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若你贏了,小生把自己給你
(1)
「噗!」朱雀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讓玄武的臉色更黑了。
這下子,孤傾語對齊逸塵的佩服也是如滔滔江水一般了。
夜燼不再猶豫,走向那面牆,雲立刻上前。
不等孤傾語出手,祁烷手上的鍛帶就出動,即使受了重傷的他也能勉強對付雲。
「祁烷,你好好休息一會,你傷得很重。」孤傾語頗為擔憂地看了祁烷一眼,話音未落,祁烷就猛然俯下身子咳嗽起來,竟然生生咳出了一口鮮血,跪倒在了地上。
孤傾語立刻扶住他,同時身旁的鎖鏈出擊,狠狠地打向雲!
雲的身子一偏,卻還是慢了一步,鎖鏈從他的臉頰劃過,在他白皙的臉上開了一道口子,血液像是一條線一般,慢慢地流了出來。
雨兒身影恍惚,眨眼間便來到了孤傾語的面前。
孤傾語躲閃不及,只見刀光劍影間,似乎有一個人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黑色的錦袍,冷漠的氣場。
那人摟住孤傾語的腰,微微一個躲閃,同時手上的劍擋住了雨兒的攻擊。
孤傾語回過神來,看向他的側臉,有些驚訝:「玹……玹帝?」
「你是在叫我么?」璇翊看著孤傾語,扯了扯嘴角,「不錯的名字,那我就叫這個吧。」
孤傾語啞然。
原來,玹帝這個名字,居然是她給起的。
一切似乎在輪迴著。
雨兒看著璇翊,笑了起來:「你終於來了。」
「倒是看不出來在等我。」璇翊收斂起笑意,手上的劍一揮,雨兒立刻躲閃開來。
孤傾語看著璇翊和雨兒在空中交錯著的身影,蹲下身,抱著祁烷:「祁烷,你怎麼樣?」
「我……沒事……咳咳。」祁烷輕輕咳了咳,扶著孤傾語站了起來。
「別用法力了。」孤傾語皺著眉頭,「如果你再用法力,身體會……」
「沒關係的。」祁烷笑了笑,笑容美好。
顏如惑上前一步,手上白色的光芒匯聚而成。
「你做出打算了嗎?」孤傾語突然轉過頭看著顏如惑。
顏如惑一愣,隨後搖了搖頭。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
「那你打算幫誰呢?」孤傾語勾了勾唇角,笑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顏如惑沒有回答,但他很快就以行動來回答了孤傾語的問題——
白色的身影與黑色的身影交織著,兩個人的實力顯得不相上下。
雨兒跳了出來,拍了拍手,像是在拍掉什麼灰塵一般:「真是討厭,還要我大動干戈。」
血璃手上是血紅色的水晶球,她的臉色猛然變白:「語……」
「什麼?」孤傾語轉過頭去,看著站在身後的血璃。
「城要破了。」血璃的手緊緊握著水晶球,「這是最漫長的夜。我們……誰也看不到黎明。」
她的這句話讓人心生寒意,孤傾語看著祁烷,心裡也是有些沒底。
「不愧是最厲害的占卜師,我相信你的預言能力。」雨兒「咯咯」笑著,似乎絲毫沒有半分的危機感。
夜燼的手貼合在牆面上,微微蹙著眉。
「小語兒,」夜燼魅惑的聲線挑起,「這裡面……是岩漿。」
(2)
「凌月,斬熾!」慕容佐羽咬著牙,手上的長劍不知多少次重新發出絢麗的紫光。
髮帶已經滑落,頭髮散開,披散在鎧甲上。
隨著他的咒語的落下,幾乎瞬間,黑髮從他的頭頂慢慢往下,全然變白。
「他已經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了。」一個坐在馬上的將軍冷笑著,「不出半個時辰,言楊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我們的人,也不多了……」他旁邊的一個人看了看身後在不斷向前沖的士兵,再看了看慕容佐羽身旁堆積著的屍體,眉間浮現出些許擔憂。
其他人都沉默了。
……
「岩漿?」孤傾語倒吸一口涼氣,「沒道理啊!」
怎麼可能?她明明感應到了靈珠就在那裡面……難不成靈珠是藏在了岩漿里?
那樣的高溫……靈珠不會化掉嗎?好吧,因為是靈珠,所以才不會化掉的。
既然如此,那麼他們該如何拿到?縱使他們有高超的法力,但是他們沒有不壞的身體啊!肉體無法躲避高溫的侵蝕,直接打破牆壁不死才怪!
