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男人的隱疾
第324章：男人的隱疾
要小羽無比的配合，將雙手緩緩舉起。
那個老三從車上甩下來以後，由於帶著要小羽的體重，整個脊背就像斷裂了一樣。疼痛讓他齜牙咧嘴的扭曲著面孔，掙扎了幾下，竟然站不起身來。
警察圍上去，將老三手中的槍一腳踢開，這才蜂擁而上，將他押解起來。
老三殺豬般的嚎聲響徹了整條大街。
相比之下，要小羽這邊的待遇好了很多，他舉起手來之後，那些警察並沒有粗魯的對待他。
「小羽，你怎麼樣啊？」要小希衝進人群，看到要小羽平安無事以後，眼淚居然不爭氣的「唰」的一下就來了，激動地捶打著要小羽的胸膛，「你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怎麼辦？」
要小希當要小羽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這樣的舉動在她來說自然不過，可是，看在要小羽的眼中，卻是另外一番的情愫。
要小羽一把扯過激動的要小希，猛然將她壓進自己的胸膛之中。
要小希所有的責備之聲，隨著她自己的意外戛然而止。
要小羽雙臂緊緊的環住要小希的腰身，這樣的擁抱……似乎更像情人之間的擁抱。要小希怔愣了片刻，覺得是自己太過敏感，想多了。
要小羽看起來很瘦，可是在他的胸膛當中才發現，他真的長大了，胸懷寬廣，足以容納她這個姐姐。
「我沒事。」要小羽將要小希狠狠地抱在懷裡，劫後餘生，他更能體會到自己的心境，他希望要小希好好的活著，哪怕沒有了他的保護，也要好好的活著。
要小羽的懷抱緊的讓她想窒息，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要小希幾乎忘記了要小羽是個生了病的人，他的心跳沉穩有力，聽上去很安心。
「以後不要犯傻，你追著車很危險。」不知道什麼是恐懼的要小羽，只要一想到剛才要小希追著車子猛跑的樣子，心臟忍不住一陣抽搐，竟是一陣后怕。
「說我傻，你又能聰明多少？」要小希嘲諷的語氣充滿了心疼。
在一旁的警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們還是先辦完正事以後再秀恩愛好了。」
聽到別人調侃的這句話，要小羽白凈的面頰一陣燥熱，可是，他不想解釋，他喜歡被別人這樣誤會著。
要小希觸電般推開了要小羽，這才意識到，在眾人的面前，他們姐弟二人抱成這樣有多麼的不合適。並且，她當即就表達了自己的不悅。「你們怎麼能開這樣的玩笑，我們是姐弟……」
「他們又不知道真實情況，你有必要跟他們這麼較真。」阻止她的是要小羽，僅僅是被人誤會了，她就要這樣急赤白咧的撇清關係，在她心裡，他只是弟弟。
儘管明知道這個男人比她大，她仍舊只把他當做弟弟！
要小羽心頭不禁湧出一些悲涼來，這輩子得不到要小希除了姐弟意外的感情了吧！
「你們二位還是配合一下，跟我們去局裡一趟吧？」之前一直在和要小希交流的那個警察出現在要小希的身邊，用不明的眼神打量著他們。
一般的糾紛都還要被請進局子里，何況槍擊這樣的大案，要案。
要小希並沒有馬上做出反應，而是先看了一眼那中醫門診的大門，依舊是鎖著的。她一臉的遺憾，卻也流露著堅持，「我們是來看病的，等我們看完病再隨你們去行不行？」
「誰病了？」警察的眸光在要小希和要小羽的身上來回的游移。
「我弟弟。」要小希觸及到他不信任的眸子，心中一陣不喜。
要小希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實話，竟然換來了警察的笑聲，「別開玩笑了，要是沒有見識過你弟弟的身手，我或許真的會以為他生病了……這樣，你還是換一個合理的借口吧！」
借口？天知道要小羽要是不生病，他們怎麼可能來到這個地方？又怎麼可能遇見這樣莫名其妙的一伙人，不遇見這樣一伙人，他們現在還用在這裡跟他們說這麼多話！
「我弟弟那是隱疾，隱疾不行嗎？」要小希氣憤的脫口而出。
被人這樣質疑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並且，要小羽發病的狀況她是看到過的，光想想他的情形心就跟著疼。說是隱疾一點也不為過，因為要小羽向來隱藏的很好，若不是無意間撞見，她真的不會知道。
可是這樣敏感的兩個字落在男人的耳朵當中，卻是另一番意思。
那個警察眉開眼笑，重複著：「哦，隱疾，隱疾，我懂……」
「你懂什麼？」要小希看著他那副瞭然的神情，她都還沒有弄懂，他懂什麼？
