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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妻奴

  用行動證明顯然比用語言證明要辛苦得多,時間也長得多,等驗證完畢時,又是一夜過去了,窗紙已然映上了一抹暖色。


  「對病號也能下這麼狠的手,傅子恪,你真是頭狼!」夏九歌覺得自己的小身板都要被折騰散架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就那麼躺在床上當一夜的植物人呢。


  現在可好,不僅腰骨疼得像是要斷了,身上的傷口也在隱隱作痛,不知道有沒有迸裂。


  傅子恪抬手撥開她額前濡濕的碎發,眉睫低垂:「人有旦夕禍福,不抓緊眼前時光,我怕將來會……」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經低了下去。


  他的語氣和平常很不一樣,夏九歌心裡咯噔一下,抬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傅子恪挑眉,用笑意掩住了眸底的凝重:「良辰美景,佳人在懷,我若還能坐懷不亂,豈不是又要被娘子以為是有隱疾?」


  聽他提起「隱疾」這個梗,夏九歌果然無言以對,只能在心裡腹誹。


  她當初真是腦子壞掉了,怎麼會以為他有隱疾?

  這般「生猛」的男人如果也算有隱疾的話,那天下男人就都有隱疾了……


  看到她眼神亂飄,內心戲碼豐富的樣子,傅子恪嘴角忍不住揚起了明朗的弧度。


  輕輕吻上她眉心處,他低聲道:「睡吧,你現在還是病人,要多休息。」


  夏九歌卻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小聲嘟囔:「我不想睡。」


  傅子恪原本已經閉上了眼睛,聞言又睜開一線,眼底閃著狡黠的光:「看來,是本王剛才的表現還不夠好,娘子還不滿意?」


  被他話語中的暗示意味惹得心跳加快,夏九歌用力捶了他一拳:「你能不能別想歪?」


  傅子恪就勢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眼眸亮如星辰:「想歪不行,那麼……」


  他一開口,夏九歌就知道這人又要說不正經的話來撩自己了,不過這次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外一種聲音打斷了。


  在打算說情話時,聽到肚子餓的咕嚕聲,大約也只能用大煞風景來形容了。


  看到傅子恪瞬間僵了一僵的表情,夏九歌這個始作俑者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得夠了,她才伸手勾住了傅子恪的衣領:「我餓了。」


  話音未落,她的肚子又發出了嘰里咕嚕的聲音,而且這一次比剛才聲音還大。


  咳咳,聲音那麼大,連夏九歌這個自認為臉皮厚度尚可的人,都覺得有點難為情了,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自打從冥界回來就沒有吃過飯,不餓才怪。」


  傅子恪的臉色變了,算算已經差不多有兩天的工夫了,她還有傷在身……


  他果斷翻身下床,抓了外袍就去了廚房。


  夏九歌捂著被子在床上笑,覺得某人愧疚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一刻鐘后,她便已經坐在桌邊狼吞虎咽,恨不得能一口氣把兩天沒吃的飯都補回來,吃得急了,險些噎住。


  正是噎得要翻白眼的時候,手裡的碗就被傅子恪接了過去。


  一勺溫度適宜的湯適時送到嘴邊,夏九歌下意識地就喝了,又被餵了幾勺湯后,總算是緩解了被噎住的感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擊聲。


  「進來。」傅子恪揚聲應了一句,喂湯的動作卻沒停。


  於是乎,許成剛推門進來想彙報什麼,結果看到了這麼一副情形,本已在嘴邊的話便硬生生地忘了,只目瞪口呆地看著桌邊那兩人。


  傅子恪一臉坦然,夏九歌卻險些被剛喝下的湯給嗆住,趕緊伸手去拿碗。


  誰知傅子恪卻不著痕迹地往後一撤,讓她抓了個空。


  「別鬧,我喂你。」他的嗓音低沉而溫柔。


  本來這情形就夠尷尬的了,夏九歌聽了他這種蘇到不能再蘇的嗓音,更是耳根發燙,拒絕道:「我自己來就行。」


  「本王說了,不行。」傅子恪執拗地把著碗不放,還又遞了一勺湯過來。


  夏九歌抿緊了唇,轉頭躲了開去:「我又不是沒有長手,我自己來,而且……我要吃飯,不要喝湯了!」


  傅子恪倒是從善如流地放下湯碗,又端了飯碗去夾菜時,才閑閑道:「在這裡,本王替你做你的手,難道不好么?」


  夏九歌正想反駁,誰知道一張嘴,便被他準確地填了一筷菜來。


  猝不及防下被塞了個正著,她只好咽下那口菜再去說話。


  看著她把菜吞了下去,傅子恪眉眼彎彎,笑得極為寵溺:「乖。」


  被他這麼看著,夏九歌是徹底被他打敗了,無言以對。


  許成尷尬地站在門口看著自家王爺王妃秀恩愛,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看好了,抓心撓肝地咳嗽了兩聲。


