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我想要她死
(1)
夜燼看向雨兒,神色已經算得上是憤怒了,他伸出手去,幾乎瞬間,雲擋在了雨兒的面前,他腰間的劍飛向夜燼!
夜燼發出輕輕「哼」的一聲,看上去極為不屑,手一轉,那把劍在半空中被生生折斷。
「雲,你太弱了。」夜燼看著雲,眼神中是輕蔑。
雲衣袖下的手緊緊地握著,還是擋在雨兒的面前,臉上滿是堅定,沒有說話。
雨兒卻「噗嗤」一聲輕笑了出來,繞過雲走到了夜燼的面前,但是與夜燼還隔著一段距離。
她對著夜燼眨了眨眼:「那麼,你就很強么?」
「你覺得呢?」夜燼也不惱,扯了扯唇角,臉上卻笑意全無。
一個很邪魅的動作,也是一個很冰冷的動作。
「夜皇,不錯,你確實很強。」雨兒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又低下頭看著夜燼,「但是……強大如夜皇,也是有弱點的吧?例如……寒毒,還有……孤傾語。……知道么?強大的人很難找到弱點,但若是找到了,那麼便是致命的。」
齊逸塵皺了皺眉,視線移到了祁烷的身上,突然,他臉色一變:「小心!」
孤傾語一愣,反應回來時,已經呼不上來氣了。
祁烷的手正緊緊地掐著她的脖子。
「小語兒!」夜燼臉色大變,手中藍色的光芒匯聚。
雨兒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他的面前:「若是你動一下,他便會殺了她哦。」
「祁……烷……」孤傾語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祁烷,他慢慢睜開了眼。
似乎發現了自己的手的異常舉動,祁烷的另一隻手立刻扯住了那隻手:「boss……」
他沒有忘記她!他還是有意識的!
雨兒明顯很吃驚:「啊呀,藥效還不夠么?已經是常人的十倍不止了吶~」
「葯?」齊逸塵眸光沉了下來。
「『蕨啫』,想必你一定聽過吧?」雨兒有些得意地看著齊逸塵。
「蕨啫……」齊逸塵瞳孔驟然縮小,「那個毒藥?常人若是攝入一點就足以忘卻自我,若是攝入半杯茶便七竅流血痛不欲生……」
「是啊是啊,但是我給別人一般都是一杯起步哦。」雨兒伸出了一根食指搖晃著。
給祁烷的……是常人的十倍……那麼,也就是說……
「混蛋!」孤傾語慢慢抬起頭,看著雨兒,眸子里充滿了血絲。
雨兒再度放聲大笑:「沒錯!罵得好孤傾語!就是這個表情!多完美的表情啊!」
祁烷看著孤傾語,依稀可以看見俊美的臉上滿是掙扎。
突然,他一咬牙,袖袍中的鍛帶飛出,狠狠地劃過了手臂!
剎那,他的那半條手臂落到了地上,血從斷口噴涌了出來,染紅了孤傾語的雙眸。
雨兒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居然……」
齊逸塵一閃身來到了雨兒的身後,他的扇子上泛著銀白色的寒光,抵在她的脖頸間。
雲剛要上前,夜燼也如同鬼魅一般閃到了他的跟前,【鬼鳴】發動,赫然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傻瓜,為什麼!」孤傾語看著祁烷手臂的斷處不斷湧出血來,讓人看了覺得心驚肉跳。
祁烷卻只是靜靜地笑著,沒有說話,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
孤傾語抱緊了祁烷,眼淚不住地滑落。
「放心吧……boss……我又不是死了……沒關係的……咳。」祁烷的嘴唇湊在她的耳邊,聲音很小,「我答應過你的……集齊靈珠后……帶你遊山玩水……怎麼能食言呢……」
「是啊,怎麼能食言呢。」孤傾語聽著這如同承諾一般的話,也是笑了,眼淚卻是止不住。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閃了過來,直擊齊逸塵!
「齊逸塵!」孤傾語身旁的鎖鏈立刻發動,打向那個人,他卻輕輕一躍,輕而易舉地躲開!
是玄武!
(2)
在鎖鏈寒光的映照下,他的臉顯得極為陰森。
他伸出手,手中是寒光四射的匕首,直擊齊逸塵的胸口心臟處!
雨兒勾了勾唇,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控制住了齊逸塵的手,讓他動彈不得!
「咚!!」
一片煙霧繚繞。
待煙霧散去后,四個人的身影顯露了出來。
齊逸塵的面前站著一位女子,火紅的頭髮,金色的衣裙,卻不顯得庸俗,反而是意外的美麗。
她手上是個火焰盾牌,抵擋著玄武的利刃。
是……朱雀!
