上大學前都是在中國長大的？」
話匣子一經打開便難以收住，因為雪莉的好奇心真的被充分挑起來了。她當然沒資格閱覽索蘭-亞當斯的簡歷，但也已經知道他是提前自普林斯頓畢業后，開始受訓當警察的。大學時間段擺在這裡了，那在這之前，高譚市的名偵探又過著怎樣的生活呢？
「那倒沒有，我只是有108個華裔前女友罷了……喂！」
那一聲喊自然是因為被雪莉敲腦袋了，這一幕在長長的隊列中顯得毫不起眼，因為隊列中本來就混合著許多情侶。不過，若是對於熟悉的人而言，不論是在人群中搜尋目標，還是聽聲辯人確定身份，都是一件很輕鬆的事。
一個深棕長直發女郎剛好走出星巴克咖啡店，踏著帆布鞋，穿著牛仔褲，彰顯出一雙超過一米的修長美腿。她本來正要同女伴轉身而行，但在聽到了馬路對面長隊里的一聲驚呼后，卻瞬間駐足原地，望向對面。
女伴尚且不明所以：「怎麼了妮娜，你還要去神選者那兒買一杯？」
長直發女郎猛地回過了神：「啊，沒事，隨便看看。走吧索索，這兒沒什麼好獃的。」
兩人瞬間消失在繁華的人海當中。
……
咖啡已經買完，接下來該辦正事了。
沒錯，等他們回到警局時，這杯咖啡肯定已經涼了，但既然勞煩了一名高級警探為自己服務，那個偷懶吹空調的小警員高興還來不及，哪還有資格挑剔？
至於到「獵奇者聯盟」這家小店買巫毒教水晶球么……呵呵。
兩人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因為總路程本來也不遠，聯合湖和西雅圖警局同在市中心，而昨夜艾莉亞追殺那外來者的終點，也沒有離開這裡多少。
這裡是居住區中的某一條街道，且因地角關係，幾乎均是較大型的房屋，四間卧室起步。這裡不是很安靜，如果百多碼外的高架橋上大規模駛過警車，或大隊消防車急速經過，那他們還是會受到影響的。
「看到沒，就是那裡。」
索蘭指向目標。
下水道口就在街邊，現在已經被市政部門用警戒帶圍起來了。
雪莉有些愣神：「等等等等，警戒帶？馬井蓋丟失？長官，你原來客串了把小偷啊！？」
「不然你以為呢？」索蘭暗笑，然後便提醒搭檔趕緊下車，他都把車停好了。
此時，馬井蓋旁自然有市政人員在旁邊看守，原件丟失，新件補充，可不是個簡單的工作。索蘭便衣亮出警徽，簡單解釋了一下馬井蓋的去向和自己的目的，然後自然而然地，就得到了這位工人的白眼。
「這位警官，你知不知道你這種做法，給我們添了多大的麻煩？麻煩你把警號告訴我一下，我可不能像上級彙報說，隨便一個警察過來隨便說了一嘴，然後這事就這麼解決了！還有，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報警了？」
幸虧這附近沒有多少行人，雪莉的臉真的被臊紅了，白嫩嫩的臉蛋幾乎紅到了耳根子。
「哎呦，這個我還真不清楚！」索蘭則自來熟地搭上那工人的肩膀：「我馬上往局裡掛個電話讓他們銷案，喏喏喏，不用客氣，抄我警號就是。另外夥計，注意到我剛才對你說什麼了嗎，血手印？」
所以埋怨歸埋怨，這位市政人員一反應過來得知，馬井蓋的取證，竟和昨天那兩起惡性兇殺案的兇手有關，態度頓時來了個大轉彎。不過索蘭可沒功夫聽他的道歉、道謝和感慨三聯奏，趕緊和搭檔下井去才是要緊事。
「我先下去，然後在下面接著你。」
簡單吩咐了一嘴后，索蘭也不做多餘動作，輕輕縱身一跳，便直接躍下了井底！
「哇，當心啊！」
雪莉哪料到他會這麼干，連忙向下面望去。好在這只是一個維修通道入口，井底地面乾爽，是再普通不過的水泥地。而索蘭也正好端端地站在地面上，腦袋離井口大概有個三英尺距離。
他招了招手，臉上笑得賊兮兮的：「來吧來吧，慢著點來，注意腳別踩空了。你要是在這地方踩空摔下去，你爸還不得揍死我？」
瞧這話說的，雪莉乾淨大眼睛掃向四周，好在那該死的市政人員已經離遠了。
「索蘭！我可不是小孩子！不就是下個下水道井嗎！？」
說著，她竟也不攀爬梯子，也一蹦就朝井底跳了下來！
穩穩屈膝，倒也落得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