  傅子恪正放了筷子替夏九歌剝蝦,聽到他的動靜,連眉毛都沒抬一下便問道:「何事?」


  許成好容易等到這一句,立刻脫口而出:「唐國的使臣到了,正在陛下的書房裡鬧著。」


  「嗯,知道了。」傅子恪只應了這麼一句,便把手上剝好的蝦仁放進夏九歌碗里,然後又從盤子里挑了只個頭碩大的蝦來。


  許成眼看新一波的秀恩愛又要開始,趕緊告退了,跑得比兔子還快。tqr1

  夏九歌吞下一口蝦肉,眼看這人還慢條斯理地坐在那裡剝蝦,忙阻攔道:「你快去宮裡看看吧,我自己吃還自在些。」


  咳咳,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一向習慣了自己吃飯,乍然被人當做孩子一樣喂來喂去,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嗯。」傅子恪應得倒是很及時,但手上剝蝦的動作卻不停,大有要把一整盤蝦都剝了的勢頭。


  「你還不快點去?那些唐國人肯定是為了李楚月的事來興師問罪的,傅琰肯定很頭疼。」夏九歌皺眉,覺得這些唐國人來得未免太快了些。


  不知道朝戈現在是不是已經讓李楚月還魂了,事兒到底辦沒辦好,這小子也不知道來通知一聲……


  她把碗一放,就想去看看李楚月的情況,手卻被傅子恪拉住了。


  「飯都還沒吃完,你要去哪兒?」他揚一揚眉。


  夏九歌也不知道這人的淡定從何而來,反正她自己是淡定不住的:「傅琰到底是不是你侄子啊?」


  「是啊。」傅子恪把她按回到了凳子上。


  夏九歌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這男人,無奈道:「我覺得你們中肯定有一個不是親生的。」


  侄子現在正在被一群唐國人為難,這種時候,做叔叔的難道不應該火速去給他解圍么,怎麼還能淡定地坐在這裡剝蝦……這個腦迴路,她是有點理解不了。


  事實證明,傅子恪的心理素質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


  因為他竟然……笑了,而且還笑得非常燦爛,絲毫沒有一點替傅琰擔心的樣子。


  「那小子也該學學怎麼處理國家大事了。」笑夠了之後,傅子恪才來了這麼一句。


  「這……」夏九歌竟無言以對。


  好吧,他說算國家大事就算國家大事,雖然在她看來,完全就是李楚月個人的作死行為,而且這作死的原因,刨根究底還是傅子恪這個男人。


  額……見過這麼坑自己侄子的么?這是親侄子么?


  看了看她的臉,傅子恪勾起嘴角:「怎麼,很擔心傅琰?放心,那小子比你看到的要皮實得多,再說了,他遲早要自己面對這些麻煩的。」


  「……好吧。」夏九歌說的很是勉強,皇帝不急,太監急死也是沒有什麼卵用。


  傅子恪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現在我去了也沒有用,不如等朝戈把李楚月救活后再去,只要把人往他們面前一推,所有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他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若有所思:「再過半個時辰也就差不多了。」


  「哦……」夏九歌本能地應了一聲之後,才覺出了不對勁,「你怎麼知道再有半個時辰就行了?」


  她這個見過朝戈來帶走李楚月魂魄的人,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搞定這件事,傅子恪根本就沒和他碰面,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除非……夏九歌立刻換上了懷疑的眼光,直勾勾地看著他。


  「朝戈來的時候,你們見過了?」


  面對她的質問,傅子恪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這在夏九歌看來,就等於是默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拋出了下一個問題:「那麼,你早就知道他什麼時候帶走李楚月魂魄的了?」


  傅子恪抿了下嘴唇,還是沒有說話。


  然後,夏九歌就跳起來爆發了:「靠,你早就知道李楚月的魂魄被帶走了,還假裝不知道我是誰?你存心耍我啊!」


  一想到她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說的那些污污污的話,她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尤其是最後,還演變到了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尼瑪,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看著傅子恪一臉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表情,夏九歌內心的憤怒簡直在熊熊燃燒。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還能坦然開口:「我知道騙你總歸……不太好,不過,我不是已經將功折罪了么?」


  說著,他便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碗。


  嗯,蝦剝的不錯,晶瑩剔透的一小碗,拿過來就可以吃了。


  夏九歌僵直地站在原地,惡狠狠地瞪著他。


  過了半晌,當傅子恪都覺得時間有點長,是不是該換個方式哄哄她時,她卻突然坐下了,拖過那隻裝蝦仁的碗,一邊開吃一邊悶聲道:「把那條魚的魚刺也給剔了!」


  哼,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不奴役白不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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