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你受委屈了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覺鼻子痒痒的。我眨巴眨巴朦朧的睡眼一看,張清像個大火爐,牢牢地禁錮著我的身子。他正睜著眼睛,促狹地用美人魚抱枕撩撥我,臉上愉悅的神色難以掩飾。
他什麼時候偷偷溜上了我的床?昨晚在他死乞白賴察看我腳上的傷以後,我明明是將他掃地出門了的。
我又不用早起,幹嘛吵醒我,我賴皮地在被子里蹬蹬他的腿,不滿地咕噥,「討厭!」說完又像毛毛蟲般蠕動,想掙脫他的束縛。
他萬分不舍地鬆開我,開始穿衣服。他必須要上班了,不像我還可以賴幾天床。學生正月十四才報名,我要到那天才正式上班。我們老師窮巴是窮巴點,唯一的優越感就是假期多,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老師就是成天放假的閑人。
他到底是軍人世家出身,動作敏捷迅速,五分鐘起床、穿衣服、出房間,一氣呵成。半小時不到,他又精神抖擻地進來。
「早餐在桌上,你起床了用微波爐熱了吃。」他用手揪出我捂在被子里的腦袋,扶著我的臉,熱烘烘的嘴巴貼上來。
我急忙用雙手蒙住臉,小聲嘟囔,「我沒刷牙。」他拚命忍住笑,滾燙的吻不偏不倚落在我的額頭。
我氣惱地睜開眼,噘著嘴瞪他,結果誘惑他又靠上來,碰了碰我的小鼻子。
他像沒有睡好,黑眸上浮出幾根血絲,眼睛下方也是青的,衣冠卻依然整齊、潔凈。
「周阿姨過了十五才來,中午我回來做飯。」他聲音略微有些嘶啞,交代完畢,替我掖掖被子,帶上門走了。
他這個人就這麼可恨。他有時把你涼拌起來,可以讓你捶胸頓足,氣得暴跳如雷;偶爾又對你流露出一點點小溫柔,卻又讓你感動得熱淚盈眶,欲罷不能。
他就像玩雜耍的高超藝人,用長長的線牽個小木偶,一會兒讓它上天,一會兒又讓它入地。我就是他手中控制的小木偶,隨時供他消遣。
等他出了門,我又閉上眼睛,百無聊賴地繼續補眠。反正在s城這個地方林鑫也不會來督促我早起跑步,我就做主給自己放幾天假吧。
日上三竿,我睡得頭昏眼花,腦袋只差癟掉,無可奈何起了床。
冰箱里空蕩蕩的,就放了一點我從老家帶來的魚糕和丸子。張清的前岳母也是小氣,雖然是前女婿,他好歹也是跋山涉水去恭敬他們,也不給點東西打發打發,難道是怕我分享?
我穿上羽絨服,打算出去買點菜。因為有周阿姨操勞,平時我基本上是飯來張口,今天既然賦閑在家,就勉為其難湊合一次吧。張清跑回來挺麻煩的,等一下通知他自己在食堂解決。
沒等我開門,就聽到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張清紅紅綠綠提了一大袋子菜回來了。不是還沒到下班時間嗎,開小差?
「外面冷,別出去,菜我買好了!」他半路攔截,順手把我攬進客廳,放在沙發上。
我一骨碌彈起來,打趣他,「你該不是偷跑的吧?讓同事遇見你張大處長這副伙伕模樣,你不丟死人了!」
「我請假了,再說為老婆服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張清麻利地換上居家服,繫上圍裙。咖啡色的圍裙套在他魁梧的身上顯得有點緊,真夠滑稽的,還是操持家務的男人最有魅力。
「你嘴巴沒抹蜜吧?」我心存疑惑,湊上鼻子嗅嗅。他趁機啄一口我的唇,真是賊心不死,成天想占我便宜。
他眸光朝餐桌一掃,臉色微慍,「你沒吃早飯?這可不是好習慣,我馬上給你熱杯牛奶,你換了衣服快過來喝。」
我也換上和他同款的家居服,在他的嚴密監視下喝了杯熱牛奶。我放下杯子,打算回客廳看電視。
他霸道地把我環在懷裡,不讓我走開,「別走,在這裡陪陪我,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麼想你!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你耐心點聽。」
哼,他在我這信用額度早透支了,我是寧願相信鱷魚的眼淚,也不願意相信他這張忽悠人的嘴。
「我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做得過分,你受委屈了,」張清一邊理菜,一邊在我耳邊叨叨地說,「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遇見你是個意外!」
「我本來心中給自己定了個規矩,等彩雲滿三年後,再重新開始一切。這三年之內,全心全意替她盡孝,不考慮自己的事。」
