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被劫持了
夏九歌才剛閃過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龍應宸就自己找上門來了,這麼一來,倒省了她出去一趟的工夫。
想了想那個男人猖狂的樣子和目光,她手指一挑,把椅背上搭的那件黑衣重又披上身去,連面紗都照原樣捂了個結結實實,只可惜那夜戴的羽毛不知道飛哪兒去了,一時之間又沒找到替代品,只好把長發隨便挽了一挽。
可惜啊,不能重現當天的黑烏鴉裝束,不知道還能不能震懾到龍應宸。
她走進偏廳時,龍應宸正好回過頭來,向她拋出一個自以為魅力十足的笑容。
「公主,龍某帶了很多禮物來給你。」說著,他就向腳邊一個巨大的箱子示意了一下,看那箱子的體積,都快有轎子大小了。
夏九歌懶得理他,徑自在椅子上坐下了:「怎麼樣,是找到了睡火蓮的花蕊,給我送來的么?」
龍應宸眼底掠過一抹暗色:「公主明知這睡火蓮的花蕊可遇而不可求,又何必要為難我?」
「你放棄娶我的話,自然就不為難了,我提提條件,也只是為了選得一個好夫婿而已,不如你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都不用為難了。」
她話音未落,龍應宸就突然走過來,雙手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把她困在了椅子和他的雙臂之間。
被他的突然靠近嚇了一跳,夏九歌強作鎮定:「這裡是東陵皇宮,你別亂來。」
「放心,」龍應宸抬手勾起她的一縷長發,送到鼻端輕嗅了一下,故意做出沉醉的樣子來,半閉了眼睛道:「我會耐心等到成婚後,再對你為所欲為的。」
他在「為所欲為」四字上刻意加重了語氣,嗓音里透出一抹陰鬱來。
「你放手。」夏九歌冷冷地看著他,一字字道。
龍應宸勾起一邊嘴角,笑容猖狂:「我偏不放,你又能怎樣?」
他話音未落,眼前便是雪亮刀光一閃。
龍應宸沒想到這女人竟然一言不合就動手,本能地鬆手向後躲了一躲,卻只看到一縷髮絲悠悠飄落,竟是被她一刀截斷的。
剛才他撫過的那一縷長發,如今已經截去了大半,只余短短髮梢垂在臉側,襯得她的眼神凌厲無比,更勝刀鋒。
龍應宸眯起眼睛,彎腰撿起那綹斷髮,示威般地送到唇邊一吻。
「我很好奇,」他聲音微喑,「你現在有勇氣斬斷頭髮,若是本太子碰了你的手,甚至更多地方,你是否有勇氣揮刀斷手,或者是自盡?」
夏九歌揚眉一笑:「當然不會。」
龍應宸嘴角微挑,覺得這女人表現得彪悍,但內心深處還是怕死的,而且,還很誠實。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再次靠近她,夏九歌就揮手把手裡的匕首丟了過來。
與此同時,她冷冷吐出一句話:「我會殺了你,把你挫骨揚灰!」
這種雕蟲小技,龍應宸當然不會放在眼裡,甚至還有意要賣弄自己的身手,側頭躲過了不算,還張口咬住了匕首的刀鋒,硬是用嘴接住了她的飛刀。
他吐掉匕首,笑吟吟地轉頭看著夏九歌,還沒來得及說話,臉色就是一變。
夏九歌手上月魄閃爍,弓弦振動,卻並沒有箭鏃的影子,但是,龍應宸已經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來臨。
他狼狽後退,總算是躲過了空氣中無形襲來的箭鏃。
夏九歌眸底冷光流轉,一連射出數支無色箭支,箭箭直逼要害,迫得龍應宸幾乎退到牆邊才勉強停下腳步。
龍應宸好不容易剎住腳步,卻聽到幾聲細微的嗤啦聲,身上的衣服竟裂開了好幾個口子,原本好端端的一件錦衣,瞬間就有了破衣爛衫的風格。
「身為女人,對未來夫君這樣無禮,這就是你們東陵的禮節嗎?」龍應宸臉上的偽裝終於撕破,一雙眼陰鷙無比地鎖定了夏九歌。
「嘁,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跟我講三從四德啊!」夏九歌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女人,可以嬌氣,絕不能任性,尤其是本太子的女人,更應該識大體!」龍應宸的目光越來越冷,「看來,等回到南邵后,我要好好地教教你了。」
夏九歌沖他翻了個白眼,輕咳一聲:「男人,不帥就罷了,絕對不能犯賤,尤其是本公主的男人,更應該又帥又討喜,」她輕俏地揚起嘴角,「你這樣的資質,還是別來湊熱鬧了。」
被她這樣蔑視了,龍應宸握緊了拳頭,一張臉陰沉得可怕。
大大咧咧地往他面前一站,夏九歌直視他陰鬱雙眼:「你現在主動退婚,本公主可以大方應承你,幫你拿到九曲珠帶回南邵,你如果不肯退婚的話,那麼不好意思,你什麼都得不到。」
她一直留神觀察著龍應宸的表情,果然,在她提到九曲珠時,他的目光不易察覺地閃動了一下。
很明顯,對於龍應宸來說,娶她是次要的,把九曲珠帶回南邵才是最重要的。
那麼這一局,她算是押對了一半,龍應宸想要九曲珠,最好的辦法就是答應她的條件。
嘴角挑起一抹淺笑,夏九歌開口送客:「本公主就這個意思,你回去好好考慮吧,想好了就去找皇帝老兒退婚就是。」
她話音剛落,龍應宸突然開口,說了一個「好」字。
夏九歌眨眨眼睛:「爽快,那就這樣定了,你去退婚,完事之後我給你九曲珠。」
說出這話時,她已經做好對方會討價還價的準備了,畢竟古語有云,不見兔子不撒鷹,像龍應宸這種人,怎麼可能隨便相信她的話?