孤傾語看著齊逸塵安然無恙地站在朱雀的身後,也是鬆了一口氣。
齊逸塵反應過來,手上的扇子打開,輕輕一劃。
雨兒心下一驚,立刻往旁邊閃去,卻到底是晚了一步。
扇子劃過她的臉頰,她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道口子,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血。
「呼,總算趕上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話語雖然聽上去像是鬆了一口氣,但語氣里卻沒有半分輕鬆的意思。
孤傾語直起身子,有些驚喜地喊到:「血璃?」
「是我。」血璃往旁邊輕輕一閃,「還有血葬。」
一襲紅色的衣角露出,血葬看著孤傾語,露出一個笑容:「姑娘。」
孤傾語一愣,本以為血葬已經恢復了記憶,卻發現並非如此。
只是血璃把他拉過來的罷了。
「沒有想到,這湖底居然還有這番景象。」沒等孤傾語回話,血葬就自顧自地打量起了周圍。
「多謝你了。」朱雀看向血璃,微微晗首,「若不是你的及時通知,恐怕我就救不了他了。」
「不,我也是在幫助我想要幫助的人罷了。」血璃對著朱雀笑了笑,她的手上是上次給孤傾語看的水晶球。
「語,」她繼而看向孤傾語,神色也是嚴肅了下來,「有人來攻城了。」
「攻城?」孤傾語心下一驚,「誰?」
「諸國聯合起來攻城,城內卻無多少兵力,剩下的也只是一些老弱病殘。」血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語,我們的時間不對了,要趕快拿到靈珠。」
「好。」孤傾語抱著祁烷起身,微微閉了閉眼。
慕容兄,撐住。我相信你。
請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我拿到靈珠后,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3)雨兒閃身來到了雲的身邊,袖袍揮向夜燼,她袖子中的寒光隱隱若現。
知道雨兒的攻擊力非同小可,夜燼也是向後退去,移到了孤傾語的身前。
玄武慢慢地走到了雨兒的跟前,低下頭去看著她,聲音溫柔:「好久不見,雨兒。」
他的這一聲呼喚不禁讓孤傾語想起了墨白。
他也會以這種口氣,在久別重逢后對她溫柔地說,「好久不見,語兒」。
「好久不見,玄。」雨兒揚了揚唇角,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你會在這裡,我很詫異。」
「是嗎。」玄武只是淺淺地微笑著,「雨兒,靈珠已經備好了。」
「我很開心。只是……這樣真的好嗎?」雨兒似乎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夜燼。
「雨兒,你想要的,我都會為你爭奪。」玄武聲音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一樣,「只要你想。」
「好。那麼——」雨兒突然向前伸出手,指著孤傾語,「我想要她死。」
「遵命。」玄武神色不變,轉過頭來。
夜燼立刻擋在了孤傾語的身前,血葬也是走到了孤傾語的旁邊。
「雖然目前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但你看起來很危險的樣子,還是小心點吧……」血葬嘟囔著,手上隱隱浮現出紅色的光芒。
「謝謝。」孤傾語對著血葬一笑。
「真像只貓咪。」血葬脫口而出,卻是自己也一愣。
「是嗎。」孤傾語看著懷中的祁烷,他十分虛弱,卻還是對著她靜靜地微笑。
彷彿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一個人,而他的世界里也從來就只有她一個人。
你是我這樣珍惜的一個人,你是我的全部。
真的愛到了致命的程度。
所以,我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傷害你。
她突然抬起頭,看著雨兒,眸子里是毋庸置疑的堅定光芒:「我會殺了你們。」
「我很期待。」雨兒吹了聲口哨,「這就想殺了我了?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什麼?」孤傾語意識到了不對勁,往後看去。
一襲白色的衣袍站在距離她大概十米處的地方,乾淨的眉眼之間對了幾分複雜。
「雨兒?你讓我來這裡是什麼意思……?」顏如惑的目光繞過孤傾語,看向雨兒,皺著眉頭。
雨兒對她笑了笑:「如你所見。顏哥哥。」
顏哥哥……
孤傾語突然想起了在收服噬蓮的時候,聽到的那段話。
在夢中,似乎也有一個女孩,在呼喚著——「顏哥哥,顏哥哥……」
是你么,雨兒?
孤傾語看著顏如惑,神色平靜。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著,但是誰都能分明地感受到,暗地的波濤洶湧。
那捲襲著一切的黑暗狂奔而來,剩下最後一絲的光明被驅逐到完全退場。
黑暗的伸出有一隻手,等待著時機,隨時都會把你拉入深淵,萬劫不復。
冥冥之中,似乎有個低沉的聲音在輕輕地說道——
吶。一起墜入地獄吧。
孤傾語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抱緊了祁烷。
一場血腥的戰役,要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