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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本王來陪睡

  污街陋巷,陳舊客棧,就是西隴國君所謂的「好地方」。


  周子雄第一個嚷嚷起來:「我們是千里迢迢來參加靈武大會的,就給我們住這種地方?你們也欺人太甚了吧!」


  「就是!」唐國的參賽者也都養尊處優慣了,脾氣大得很。


  引路的年輕宦官秀氣一笑:「諸位也說了,是來參加靈武大會的,又不是來我西隴享福的,住在這裡,有什麼不妥?」


  「你……」


  宦官又笑:「有道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此地雖然看上去不很風光,但說不定會讓各位另有收穫,諸位請自行歇息,在下先告辭了。」


  他說完就走,剩下一干參賽者大眼瞪小眼。


  隔了半晌,才有人憤憤地沖著那人的背影罵道:「不就是個沒種的太監嗎,拽什麼拽!」tqr1

  夏九歌分明看到那宦官的腳步停了一停,很明顯是聽到了,然而他回過頭時,嘴角卻揚起了一抹毫不在乎的笑意。


  看著那張清秀而年輕的臉,夏九歌覺得,要麼是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過於強大,要麼就是,這事另外有鬼。


  西隴,還真是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地方。


  夏九歌忽然對這個國家產生了好奇心,可惜嘲風和蕭陌都跟著傅子恪一道走了,她連個打聽的地方都沒有。


  咳咳,這還是她的器靈么?簡直都成了蕭陌的小跟班了……


  夏九歌正在感慨某隻小獸的吃裡扒外,耳邊突然響起了沈昌逸的聲音:「夏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看到一臉警惕的青陽和瘦猴之後,他迅速補充了一句,「三位一起。」


  有青陽和瘦猴在,夏九歌當然不怕沈氏兄妹搞什麼幺蛾子。


  到了走道一角,果然看到沈鸞也在那裡。


  「諸位可知,這裡就是西隴京城的太平巷?」


  「太平巷?這名字好哇,那就是說這裡很太平啰!」瘦猴想的輕鬆簡單。


  夏九歌默默看了他一眼,決定還是不告訴他「太平間」在現代是什麼意思了。


  然而,沈昌逸卻苦笑著搖搖頭:「這裡的太平,和別處的太平不是一個意思。」


  被勾起了八卦的興趣,夏九歌眯起了眼睛:「哦,怎麼說?」


  在沈昌逸的解釋下,她終於弄明白了這個「太平」的意思。


  從官方數據上看,這裡幾十年都不會發生一檔案子,哪怕是隨處可見的偷竊鬥毆都沒有,不知道的人說不定以為這裡是傳說中的零犯罪凈土,然而,事實卻是……


  這裡就是罪犯的天堂,有賭場、煙館、地下錢莊、各種窯子,還有許多見不得光的非法交易場所,每天不死幾個人簡直就是奇迹。


  而且,官府從不過問這裡發生的事。


  真不知道西隴國君是怎麼想的,居然會容許京城裡有這樣的地方存在,奇葩的腦迴路簡直讓常人無法理解。


  長久以往,這裡的混亂已是舉世皆知,西隴都不過問,其他國家就更沒有理由和精力來管這裡的事了,所以說,太平巷簡直就是一個天不收地不管的地方,在這裡百無禁忌,毫無王法。


  西隴京城每年的失蹤人口裡,絕大多數都是在太平巷無聲無臭地消失了的。


  這種地方都能叫做太平巷,真不知道是為了掩飾還是為了諷刺。


  夏九歌高高地挑起了眉毛,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位宦官小哥諷刺的笑容,覺得這裡面果然有不少幺蛾子。


  「所以,安全起見,我們最好住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沈昌逸如此提議道。


  「誰要和你住一起。」夏九歌皺眉。


  沈昌逸驚覺自己說錯了話,忙解釋道:「夏姑娘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你和舍妹同住,我和青陽兄……」


  「不要,我不習慣和男人睡一個房間。」青陽一口回絕了。


  沈昌逸雖然無奈,但也只好說:「好吧,那舍妹和夏姑娘……」


  夏九歌是想拒絕的,雖然沈鸞和沈素櫻完全是兩種人,但上次話已經說的那麼開了,住在一間房裡抬頭不見低頭見地過三天,尷尬癌都要犯了好嗎?


  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拒絕,就有人代勞了。


  「不必,她房裡住不下。」


  沈昌逸的表情立刻變了:「王爺……您的意思是……」


  從沈大公子臉紅的程度來看,夏九歌覺得他妥妥的想歪了。


  尼瑪,做攝政王的人都那麼閑么?就像黏膠一樣,甩都甩不掉,明明被西隴的那個奇葩國君接進城了,怎麼又跑來了這裡?