她沒想到的是,龍應宸竟然又說了一個「好」,然後就毫不猶豫地轉身向門口走去。
夏九歌愣了一下,皺起了眉頭。
靠,難道是她看人看錯了?這個龍應宸,怎麼這麼乾脆利落地就答應了,難道不怕她出爾反爾地賴賬么?
算了,管他呢,反正他肯退婚就好。
夏九歌打了個哈欠,正想回去睡覺,眼角卻瞥到人影一閃,竟然是龍應宸去而復返。
他這次目標明確,一出手就是殺招。
夏九歌本能地仰身躲過,長長的面紗飄了起來,末端被龍應宸伸手撈了個正著。
她只覺臉上一涼,不由自主地轉了個身站穩腳跟時,黑色面紗已經被龍應宸抓在了手裡。
撞上男人眯起的眼眸,她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顯而易見的侵略性。
夏九歌皺眉,不想和這男人再多說了。
「來人,送……」送客二字還沒說完,龍應宸身形忽動,幾乎是瞬間就欺近了她身側。
夏九歌皺眉召喚出月魄準備和他打一架,沒想到後頸處卻突然傳來一陣麻癢,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她驚訝回頭,就看到一個黑衣人正倒掛在房樑上,手中隱約有色彩斑斕的蟲子一閃。
顯然,剛才就是這個黑衣人放蟲子咬了她。
南邵人擅長用蠱,這一定是蠱蟲!
夏九歌舉起月魄,右手還沒來得及搭上弓弦,手中的月魄就倏然消失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她體內流轉的靈力,彷彿是被鎖在了血脈中一樣,根本無法使用。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夏九歌就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倒,正好落入龍應宸伸出的臂彎中。tqr1
龍應宸嘴角噙了一抹邪笑,抬手撩起她的額發,手指故意在她前額處摩挲了一下:「現在如何,你還有本事殺我么?」
夏九歌連說話的自由都沒了,只能對他怒目而視。
剛才倒掛在房樑上的黑衣人輕巧地跳下來:「太子殿下,把她交給奴婢吧。」
這女人不僅額頭上有個形狀奇怪的紋身,臉上還有不少陳舊的疤痕,縱橫遍佈於肌膚的每一寸,看上去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夏九歌雖然對這黑衣人暗算自己的行徑十分惱火,但這會兒倒是寧願同意她的提議了,總之離龍應宸越遠越好,剛才被他碰過的地方,簡直比被蟲子咬了還要難受。
「不必,本太子親自帶她回去,」龍應宸打橫抱起她,「離朱,你斷後。」
被叫做離朱的女人愣了一下:「可是殿下,您之前的計劃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龍應宸冷冷打斷:「本太子的事,你沒有資格過問,」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次你自己動手吧。」
離朱咬牙道:「是!」
說著,她已經拔出了身邊的匕首,用力往自己臉上劃去。
刀鋒所過之處,鮮血洇出,順著臉頰滑落。
夏九歌心道一聲變態,竟然有這麼懲罰自己手下的,而且還是個女手下。
這個龍應宸,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啊呸呸呸,她什麼時候開始同情起敵人來了?這女人之前放蠱蟲咬她,別說是臉上劃了一道了,就算是整張臉都划爛了也不關她的事!
都怪她太過大意,以為這是在東陵的皇宮,所以壓根沒往有危險的方面想,結果被人給算計了。
顯然,龍應宸是早就打算好要對付她的了。
那個大木箱里,壓根什麼都沒有,哦,不對,現在有了,夏九歌自己被塞進了那個木箱里,就這麼從東陵的皇宮裡被偷走了!
經過宮門的時候,她還能聽到龍應宸裝模作樣地抱怨:「貴國的公主殿下眼光太高,本太子的禮物入不了她的眼,只好另尋珍寶了。」
那該殺的守門侍衛竟然還對他表示了同情,順便期待了下兩國聯姻的大事。
夏九歌在箱子里各種心累,覺得東陵皇宮讓這麼一群連箱子都不知道打開檢查的侍衛來守門,還不如把大門直接拆了呢!
還有,龍應宸這個天殺的王八蛋,到底要把她帶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