要小羽滿頭黑線，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咳咳咳……」隱疾對於一個男人而言，尤其是正在壯年的男人而言，簡直就是恥辱。要小羽也知道，要小希根本就不是他和那個警官以為的意思，正是因為這樣，他更是一臉大寫的尷尬。
拉上要小希，要小羽什麼也沒說，直接鑽進了警車。
當黎明的曙光從窗子里照射進來的時候，姚天浩蒼老的面孔才有了一點活力，他端坐在書房裡，又是一夜沒有合眼。
這樣的日子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無休止的循環。
他將扣在桌子上的相框反過來，女人那張年輕明艷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他眼珠子轉動了幾下，這才讓人看起來不至於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
這麼多年不敢看女人的這張臉，以為，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遺忘，卻沒有想到，反而越來越清晰。清晰的程度令人驚訝，他只要一合眼，就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扣上照片，重新翻開那本殘缺不全的日記，裡面記載了許許多多與他有關的事情，這是她留給他們兩個人唯一的痕迹，證明她們當初愛的是那麼的慘烈。
也是她留給她的唯一回憶。
重新翻完一遍之後，姚天浩的輕輕地合上日記本。
並沒有發現新的線索，一切證據指明，要小希就是那個當初被她丟在要家門口的棄嬰，她為她自己的罪孽深深的懺悔，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悔恨就像藤蔓，長滿了她的那顆心。在日記的最後，她病了，生了很重的病，依舊沒有忘記自己的悔恨。
她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是因為這樣，姚天浩才能對她少了一份恨意。
就算他們之間再不被人看好，也不是她狠心拋棄兩個人的孩子的理由。
她死了，他卻還要守著這份恨過日子，即便是度日如年，他也不敢讓自己從裡面走出來。習慣了黑暗的人，一旦站在陽光下，會不適應、會枯萎……
姚天浩承認，在要小希的身上沒有看到絲毫屬於她的影子之後，他是失望的，甚至有一些怨懟。
為什麼他們兩個的孩子竟然找不到一點他們的影子！
難道老天就是要以這樣的方式懲罰他們，懲罰他們曾經犯下的過錯嗎？
對於要小希，姚天浩的感情就更加的複雜了，既希望她回到他的身邊，又對她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恨意。
他恨這個世界，恨所有人！
口袋深處，那個小巧的東西震動了，姚天浩蹙蹙眉頭，小心的解開衣衫的扣子，將那個掌心般大小的小盒子放在掌心。
當他摁下那唯一的一個按鍵之後，裡面傳來了一個聲音：人我們已經找到。
簡短的一句話，聽起來像是錄音。
姚天浩重新將東西放回到最隱秘的口袋之中，渾濁的眸子收回剛才的那絲溫情，變得無比的冰冷。
「爸爸，你在裡面嗎？」耀奇清清涼涼的聲音就像燥熱清晨的那一縷清風。
姚天浩並沒有馬上讓耀奇進來，而是趕緊將桌子上擺的東西收好鎖進抽屜里。做好這一切之後，姚天浩還是不放在，在桌子上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遺漏的東西，這才沉聲道：「進來！」
耀奇進來之後就嘟著一張小臉，」爸爸，你不是答應我要帶姐姐回來的嗎？你居然說話不算數。」
「你這是來埋怨我來了？」姚天浩對這個兒子始終沒有一點脾氣，也不忍心責怪他。
「我只想讓姐姐回家。」這麼多年來，耀奇一直很孤單，雖然他弄不清楚對要小希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但是，姚天浩卻明白，這孩子是想要一份家庭的溫暖。
遺憾的是，他雖然是他的父親，卻給比不了他心底渴望的溫暖。
「就算你姐姐肯認我們，也不一定就非要跟我們一起回家來住。」至於要小希住在哪裡的問題，由不得他們做主。
要小希和她長的雖然不像，但是，骨子裡的那份固執卻如出一轍。
「為什麼不回來住？」耀奇不明白，既然都肯認他們了，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住呢？
「這要看你姐姐……原諒了我們以後的意願。」姚天浩知道，他這麼說耀奇未必會明白，但是，許多事情，他該學著明白了。
「姐姐什麼不肯原諒我們？」
姚天浩一陣語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