  她惡狠狠地瞪著傅子恪,警告他不要說出什麼奇怪的話出來。


  「自然不是。」傅子恪的表情好像挺惋惜似的。


  「她有老子守著,不用你們費事。」嘲風適時冒出了頭,在傅子恪肩膀上擺了個健美的標準姿勢。


  看到是只靈獸,沈昌逸低眉笑了:「夏姑娘的靈獸果真與眾不同,竟然修鍊到能口吐人言的地步了,在下佩服,只是看它身材嬌小,想必占不了多少地方,這裡情況複雜,女孩子還是住在一起比較安全。」


  嘲風沖他一亮板牙:「老子高興一個人占張大床,不行么?讓你妹妹另找地方去住!」


  被一隻腓腓如此訓斥,沈家兄妹臉上立刻掛不住了,尤其是沈鸞,冷哼一聲轉臉就走了。


  沈昌逸十分有涵養,匆忙替妹妹道了個歉后,才追上去了。


  瘦猴忽然靈機一動:「不就是這裡不太安全嗎?大不了咱們都在一間屋子裡,搓幾夜麻將不就得了?」


  「不用了,」夏九歌搖搖頭,「我一點都不怕,再說了,不還有嘲風陪我么?」


  說著,她看了那小獸一眼,決定為他關鍵時刻的表現獎勵他一盤雞腿。


  離靈武大會只剩下兩天三夜了,她要摒除雜念,做最後的衝刺。


  雖然她確定自己已經脫離了後天境,但不知道為什麼,靈力水準很不穩定,連現在身處先天境幾級都不好判定。


  現在再談什麼晉級突破都是做夢了,她只希望能臨時抱佛腳,把水平穩定下來,多用月魄練習一下,希望能仗著神器的加持贏得比賽。


  見她如此好學上進,青陽等人頓時覺得打麻將這種三俗活動簡直太不適合她了,於是在她屋子隔壁擺開了麻將桌。


  一聽到三缺一的呼喚,剛才還義正言辭要給夏九歌護法的嘲風立刻就變節了,跑得比兔子還快,臨走時還不忘抱上那盤雞腿去當宵夜。


  對於這隻熱衷於賭博的毛球,夏九歌無奈地搖搖頭,閉上眼睛正想繼續修鍊,卻忽然覺得房間里有點異樣。


  一回頭,就看到了傅子恪臉上掛著一絲清淺微笑,正坐在窗台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你來幹什麼?」夏九歌皺眉。


  「來陪睡。」某人說得理所當然,義正言辭。


  夏九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無力地搖了搖手:「您千金貴體,我可承受不起。」


  傅子恪一攬衣袍,從窗台上跳了下來。


  「這裡太不安全,不看著你,本王不放心。」


  夏九歌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立刻扭頭往門邊走去:「我突然覺得……打打麻將有利於放鬆心情,免得怯場……」


  廢話,她當然知道這裡不安全了。


  西隴國君有意把他們安置到這個鬼地方來,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在比賽前多出點「意外」嗎?


  反正這裡是各種黑暗勢力聚集的地方,出了意外很平常,不出意外才是見鬼了。


  如果能借著「意外」的手除掉幾個強有力的參賽者,那西隴人獲勝的概率不就大大提高了?


  說實在的,每年的靈武大會,參加的各國當然都希望本國人能贏,但放水放的這麼明顯這麼無恥的,西隴還真是頭一份。


  不過,她寧願和殺手打一架,也不願意和傅子恪待在同一間屋子裡,天知道這男人又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然而,她的手還沒碰到門邊,身後便有男子灼熱的氣息突然迫近。


  「為什麼這麼害怕和我在一起?」他低聲發問。


  夏九歌覺得脖子後面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卻還得強撐道:「誰怕了?開什麼玩笑。」


  薄唇微勾,男人的聲音里充滿了魅惑:「不怕的話,就轉過頭來看著我。」


  暗自咬了咬唇來讓自己保持清醒,夏九歌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過身來:「看就看,誰怕……誰……」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臉,讓她的心臟瞬間狂跳起來,彷彿有電流通過一般,酥麻麻的癢。


  被嚇了一跳,夏九歌猛一後退,後背重重撞在了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隔壁立刻傳來了青陽的聲音:「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沒事,你不用過來。」夏九歌連忙出聲阻止他。


  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傅子恪嘴角笑意更深。


  「看完了,你還不走?」夏九歌不甘示弱地和他對視。


  「我想,有個地方,你應該去一下。」傅子恪沒打算繼續逗她,改為說起了正經事。


  夏九歌皺皺眉,毫不猶豫地拒絕道:「凡是要和你一起去的地方,我都不想去。」


  「是嗎?」傅子恪挑一挑眉,爾後非常難得地轉身就走,「好,那就算了。」


  見他轉身,夏九歌才剛松下一口氣,卻聽到他又冒出來一句:「你確定,不想知道輪迴鏡的用法?」


  「不想!」夏九歌一口拒絕道。


  然而,在用神識查了一下山河社稷圖后,她差點淚奔。


  在輪迴鏡的用法上,赫然記載著四個大字——口訣不詳。


  而當初嘲風提到這個神器時,也用了「據說」這種模糊的字眼,那就是說,連他也不知道了。


  眼看傅子恪已經抬腳跨上了窗檯,夏九歌果斷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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