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媽還活著

  宋小離見他表情隱忍，目光移到他捂著小腹的手上，意識到他可能肚子痛，連忙關心道：「你怎麼了？肚子痛？」


  顧景琛本來不想說的，以往無數個夜晚，胃痛得好像要死了他都熬過來了，這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但是一看宋小離擔心的表情，他瞬間覺得，在這個見過他好幾次窘態，能把他氣得形象全無的女人面前，其實說出來也沒什麼。


  「胃疼。」


  「家裡有葯嗎？」宋小離問。


  「藥箱有。」


  宋小離跳下床，去翻藥箱，找出胃藥倒了水送到顧景琛前面。


  顧景琛接過，三兩下吞了，靠在床上直喘粗氣。


  宋小離蹲在床邊看著他：「是不是晚上沒吃晚飯導致的？」


  顧景琛冷著臉不回答。


  宋小離起身攤攤手：「現在這麼晚了，讓人起來給你做太興師動眾，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去給你熬點粥怎麼樣？」


  顧景琛懷疑的看著她：「你會做飯？」


  宋小離眥牙一笑：「我燒的白開水味道還不錯。」


  顧景琛：「……」


  於是宋小離三更半夜起來給顧景琛熬粥。


  花了半個小時，宋小離熬了一鍋加了蘇打的小米粥，給顧景琛送進房間。


  粥是白粥，沒油沒鹽，好在顧景琛不挑食，很快就把粥喝完了，剛要回床上躺著，宋小離拉住他：「等等。」


  顧景琛動作一頓，宋小離拽了條毛巾，給他擦起了頭髮。


  她動作說不上多輕柔，顧景琛卻愣住了。


  印象中，上一次有人給他擦頭髮還是在十幾年前，時間過去太久，他都快不記得那個人當時的長相了。


  「你洗完頭髮是不是不吹乾就睡覺啊？」宋小離問：「這樣不好，年紀大了容易頭疼。」


  「誰說的？」顧景琛表情已經沒那麼冷硬了，因為宋小離給他擦頭髮這個小動作，他連聲音都緩和了許多。


  「我嬸嬸說的，她給堂姐擦頭髮的時候就這麼說，我記了好多年。」


  顧景琛遲疑了一下，問：「你嬸嬸對你好嗎？」


  從調查的資料里，他知道宋小離從小父母雙亡，被叔叔嬸嬸帶大，家裡還有一個堂姐，綜合資料里那個面相看起來不怎麼和善的女人和宋小離的現狀，顧景琛大概能猜得出來那家人對她沒什麼感情。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我爸媽死的時候我還不記事，等到記事了就一直是他們在帶我，不是血親，他們幫我是情分，不幫我是本分，我沒理由埋怨什麼。」


  短短几句話，顧景琛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心酸，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他們是你的監護人，對你好是他們的義務。」


  「我不敢奢求這麼多。」宋小離岔開話題：「我能不能問你一個有點敏感的小問題？」


  「不能！」顧景琛拍開她的手：「既然知道是敏感問題，那就不要問，顧園最忌諱多嘴多舌的人。」


  被他這麼一教訓，宋小離撇撇嘴，見他頭髮幹得差不多了，她收了毛巾準備去收拾碗筷。


  剛端起碗筷轉身離開，顧景琛突然說：「我媽還活著，不在顧園。」


  宋小離一愣，立刻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