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有色心沒色膽哇
彷彿是等待已久,一觸即發,沉溺其中。
當某人終於欠起身子,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后,夏九歌仍然像是一腳踩進了雲堆里似的,輕飄飄不知身在何處。
「原來堂堂的大燕攝政王,也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傢伙。」
她低眉淺嗔,大膽得讓自己都覺得耳根一熱。
咳咳,她其實不想這麼說的,但不知怎麼的,就這麼脫口而出了……在傅子恪聽來,一定覺得她春心蕩漾了。
下意識地伸手拉過薄被,夏九歌把臉藏在被子里,只覺臉頰滾燙,被角微涼。
見她也只是嘴硬而已,傅子恪眸底笑意深深:「原來娘子對為夫的表現不滿意,那我們要不要繼續?」
夏九歌更是把頭死死地埋在被子里,只伸出一隻手猛搖一通:「不要不要!」
這繼續兩個字,在這種壞境下聽來,怎麼就這麼讓人……面紅耳赤?
隔著被子,她聽到傅子恪帶笑的語聲:「你放心,我還記著你欠我的洞房花燭夜,只不過,今天好像不是很合適,更何況,我還欠你一場盛世婚典。」
「誰……誰說要嫁你了。」她還在為剛才的事不好意思,只從薄被上面露出兩隻眼睛。
傅子恪故作訝異地挑起眉毛:「原來你不想嫁給我,只是想和我……偷情?」
這個詞果斷讓夏九歌有種被噎到的感覺,半晌才一拳捶上眼前男人的胸口:「偷你妹啊!」
任由她捶了一通拳頭之後,傅子恪才笑著捉住她的雙手,下巴朝床邊的方向點了一點:「我們是不是該先處理一下這一位?」
夏九歌這才想起,屋子裡並不是只有她和傅子恪兩人,還有一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在。
臉頰熱度又攀升了一個檔次,她暗自慶幸,地上那廝是被拍昏了的。
放下窗帘點上蠟燭,夏九歌才發現這個傢伙很眼熟,確切的說,是他那張腫如豬頭的臉非常眼熟。
這張腫臉出自她的手筆,她要認不出就怪了。
毫不客氣地一盆冷水潑上去,韓鈞迷茫地睜開了眼睛,還叫了一聲玉卿的名字,過了片刻才發現自己如同待宰肥豬一樣手腳被捆,這才醒悟過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作為備受家族寵愛的幼子,韓鈞的骨氣比夏九歌想象中的還要少,只不過是挨了幾腳,就迫不及待地把韓貴妃的陰謀和盤托出了。
因為在南院發生的事,韓貴妃對夏九歌恨之入骨,偏偏東陵皇帝對於她和韓家的控訴不以為然,對於朝中大臣的彈劾也是避重就輕,甚至迅速為她找來了一門婚事,來平息事端。
公主逛南院的確有損名聲,但一場聯姻,就能把這件事徹底壓下去,更何況,聯姻的對象還是別國太子,身份顯赫,這樁婚事又是先人定下的,有誰敢質疑?
韓貴妃當然不想眼睜睜地看著夏九歌嫁作太子妃,於是便想出了一條損招。
反正公主現在待字閨中,之前在宴席上也是再三再四地表達了不願意嫁給南邵太子的願望,既然是這樣的話,不就意味著其他人也有迎娶公主的機會?
有皇帝在護短,韓家想報復夏九歌簡直是找死的行為,但若是讓韓家子弟娶了夏九歌,那情況就不同了。
不管是在東陵還是其他地方,女子都是出嫁從夫的,哪怕身份再尊貴也是這樣。
若是夏九歌嫁到了韓家來,那韓家人豈不是想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了?就算是鬧得出格了,也能把這些事划拉在閨閣情事的範圍內,總歸是鬧不到明面上去的。
只不過韓家雖然子弟眾多,但身份尊貴足以匹配公主的,也就是韓鈞這個嫡子了。
於是,在韓貴妃的刻意安排下,便有了之前那一幕,韓鈞趁夜避過侍衛,摸進了夏九歌的寢殿,只等生米煮成熟飯,引著皇帝來親自捉姦,到時候韓家人只要低聲下氣地承認錯誤,便等著迎娶公主來掩蓋這樁醜事就行了。
聽完來龍去脈后,夏九歌嘲諷一笑。
為了報復她,能想出這種損招來,是該說韓貴妃愚蠢呢,還是直白一點,腦子有坑?
她連龍應宸那種人都能毫不客氣的拒絕,更別說是韓鈞這樣有斷袖嫌疑的笨蛋了。
以韓貴妃的智商,玩兒這種老土的把戲,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公主,我都交待了,現在能放了我了吧?」韓鈞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心裡對自己的姐姐也都是不滿。
都是姐姐出的餿主意,害得他艷福沒有享到,還被人捆在這裡各種踢打。
他上次的傷還沒好,這次又添新傷,他怎麼就那麼倒霉呢?
