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下不為例

  宋小離：「……」


  理智告訴她，現在必須馬上停下這個話題，否則顧景琛一定會生氣，但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話說出口，現在要她收回，那下一次開口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想到這裡，宋小離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我剛剛去看他了。」


  顧景琛臉色驟變。


  宋小離趁著他還沒發火之前繼續說下去：「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照顧他的傭人虐待他，羞辱他，他前幾天還鬧過自殺。」


  顧景琛沉默。


  宋小離一直在悄悄注意著他的臉色，見他無動於衷，臉色卻沉得厲害，她心裡一時間有些沒底，顧景琛對這件事的態度到底是怎樣的？

  辦公室里前一刻還冒著粉紅色泡泡的空氣一下子跟凝固了似的，許久，顧景琛才緩緩開口：「所以，沒死成？」


  宋小離：「……」


  「死不了的自殺都是虛張聲勢，都是裝出來的。」顧景琛拉開和她的距離，表情雖然淡定，但眼底翻湧的情緒證明他現在很生氣，所有的平靜都是努力剋制才勉強維持下來的。


  「你知道這件事？」宋小離問。


  顧景琛不答反問：「你到底是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他那邊？為什麼這麼關心他？我可不記得你跟他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我只是覺得他很可憐！」宋小離解釋說：「老爺子在你和他之間做出選擇，選擇了你，他失去繼承權不說，還斷了一條腿，現在躺在別院跟個活死人一樣，連門都沒法出，更何況照顧他的幾個傭人和隨行醫生一直在用各種方法折磨他……景琛，放他一條生路不行嗎？他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對你造成威脅。」


  顧景琛本來背對著宋小離，聽到這話猛地轉身，直勾勾的看著她：「放他一條生路？你的意思是我授意人虐待他？」


  宋小離被他眼中的狠戾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支吾道：「如果不是你那就最好……」


  「你在懷疑我？」顧景琛眼底醞釀起一場暴風雨。


  「……」宋小離啞然：「我只是、只是這麼猜測……」


  「果然。」顧景琛看著她冷笑：「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宋小離說不出話。


  「我真不知道是該悲哀你從來沒相信過我，還是該可憐你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蛋！你也說過顧景瑜現在對我造不成威脅，那我為什麼還要這麼無聊去虐待他？宋小離，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我有沒有必要這麼做！」


  宋小離茫然了好一會兒，驚喜的抓住他的胳膊：「這件事不是你做的？真的不是你做的？」


  顧景琛毫不客氣的甩開她的手：「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反正你都先入為主的認為是我做的了。」


  「沒有……只要你說不是你做的，我就相信。」


  顧景琛眯起眼睛看著她：「你要是真的這麼容易相信我，那為什麼會懷疑我？」


  「懷疑你和相信你是兩回事！」宋小離極力解釋道：「不是你做的就好！」


  她心裡之前一直在糾結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顧景琛做的，那她要怎樣面對這樣的他，現在得知這件事不是他做的，她瞬間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還好，顧景琛還是她眼中的顧景琛，不是那種深不可測，甚至對她惡意隱瞞的顧景琛。


  顧景琛把宋小離微妙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他心情有點複雜了。


  宋小離現在顯然還是偏向他的，先前她只是懷疑，現在聽到他親口否認，她立刻相信了，這樣懷疑他又相信他的宋小離，當真叫他又愛又恨。


  也還好這個人是宋小離，要是換了別人，敢在他面前表現出對他的絲毫質疑，那等著對方的就是徹底決裂的下場。


  雖然宋小離選擇相信他，讓他心情不算糟糕透頂，但是該算的賬還是要算，顧景琛板著臉問：「你這幾天私底下和顧景瑜見過幾次？」


  宋小離糾結了一下，老老實實的承認：「三次。」


  顧景琛瞪她：「三次？」


  宋小離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她硬著頭皮點點頭，小聲說：「對不起……」


  顧景琛強壓心頭的怒火，繼續問：「見面你們都在幹什麼？說了些什麼？」tqr1

  「也沒說什……就是隨便聊聊。」


  「宋小離！！」顧景琛大怒：「你當我是瞎的還是當我傻子？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無緣無故跑去看顧景瑜只是為了跟他談天說地嗎？你們關係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宋小離被他吼得耳根都疼了，往後縮了縮，老實交代道：「其實就是那天你手機落我這裡了，別院的人打電話過來說顧景瑜自殺，我就跑過去了……他拜託我幫忙調查童姨和顧靖瑤的消息，我見他可憐，就答應了……然後過了幾天帶消息過去給他，發現傭人正在虐待他，然後……然後……就那樣了。」


  顧景琛氣得胸口起伏不定：「發生這樣的事為什麼不跟我說？」


  宋小離下巴都快貼到胸口了，她心虛得厲害，說話跟蚊子哼哼似的：「我以為這件事是你授意的，跟你說不是自投羅網嘛……好了，我錯了嘛，你原諒我好不好。」


  宋小離說著討好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顧景琛甩開，她又扯住，他再甩開，她再扯住。


  這樣兩三回后，顧景琛到底是沒再跟她僵持，看她扯住自己袖子的手，他咬牙切齒的警告道：「下不為例。」


  宋小離如蒙大赦，立刻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好好好！我保證！」


  顧景琛撇開她，轉身回到大班椅上坐下，臉色依然不太好看。


  宋小離磨磨蹭蹭的湊過去，狗腿的給他揉肩膀：「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顧景琛看了她一眼：「你還想操心這件事？」


  「……我就是問問，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好奇心強的很，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要是不讓我知道結果，那我會寢食難安的。」


  顧景琛沉默了一會兒，說：「顧景瑜既然故意誤導你，那肯定是想借你的手做點什麼，我不可能讓他達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