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追夫進行時
這句話脫口而出后,夏九歌才想起來,貌似是自己先把嘲風給賣了的,頓時臉上一紅。
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嘲風又閑閑地補充了一句:「喏,他才剛走沒多久,你們現在去追的話,可能還追得上。」
南邵的將軍狐疑地看了嘲風一眼,似乎是在掂量這隻小靈獸的話到底可不可信。
嘲風才不管他信不信,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繼續他的嗑瓜子大業去了。
見他這麼坦然,南邵將軍倒還真信了,一揮手就帶著人沖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丟下一句狠話:「太子殿下的這筆賬,本將軍回來再跟你們清算!」
他既走了,一票東陵侍衛頓時鬆了口氣,一回頭卻看到夏九歌直勾勾地盯著那群南邵人的背影看,頓覺大為不解。
「公主殿下?他們已經走了,不必害怕。」侍衛統領想當然地安慰她道。
夏九歌很是無語,她怕個鬼啊!
她之所以會盯著那票南邵人看個沒完,是因為其中一個人的背影,簡直太特么熟悉了!
回頭看了一眼嘲風,後者立刻沖她齜出一對大板牙,笑得相當狡詐。
靠,竟然和傅子恪串通一氣來蒙她,某隻腓腓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在嘲風對她說傅子恪已經走了的時候,這傢伙壓根就沒走,而是藏在了寢殿的某個角落,暗搓搓地看著她著急!
其實,夏九歌也承認,這麼做其實是最明智的選擇,比她那個硬闖的主意高明多了。
先是假裝逃走,引南邵人衝進寢殿查看,讓雙方劍拔弩張,然後趁著場面混亂的時候混入南邵人的隊伍中,跟著他們一同撤離。
那個南邵將軍估計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要追擊的人竟然就混在自己的隊伍里。
就他這麼個追法,追到明年也找不到要找的人。
而傅子恪卻能輕鬆地在他們的掩護下,順利逃離東陵京城,簡直是神不知鬼不覺。
但是,夏九歌還是覺得很、生、氣!
有計劃不告訴她已經夠讓人不爽的了,更何況還故意打暈了她?連嘲風這廝都知道的事,她竟然被蒙在鼓裡!而最重要的是,傅子恪竟然把她丟在了東陵!
很明顯,從打暈她的那刻起,他就已經做了決定,沒打算和她一起回大燕救人。
夏九歌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悄悄握緊了拳頭。
他以為能這麼輕易地把她丟下么?想得美!
她冷哼一聲,就往門外走去,面對侍衛的阻攔,她冷哼一聲:「這裡是東陵的皇宮,我是東陵的公主,難道連隨便走動的自由都沒有了?」
那群侍衛當然不敢攔她,立刻便讓開了路。
嘲風嗑瓜子嗑的正是上癮,見她還真要走,忙溜下桌子,及時抓住了她的裙角:「丫頭,你幹什麼去?」
夏九歌低眉一笑:「你想知道啊?」
「廢話!」嘲風不耐煩地應道。
夏九歌眼眸微眯,笑得特別欠揍:「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哼,他和傅子恪密謀的時候,這傢伙怎麼沒生出良心來給她通風報信呢?要不是她慧眼識影,估計這會兒還被蒙在鼓裡,真以為傅子恪早就走了呢!
「……臭丫頭,老子……」沒想到她會那麼說,嘲風立刻就瞪起了綠豆眼。
夏九歌沒搭理他,拎著尾巴就把他給揪了起來,丟到了桌子上的瓜子堆里,還不忘對身邊的侍衛吩咐道:「替本公主看緊了他,不許他出去。」
等嘲風從堆積如山的瓜子殼裡爬出來時,她已經走遠了。
夏九歌的目的很明確,直奔雲姬的寢宮而去。
半個時辰后,當她再次從那間簡陋的寢殿中走出來時,已經換了一副打扮。
墨藍色的太監服飾,倒是襯得她臉孔雪白,眉眼烏黑。
身後傳來雲姬冷冷的聲音:「別以為你把元立弄走了,就有耍花招的資本了,如果這次你做不到答應我的事,我保證一定會讓那小子受盡人間的各種苦楚,生不如死!」
夏九歌自信地揚揚眉毛:「放心,我不會給你這種機會的。」
雲姬不置可否地冷哼一聲,轉向一側:「送她去大燕。」
迴廊下的陰影里,青衣男子靜默站立,過了許久才勉強點了點頭。
雲姬沒有再說什麼,自顧自關上了門,夏九歌往前走了幾步,發現身後沒人跟上來時,才停下腳步,冷冷道:「還不走?」
薛遇終於從陰影里走了出來,語聲凝重:「為什麼非要回大燕去?那個人就那麼重要麼?重要到讓你不惜……與虎謀皮。」
說到最後四字時,他的音量陡然降低,語氣里有著說不出來的苦澀。
此刻,他並沒有再用「毓修」的假面,而是頂著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只是一雙眸子幽深漆黑,讓人無法看透。
