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夢嗎?
李國棟跟塗金花稍微商量了一下,就準備去床上抱李復生,可是兩人來到李復生的床邊時,都傻眼了。
兒子居然醒了,而且一個勁的吵著肚子餓,塗金花趕緊去廚屋給他端來一碗米粥,剛好為了招待客人,晚飯是熬的米粥,要是平時,肯定又是麵湯!
李復生端起碗,咕嚕咕嚕幾口就喝光了,喝光以後,抬起頭問道:「爸,媽你們怎麼在我的房間里啊?」
李國棟問道:「什麼我怎麼在你的房間里啊,你跟二狗子比賽掏鳥蛋,害的人家二狗子從樹上摔下來,你還記得不?」
李復生聽完,神情頓了一下,不過馬上就說道:「我記得啊,對了,二狗子的腿結上了嗎?」
李國棟一聽,頓時來氣了,往前走兩步,就準備上手去打李復生,幸好塗金花拉住他了。
「你一天就知道打孩子,這事能怪復生嗎?」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護著他,那你告訴我,怎麼辦?二狗子死了,這三萬塊錢你叫我去那弄?」
「什麼?二狗子死了?不可能啊,只是從樹上摔下來,怎麼可能會死啊?」
李國棟氣的要死,他知道兒子平時就很頑皮,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闖出這麼大的禍,雖說二狗子不是他直接害死的,但是也是因為他而死。
農村的人都是這樣的,不管是不是因為你,只要跟你沾上邊,他們都認為是你把人害死的。
「國棟,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還是想辦法解決吧,哎,明天我回趟娘家,看看我哥哥那裡有沒有錢,先借來用。」
「你哥哥要是肯借錢給你,我就不姓李了,我跟你姓塗,你也別回去給我丟這個人,錢的事我自然會想辦法,你給我看好這個兔崽子,免得他又出去給我惹禍。」
「你能去那弄錢,現在地里的莊家還沒熟,誰家會有錢借給你啊?」
「這個你就別管了,明天我去趟縣城,找找我二叔家的堂哥,聽說堂哥在縣城混的不錯,我去碰碰運氣吧。」
「哎,真是作孽啊,你說眼看咱家的日子就要過好了,咋會出這個事嘛,這下好了,這幾年怕是要白乾了。」
「別說這麼多了,趕緊去睡覺吧,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去縣城,你這幾天找人把那幾頭老母豬也賣了。」
「復生,我告訴你,這次你闖了這麼大的禍,給咱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我給你記下,要是你以後敢給我再惹禍,我一定打死你。」
說完,李國棟扭頭回屋了,只剩下塗金花抹著淚,坐在床邊一個勁的嘆氣。
兩個人都沒有注意,李復生的表現十分的奇怪,李復生腦子裡出現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十分清晰,就是二狗子的模樣。
但是這個人影一直在奔跑,李復生一看見二狗子,立刻就拔腿追去,一邊追一邊喊道:「二狗子,你站住,二狗子,你站住。」
可是那個人影一直跑一直跑,這時候李復生扭頭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他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大片麥地里,可是他轉念一想,奇怪了,這時候地里不是應該長著花生和玉米嗎?怎麼會變成小麥了,而且看麥苗的高度只有一尺高,還沒有結穗,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前面的二狗子一邊跑一邊回頭嘰嘰的笑,這時候李復生才發現一個更加奇怪的事,為什麼二狗子跑過去了,麥苗一點都沒有被踩踏的痕迹,而再看自己身後,那些麥苗東倒西歪,李復生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他不敢再追了。
這時候,李復生才想起來,二狗子不是已經死了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我這是怎麼了?
然而沒有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這時候李復生突然發現,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雷聲大作,烏雲密布,整個世界彷彿一下子就變黑了,他一個人站在一望無際的麥田裡,不知道該往那走,茫然失措,好像整個世界就剩下他一個人了,一種孤獨的感覺油然而生。
孤獨過後就是恐懼,李復生開始感覺到了害怕了,他拚命的嘶喊著,奔跑著,可是無論他怎麼跑都跑不出這片麥田,他絕望了。
雷聲過後,開始下起瓢潑大雨,雨點一滴滴的落在李復生的臉頰上,冰冰涼涼的,李復生傻傻的站在那裡,任由雨水沖刷著他的身體。
又過了一會,麥田開始出現積水了,一個一個的小水潭在麥田的麥隆之間形成了,李復生低頭看了看那些水潭,他一下子驚住了。
水潭的倒影中出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可是這張臉卻不是他的,而是二狗子的,倒影中二狗子咧著嘴笑眯眯的看著他。
「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到底是誰?」
李復生徹底的崩潰了,他哭喊著,想要逃離這片麥田,可是他終究無法走出這片麥地。
彷徨無措的時候,天空中的烏雲突然散開了,一束金色的光芒從天而降,直直的照射在李復生的身上。
李復生眯著眼抬頭望去,發現天上出現了一個好像太陽一般耀眼的東西,但是李復生知道這絕對不是太陽。
不過這道光線照在李復生的身上,讓李復生感覺到很溫暖,很舒服,先前那種孤獨,恐懼,無助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
李復生閉上眼,去享受這溫暖的陽光,過了好大一會,李復生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發現自己的媽媽正坐在床邊小聲的抽泣。
李復生軲轆一下從床上爬起來,他摸了摸腦門想到:
「原來是做夢啊,嚇死我了。」
「媽,你哭什麼啊?」
塗金花本來正在低著頭抽泣不止,突然聽到兒子的聲音,她一下子驚呆了,轉頭看向李復生,眼神中充滿了疑問,而且還給李復生一種感覺,好像母親看見他,就像看見怪物一般。
「媽,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你,你不是死了嗎?」
「啊,國棟,國棟,你快來啊,兒子活了。」
塗金花站起來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喊!
李復生更加迷糊了,為什麼老媽會說我死了呢!這到底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