見夏九歌眼珠亂轉,傅子恪就知道她在盤算鬼主意,忍笑問道:「怎麼樣,想好該怎麼處置這傢伙了么?」
他用腳尖踢了踢韓鈞,還故意揀了他受傷未愈的地方,立刻疼得後者倒抽冷氣,哀嚎不已。
只可惜,韓貴妃出主意智商不夠,但在宮裡發展勢力還是有一手的,竟然有本事把這寢殿周圍的侍衛宮人全數調開,這下可苦了她的寶貝弟弟了,再怎麼嚎叫,一時半會兒都沒人聽見,更沒人搭理。
被踢的死去活來,韓鈞還不忘自己剛才聽到的話,急著哀求道:「我……我這就回家跟父親他們說,就說當天在南院的事是場誤會,一定不讓他們再拿著這件事做文章了,公主……你看怎麼樣?」
夏九歌搖頭:「不怎麼樣。」
「那……」韓鈞苦苦思索,靈機一動道,「我就說那天的事全都是我的錯,是我得罪了公主,求你別再打我了。」
看這傢伙的慫樣,夏九歌就懶得和他繞彎子了。
估計這貨的智商和韓貴妃也差不多,兜圈子也是白費力氣,不如直截了當。
她沖韓鈞招招手:「想不挨打很簡單,照我說的辦就好。」
一聽到她說可以不挨打,韓鈞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公主,您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嘴裡就突然被塞了個藥丸一樣的東西,緊接著喉嚨被鎖,有人在他後背上狠狠踹了一腳,於是乎嘴裡的藥丸就咕咚一聲被吞下了肚,噎得他差點翻白眼。
「這毒藥十二個時辰後會發作,想要解藥也不難,你想辦法把九曲珠弄來,我就把解藥給你。」
傅子恪揚了揚眉毛,顯然是在用表情問她什麼時候對南邵從前的國寶這麼感興趣了。tqr1
夏九歌撇撇嘴,要不是為了擺脫這個處處詭異的婚約,她才不會對這種東西有想法呢。
尤其是在聽嘲風說過,山河社稷圖在六顆靈珠歸位后,就成了通往須彌山地圖的時之後,她就對這種帶「珠」字的寶物,有了種本能的抗拒感。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自己掌握九曲珠的下落比較好。
她想,那南邵太子這麼著急娶親,無非是為了早日帶著九曲珠回國,那麼反推一下,如果九曲珠不是掌握在東陵人手中,那他就沒必要做這些事咯?
所以,拒絕他的提親的最好辦法,就是把九曲珠給他。
他能帶著聖物回國,大概也不會想從東陵娶個女人回去執掌他們的驅蠱之術,這不等於是把專利技術外傳么。
當然,事情當然不會這麼簡單,她才不會蠢到隨隨便便把手裡的籌碼給人呢,只不過是拿在自己手裡,比較有主動權。
這顆九曲珠,就像是掛在毛驢前面的胡蘿蔔一樣,勾引著龍應宸這頭毛驢在聯姻的錯誤道路上一去不復返,連帶著她也徒增煩惱。
她如果能掌握這根胡蘿蔔,不就能驅使那頭姓龍的毛驢了么?
夏九歌想想,覺得前景還是很美好的,只不過韓鈞顯然不這麼想。
「九曲珠……」韓鈞欲哭無淚,「公主,我只是個太尉,哪裡能碰到九曲珠這種神物呢?」
夏九歌臉色一沉:「這麼點小事就推三阻四的,我看還是打死你好了!」
韓鈞自打生下來就沒挨過打,如今兩天里連著挨了兩頓打,而且一次比一次更重,他這麼個大男人,竟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委屈到死。
見韓鈞眼淚汪汪的,夏九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難道這傢伙之前的軟弱都是裝的,實際上他是個硬骨頭?
打都打了,他竟然不肯鬆口去弄九曲珠來換自己的平安,真是奇怪。
傅子恪示意她先停手,在韓鈞眼裡,他簡直就和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差不多了。
終於不用挨打了,他喘了口氣,才苦著一張臉道:「公主饒命,不是我有意推諉,實在是……那九曲珠根本就沒人能拿得到哇!」
夏九歌本來是隨口一提,但聽韓鈞這麼說,立刻就來了興緻。
「什麼叫做沒人能拿得到?約定里不是說,要把九曲珠做陪嫁的么?」
韓鈞的一張臉都皺了起來:「我也是聽曾祖父說的,先帝沒生出來女兒,覺得這婚事是夠嗆能辦成了,所以在下葬的時候,把九曲珠帶到了皇陵里去……那皇陵可是我們東陵的禁地,有最厲害的獸靈守著,沒人能進去。」
夏九歌目瞪口呆,對東陵皇帝們的無恥程度有了更上一層樓的體驗。
尼瑪,她本來還以為這是一場物歸原主換點報酬的買賣,沒想到自己還是把他們想的太無私了。
這明明就是一場空手套白狼的戲碼啊!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她是去挖墳呢,還是去挖墳呢,還是去……挖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