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撕破臉皮
第462章 撕破臉皮
「你擔心小白我能理解，但只是擔心他嗎？沒有別的想法？」
宋小離沉默了一會兒，抬頭迎上他的視線，定定的說：「等小白出來再說，我現在不想跟你吵架。」
顧景琛嗤笑了一聲，視線迅速變冷，他扭頭，回到對面，靠著牆，和宋小離隔著一道走廊靠牆站著，兩人間像隔開了一整條銀河。
小白在急救室里待了整整兩個小時，期間護士不停的進進出出，隨著他們進出的頻率越來越高，宋小離的冷汗越來越密集。
她腦子不受控制的開始胡思亂想。
小白在進急救室之前就已經完全昏迷失去意識了，他會不會有事？現在裡面是什麼情況？醫生能把他搶救回來嗎？
越想她就越心寒，越想也越害怕。
她忍不住抬頭看向對面的顧景琛。
小白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時候還好好的，保姆接手后就出了事，而且她煮碗面的時間回到客卧，顧景琛正在扯小白的頭髮——她神經質的想起顧景琛曾經說過的話，因為這個孩子是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產生存在的，所以他沒有為人父的喜悅是一回事，他甚至不太願意接手他的存在。
而且，顧景琛到現在還稱呼他為「宋佑白」，即使這個孩子跟他有著八九分相似的長相。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
對面的顧景琛接收到宋小離的注視，他扭頭看去，對上宋小離的視線，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希望自己瞎了。
宋小離眼底的恐懼，懷疑，戒備，他一覽無遺。
為什麼要對他露出這種眼神？
顧景琛何等聰明，轉念稍稍一思索，他就明白過來了。
他突然有點想笑。
兩人對視著，即使一句話都沒說，但兩人的視線早已說明了一切——宋小離懷疑小白會變成這樣是顧景琛的傑作，而顧景琛面對她懷疑的眼神，已經氣笑了。
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走了出來，宋小離無暇和顧景琛繼續用眼神交鋒，連忙走上去急切的問：「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
「是過敏。」醫生說：「孩子暫時沒事了，但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另外，過敏源還沒查出來，孩子以前有過這種癥狀嗎？」
宋小離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
小白的身體一直都還不錯，發燒感冒都很少，更別說一下子弄成這樣。
「過敏源後續我們會查一下，」醫生說著看了一眼顧景琛，那個眼神落在宋小離眼裡頗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顧少，麻煩您過來一下。」
顧景琛在宋小離的注視下跟著醫生走了，宋小離等了一會兒，護士把還在昏睡的小白退了出來，經過搶救，他的呼吸已經平緩下來了，臉色也沒那麼可怕，但渾身的紅腫還是很厲害，而且根本沒有要消退的意思。
把小白安置在病房裡，護士解釋了幾句，說這種突發性的過敏癥狀消退需要好幾天時間，只要照料得好，孩子就不會有危險。
得到保證的宋小離鬆了口氣。
她在病房裡待了一會兒，顧景琛就回來了。
他走到病床邊，盯著小白看了一會兒，主動說：「醫生說小白的過敏有可能是遺傳的。」
宋小離愣了一下，想起顧景琛前幾天的貓毛過敏，她皺眉：「可是小白對貓毛不過敏。」
「雖然是遺傳，但並不是所有過敏的東西都會遺傳到，很有可能只是遺傳到其中一項。」顧景琛耐著性子解釋道。
「……」宋小離沉默了一會兒，問：「你還對別的什麼過敏？」
「一些特殊的花粉，味道濃烈的會引起過敏，還有花生，狗肉，前段時間驗證了，還對貓毛過敏。」
宋小離回想了一下，想起來在顧園這麼長時間，還真沒在餐桌上看到過花生和狗肉這兩樣東西。
她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沒再說話。
病房裡一時間安靜得有些可怕，只剩下醫療儀器發出單調的滴答聲，許久，顧景琛再次開口打破沉默：「我讓老陳調兩個人過來看著小白，你回去休息。」
他話音剛落，宋小離立刻拒絕道：「不用了。」
她的反應可以用過激來形容，語氣又快又冷，就好像怕回答得遲疑一下，顧景琛就會不肯一樣。
顧景琛一怔。
宋小離說完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的戒備意味太強，抬頭時果然見顧景琛臉色沉了下來，雖然兩個成年人心照不宣，但表面上她也不想鬧得太難看，於是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話：「反正回去我也睡不著，不如在這裡陪著小白，我怕他半夜醒了會找我。」
顧景琛咬著后槽牙，憋了半天到底沒憋住，他冷笑道：「想陪他是假的，怕他半夜醒了會找你是假的，你是怕我在你看不見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他吧。」
宋小離心尖微微一顫。
從小白出事到現在，將近三個小時時間裡，兩人間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在無聲的說著對對方的懷疑和不信任，可這些話沒說出口，窗戶紙就不會捅破，他們至少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平和，顧景琛現在把那些話這麼大刺刺的說出來，是終於忍不住，要推翻幾個小時前在書房說過的承諾嗎？
宋小離沉默的同時又有些心酸。
她早就該意識到才是，如果她和顧景琛真的這麼容易就能和解，靠忍耐就能和平共處下去，那過去的兩年空白就不會存在，她只能說，人是情緒動物，一旦熱血上頭，那些明知道會讓人難堪和憤怒的話，無論用多大的意志力都控制不住。
能控制得住的人都成神了。
宋小離不說話，顧景琛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先前那句質問像是為他隱忍了半天的憤怒找到一個宣洩口似的，他忍不住抬高了聲音，語氣嘲諷：「我要是真的想弄死他，不會做得這麼明顯，想無聲無息的殺一個人，我有一萬種方法，根本就不會讓你找到破綻……而且，他是我親生兒子，我就算再不待見他，也不會想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