夏九歌順口應道:「我是不是應該折回去,告訴雲姬你把她形容成虎?」
回頭看了他一眼,她毫不在意地挑眉笑笑:「你們倆不是一夥的么?怎麼了,與虎謀皮的事只准你自己一個人干,不許別人來?」
之前看薛遇運籌帷幄心機算盡的樣子,她還以為他才是這一切陰謀的幕後黑手,沒想到今天試探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想錯了。
薛遇,竟然是聽命於雲姬的。
既然這樣,那麼想去須彌山的顯然也是雲姬了,所以她便以乖乖配合對方收集靈珠,找到去須彌山的地圖作為條件,讓她幫忙放自己暫時離開東陵一段時間。
當然,光是這個還不足以作為談判的籌碼,她還利用了雲姬的報復心。
畢竟現今的雲姬,從前曾是大周的南陽公主,而南陽公主這輩子最恨的人,顯然就是傅烈了。
所以,她加了個籌碼,說是會讓傅烈好好嘗嘗失去一切的滋味。
女人的報復心理,讓這樁交易順利進行。
夏九歌換來了三個月的時間,去大燕搞定傅烈,而雲姬則答應不再追究元立的下落,並且讓薛遇儘快送她回大燕。
說實在的,她現在還真有點好奇薛遇和雲姬之間的關係了,只不過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八卦了也不一定有結果,她不如抓緊時間趕路,才有可能追上傅子恪。
她正想走,薛遇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冰冷,如同鐵箍一樣扣在她的手腕處,寒意宛然。
「你不應該摻合進這場恩怨中來,這一切本來……」他的聲音有些異樣,「本來與你無關……」
看他臉上掙扎的表情,就像是懷了真相的鬼胎,分分鐘就要把內心陰暗的小秘密給抖落出來似的。
若是換了平時,夏九歌一定會加把勁循循善誘一通,爭取忽悠他把內心陰暗的角落都亮出來,讓她好好扒拉扒拉這背後的秘密。tqr1
然而現在,她一心只系在傅子恪身上,擔心他真的會如沈素櫻所說,貿然闖回京城,落入傅烈的圈套,所以任何八卦都無法勾起她的興緻來。
「管他有關沒關的,反正我已經摻合進來沒跑了,哎,你到底走不走?」夏九歌皺皺眉,「你要是不走,我就折回去找雲姬另派個人手了。」
薛遇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把她的手腕抓得更緊了一些,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傅子恪,真的那麼重要?」
這是他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了,看他那彆扭的樣子,夏九歌懷疑自己要是不回答的話,他能就這個問題在這裡和自己糾結到天亮。
「沒錯,他很重要,非常重要,是這世上對我最重要的人,這個答案你滿意否?」
用誇張的語氣遞進式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后,她從薛遇手裡掙脫出來,大踏步往前走了。
好在這一次,薛遇並沒有在原地停留太久,就追了上來。
兩人一言不發地走到了宮門處,有雲姬的手令和腰牌,再加上夏九歌眼下作小太監打扮,被派出宮辦事再恰當不過了,所以很容易就離開了東陵皇宮。
有了薛遇的幫忙,自然比她單槍匹馬上路要輕鬆得多。
他不僅在短短的時間內弄到了上等駿馬,而且還連乾糧飲水都一應備齊了。
有他相助,夏九歌現在需要做的事就只是盡量讓馬兒跑得快些了。
薛遇弄來的駿馬果然都是一等一的貨色,說是千里馬也不過分,夏九歌放鬆了韁繩任憑它們由著性子跑了小半夜,就看到了前方道路上影影綽綽的影子,看上去像是同樣在趕路的人?
離得近了之後,看到前方某人騎馬的身影,她頓時就來了精神。
靠,竟然還真被她給追上了?
夏九歌瞬間把薛遇給忘到了九霄雲外,她迅速揚鞭催馬,示意駿馬快點趕上去。
馬兒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不過是片刻功夫,她已經追得很近了,然而,眼看著再跑一氣兒就能追上傅子恪時,她卻突兀地勒緊了韁繩。
這一下勒馬來的太過突然,駿馬被這突如其來的束縛給驚著了,頓時嘶鳴一聲,兩隻前蹄高高抬起,在半空中胡亂刨挖。
夏九歌本來就嬌小,猝不及防中被來了這麼一下,整個人立刻向後仰倒。
後背重重地撞上了馬身不說,她的腳還因為太過小巧一下子就從馬鐙里滑了出來。
幾乎只是一瞬間,她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眼看著就要大頭朝下倒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