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有些人不是您能動的
經過一夜的休息,秦公死灰般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人也精神了一些,靠在病床上看著眼前的意外來客有些驚訝!
目光不由染了一絲銳利,「不知king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御家和秦家素無往來,亦無干係,那麼他今日的來意就值得玩味了。
同為上位者,他深知這些看似漫不經意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的背後,都暗藏玄機,令人捉摸不透。
「得知秦公受傷住院,所以特地前來看望,不知您的身體可好?」
御景宸穿著白色的襯衫,襯著淺灰的馬甲,套著紫色的西裝外套。
尊貴高雅的紫,穿在他的身上,有一種宗教的神聖感和神秘感,強大的精神統轄著高高在上的威權。
秦公客套的笑言,「不過一點小傷,還死不了,竟然勞king親自探望,你實在太客氣了。」
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眼前的人。
他太年輕——
也太深不可測——
混身上下都散發出令人捉摸不透的氣息。
即便他自恃慧眼識人,也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乃平生僅見最不可揣度之人。
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忌憚。
御景宸聲弦凜冽,「那我便放心了!」
秦公心下一寒。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背後,似乎隱藏著令人膽寒的玄機。
這時,御景宸揚聲喚道,「雷斯!」
「咣!」的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
雷斯站在門口恭敬問道,「king,您有何吩咐!」
御景宸把玩著拇指上的晶石扳指,淡淡吩咐道,「把人帶進來吧!」
秦公看著眼前這一幕直皺眉頭。
他自然不會相信,御景宸此番前來,是真的為了探望他的傷情。
但,他還真有些猜不透他的深意。
剛準備開口詢問……
雷斯就帶著一個輪廓深邃,滿面胡絡,皮膚黝黑,身材略顯高壯的男子走進來。
從面部特徵看,這個男子應該是印度人。
大概是恐懼king的煊赫威名,身體瑟瑟發抖,猶如篩糠。
秦公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king這又是何意?」
莫名奇妙地將一個陌生的男子帶到他的病房,這恐怕不是探病該有的作為。
御景宸理所當然地說道,「既是來探望秦公的傷情,自然不能空手前來。」
秦公目光銳利地看著他。
從窗外射進病房裡的陽光映照在他的身上,在身影上留下了斑駁的影子,更顯得整個人晦澀不定,不可琢磨。
御景宸繼續道,「這是我為秦公準備的禮物,一位hh孟買血型者,他身體健康,家族亦無遺傳病史,經檢查表明,他的血液完全可供抽取。」
hh孟買血型十分珍稀,通常都會被誤認為是o型血。
所以,方漪瀾的詳細資料上,血型欄顯示的就是o型血。
在得知她不僅是hh孟買血型,還主動獻血救了秦公后,他幾乎動用御氏和盛世皇朝所有的勢力,找了一位hh孟賣血型者來到醫院。
秦公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就是king此番前來的真正目的?」
他是沖著方漪瀾而來。
擔心他將方漪瀾當成私人血包,移動血庫,所以主動將擁有hh孟買血型者送到他的面前。
他和方漪瀾到底是什麼關係?
御景宸緩緩抬眼,鉛灰色的眸異常陰冷,「今日冒昧前來,多有打擾,我有一句話想告知秦公。」
「請說!」
他的眼睛太具有威懾性,彷彿下一秒就要對盯上的獵物發動進攻,並且至死方休。
面對這樣一雙眼睛,他沒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我不欲與秦公為敵,但有些人不是您能動的。」
玉雕般的面龐,散發出漢白石般剔透瑩白的光。
但也讓他看上去更加鋒利,凜冽,就像一座精雕細琢的完美雕像,全身上下的線條都是冷硬的,沒有半絲的柔軟。
他就是一條意圖兇狠撕撲獵物的蛇。
秦公滿身的隱怒,倏然消散,「你和阿瀾是什麼關係?」
果然是為了方漪瀾——
他表現出來的在乎,實在太過狠絕,沒有絲毫的利益權衡,更沒有任何的動搖,在他說出那番威懾的話時,就親手將自己的後路盡數斬斷。
可見,阿瀾在他心中的地位,必然是重愈一切,甚至包括他的性命。
突然間就有點欣賞他了。
御景宸聲音凜然,「這個似乎和秦公沒有關係吧!」
雖然被問及私事,他心中有些不悅。
但,他還是注意到,秦公在提及方漪瀾時,語氣中透露出的一絲親近之意。
秦公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淡淡說道,「king擔心的事不會發生,阿瀾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孩,我挺喜歡她的。」
看來這個世界上慧眼識珠者不在少數。
御景宸的企圖心實在太強烈,幾乎是傾盡所有的姿態,這世間恐怕少有女子能夠抗拒。
想到龍蕭然,不禁重重一嘆。
御景宸臉色緩和下來,只是依然泛著凌然的光,「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秦公養傷。」
——
病房的門被猝不及防地推開。
方漪瀾下意識地抬眸——
御景宸一身紫色,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落在她身上的灰眸,強勢霸道彷彿正在巡視領地完整。
她不由微微一愣,龍騰閣拍賣會晚上發生的事浮現在腦海里。
極致奢糜的包間里,緊密相貼的軀體,曖昧交纏的喘息,還有意亂情迷的情潮……
逼仄狹小的車室里,男人灰眸之中滑過的情愫,以及內心倏然萌發滋生的情感……
那一幕一幕的畫面,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心跳不受控制的狂跳,她別開臉打破一室的尷尬,「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病房裡?」
御景宸拒絕回答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
灰眸帶著淡淡的情緒,滑過整間病房,在幾乎堆成山的珍貴藥材和補品上頓了一下,又繼續巡視……
驀然——
他目光一凝,定定地看著粉彩花瓶里的五色唐菖蒲,眼神鋒銳的彷彿石刀,明明沒有那麼銳利,卻又鈍得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