再加上在場的敵人個個都是高手,拿到靈珠更是難上加難。
難道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這下子卻是要放棄了?這又如何對得起自己承諾過的師父,如何對得起千城,如何對得起拿生命在為他們拖延時間的慕容佐羽!
「小語兒,你放心,這靈珠,我一定會替你拿到。」夜燼輕輕地說道,話語卻是很堅定。
孤傾語抿了抿唇,看向雨兒:「這場戰鬥,若是我贏了,會如何?」
「結局不會改寫,因為你不會贏。」雨兒笑了起來,「語,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神獸白虎只能有一個。」
「這就是你針對我的直接原因吧?」孤傾語的語氣很是平靜。
「不錯!這就是直接原因!」雨兒緊緊地盯著孤傾語,像是不遺漏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孤傾語也是笑了:「但是,神獸的真假,並不是我們之間誰死了就可以下定論的不是么。真假在一開始已經註定了。」
「是啊,就算如此,我也……」雨兒握緊了手,關節隱隱發白,「我也不想要這樣輕易放棄!」
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了了,誰真誰假也已經出來了。
從一開始,雨兒就是個冒牌貨。
「說我是你,說我是你的轉世,說我是你的替代品,不過是為了安慰你那幼小而自卑的心理罷了。」孤傾語有些鄙夷地看著她,「我鄙視你。」
她這麼大赤赤地說出來也是讓雨兒有些掛不住,但是雨兒很快就平息了下來:「語,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只要殺了你,那麼世界上的神獸就只有我一個了。」
「哦,那你就來殺了我吧。」孤傾語的話顯得漫不經心的,「我也很好奇,正品和贗品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她不斷地在提醒著雨兒她是假冒的,這讓雨兒的臉上白一陣青一陣的。
雨兒輕輕一抬手,她的手上瞬間多了一把鐮刀。
「哦喲,好嚇人的武器喲……」孤傾語裝作害怕地「嘖嘖」兩聲,鎖魂鏈在她的身邊顯現。
「不過是個廢品,有什麼好怕的。」齊逸塵嘆息著搖了搖頭,打開扇子扇著風,看上去像是不知道孤傾語是裝的一樣。
(3)
孤傾語和齊逸塵如果兩個人一唱一和,那麼肯定能把人給氣死,這點雨兒也是知道的,於是雨兒不再多言,飛身向孤傾語而去。
血葬猶豫了一下,剛想上前,孤傾語卻輕輕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
「這是男人之間的戰鬥,你,不必插手。」孤傾語看著雨兒,勾著唇角,看上去十分霸氣,如何換上男裝的話那麼就像是一個鐵血錚錚的男子漢了。
血葬:「……??」
雨兒:「……??」
好在齊逸塵算是比較正常(……)一點,很淡定地合起扇子,朝前方一指,對著孤傾語拋了個眉眼:「小傾傾加油!若是你贏了,小生就把自己送給你!」
孤傾語:「……」她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輸了。
和玄武在一旁作戰的朱雀也是微醉:自己的眼光應該沒那麼差吧?確實是同一個人啊,但都是同一個人,為毛才過了幾年差別就這麼大?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對於她來說,度過漫長的歲月已經不過是個習慣了。幾年啊……對於不老不死的她來說,和幾百年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是眨眼之間,不過是看著百花盛開的空谷變得荒蕪,不過是看著屋后的罌粟開了又謝,謝了又開。
不過都是在等待那人來臨之前的黑暗。
所以,只要她再度遇見他,那麼不管他是好是壞,認得她也好,忘了她也好,她都會永世相隨。
畢竟是那樣執守著的一個人啊。
孤傾語一手握住鎖鏈,揮向雨兒,雨兒居然踏在了鎖鏈上,鐮刀對著孤傾語破空划來!
孤傾語把重心放在腳下,身子向後傾去,鐮刀貼著她的面部劃過,幾根頭髮落了下來。
祁烷心下一驚,剛要上前,卻被人輕輕按住了手臂。
血璃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空中虛恍的身影,一臉的平靜:「語說得對,這件戰鬥,是屬於她們之間的,只能交給她們自己處理,也只有她們自己能處理得了。」
祁烷猛然回頭,死死盯著血璃:「你不是預言過,誰也不能活嗎?既然如此,我就先去殺了那個冒牌貨,然後再殺了其他人,看有誰還能傷害她!」
血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希望自己的預言失誤。」
即使她知道,「失誤」意味著什麼。
祁烷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讓他的boss一個人去面對。
方手去做吧,只要知道,你還有我。
肆無忌憚地放手去做吧,不論輸贏,不論成王敗寇。
因為,若是你輸了,我便屠了這所有人,然後護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