「哪曉得計劃趕不上變化快,誰想到會遇到你這個磨人精,害得我手忙腳亂,頻頻出狀況。」
切,歪理邪說!再說是他自己立場不堅定,還反咬一囗怪到我頭上了。我不滿地在他懷裡哼哼,扭扭身子想逃出來。
「又生氣了?慪氣包,沒怪你,怪我自己行了吧。你別動!」他啞著嗓子,前胸緊貼著我的後背,溫熱的吐納吹得我每個毛孔都麻酥酥的。
哪怕隔著厚厚的衣服,我依然感覺有個硬梆梆的東西抵著我。這絕對是危險的信號。真是精-蟲上腦,他擔心我的午飯是假,放心不下他的那點福利是真。
「現在三年期限已經滿了,我心裡也放下一塊石頭。我終於可以放下包袱,敞開心屝再放一個人進去。」
「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天涯海角我都跟著你,信不信?」
他的唇又湊上來,觸了觸我的耳垂,幸虧我移得快,不然我又要潰不成軍了。
「我的話聽進去了沒有?你好歹也發表一點感言哪!」
「嗯,勉強過關,暫時留黨察看,以觀後效。等我有了足夠的安全感,我再向我爸媽公開你的身份。」
張清邊說話邊炒菜,兩樣都不耽誤,兩個人的午飯本來可以弄得簡單點,他卻搞得很豐盛:素炒白菜心,蒜薹香腸,豆瓣武昌魚,板栗燒雞,魚糕丸子湯。
我一個勁地吃魚糕和丸子,並且繪聲繪色給他講述了做魚糕的經過,他立馬討好地說,「下次我來攪魚茸,我力氣大,準保攪得均勻粘稠,丈母娘一定高興。」
「洞庭湖裡吹喇叭,哪裡哪,有那一天再說吧。」我毫不客氣地表示懷疑,急得他差點舉起拳頭宣誓。
吃完飯,他是雷厲風行,風馳電掣地收拾碗筷,然後就百般勾引,想把我拐上床。
我眼睛斜睨,調侃他,「難道你以前的老師沒有教過你,飯前飯後不適合做劇烈運動?」
「我保證不動你,就是和你說說話。」他把我夾在腋下,連哄帶騙挾持上了床。
他開始的確比較老實,單單隻是圈著我的腰,有一句無一句地東扯西拉,「你不喜歡我那間大卧室,我們以後就把它改做書房。你這間就和現在的書房打通,改造成新的大卧室,或者我們再買一個新房子。你看怎麼樣?」
嗯,這算是說到我心坎上去了。我住在這裡總是有點不太自在,總覺得自己是個居心叵測的竊賊,眼前所擁有的一切都不太真實。
我贊同地點點頭,然後催促他,「你快睡,下午還要上班呢?」
「老婆,你就可憐可憐我!」他此時完全一副無賴相,幽深的眸光里藏著燎原之火,嘴唇找著機會就朝我脖子上蹭,埋著頭在我裸著的鎖骨上盡情吮吸,一雙大手在我光滑柔軟的肌膚上遊走,惹得我渾身燥熱難耐,禁不住陣陣顫慄。
我極力隱忍著,將身下的床單緊緊攥在手心裡,擔心自己會沒有出息地嚶嚀出聲。畢竟他曾經似乎嫌棄過我「隨便、不自愛」,我不想繼續造成他這種印象,有些抵觸他的觸碰。
「小楓,你放鬆一點!」張清濕潤的嘴唇抵在我的耳廓,聲線磁性沙啞,「對不起,原諒我以前那些有口無心的胡說八道。」
原來他也心知肚明,他的那番無情的嘲諷給了我極大的傷害,在我心理上蒙上了難以抹去的陰影。
我氣息紊亂,身體極度空虛,即使每一個毛孔都迫不及待地渴求他的撫摸和填充,我依然緊緊咬著唇角,不敢敞開胸懷回抱他。
「小楓!小楓!」張清情難自已,喃喃地重複著我的名字,將我越發箍得緊。
他熱情迸發,溫厚的大掌覆蓋在我胸前的挺翹上肆意揉捏、挑逗,將它們掰弄成各種形狀。他溫潤的吻雨點般地落下來,密密匝匝地沿著我身體的弧線上下推移,撩撥的我恨不得放聲尖叫。
我漸漸放下芥蒂,雙手終於攀附上他的肩甲骨,弓起腰肢主動迎合他炙熱的身子,像嬌媚的尤物緊緊地攀附著他。他帶我衝上快樂的巔峰,舒服得每一個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我本來就猜到他居心不良,一肚子壞水,可還是半推半就地上了他的當,甚至比他還要享受。
「怎麼樣,你老公不錯吧?舒服吧!」張清自鳴得意,慵懶地問我,自我感覺良好。
我香汗淋漓,氣喘吁吁,不好意思地捶捶他的胸膛,用拳頭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他如願以償,摟著我心滿意足地笑了一會兒,然後說,「你以後不準再吃藥,對身體不好。現在條件也成熟了,我們生個孩子吧!」
我躲躲藏藏地吃藥,自己以為遮掩得很巧妙,沒想到他明察秋毫。唉,找個警察做老公,做什麼事都提心弔膽,隱蔽工作不好做,啥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聽清楚了沒有?」他屈起手指,撣撣我細長的睫毛。
我一臉潮紅,幸福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