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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夜皇

  (1)


  血璃輕輕笑了起來:「語,我說過會幫你,我就不會食言。雖然雨兒想要害你,但真的不得不說,她不是一個壞人。」


  「那只是站在你的主觀角度罷了。」孤傾語也是笑著,「而站在我的角度上來看,她只是一個想要殺了我的人。」


  「是啊,你說得沒錯。」血璃聳了聳肩,「語,我說不出什麼讓你相信我之類的話,因為我並沒有什麼完全的證據。但是你只要知道我會幫你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還是謝謝你。」孤傾語抿了抿唇。


  「最後一顆靈珠,我查到了一點的痕迹。」血璃輕輕閉了閉眼,「它離你很近。」


  「離我?很近?」孤傾語有些詫異。


  「是啊,很近。」血璃點點頭,「語,到了這裡,很多事情都改變了,我來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這是……什麼意思?」孤傾語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血璃輕輕一嘆:「語,我說的只能是這麼多了,我要先走了。」


  「去幹嘛?」孤傾語下意識地問道。


  「去做,我該做的事。」血璃站起身,一襲紅衣飄然離去。


  孤傾語坐在床上,望著她離開的那扇窗戶,有些出神。


  她看了看緊閉的門,沒有任何的敲門聲。


  這代表著,祁烷沒有發現血璃的到來?


  前一次血璃來的時候,慕容佐羽也好像是後知後覺來著……


  為什麼呢?這隻能做出兩種推測。


  要麼,她是法力高於他們所有人的強者;要麼,她任何法力都沒有。


  而「占卜」,只是她單純的能力。


  孤傾語嘆了一口氣,來到這裡的自己似乎變得多疑而警惕了,這似乎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她閉上眼,並未睡著,腦子在轉動著,思考著事情。


  思緒有些亂,很多的疑問不知從何答起。


  血葬、血璃、炎尊和玹帝既然是這裡的人,那麼他們為什麼會活那麼久?為什麼會有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雨兒」?炎尊後來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慕容佐羽會夢回如今?他是這裡的人么?既然如此,為什麼他沒有失去記憶?或許他們並不是失去了記憶,只是接受了一個「曾經」的記憶,從而忘記了後來。


  那她呢?她不應該也是這裡的人么?為什麼沒有這樣的記憶?是不是因為雨兒?還有祁烷,和雲,他們又是怎麼回事?


  這樣種種的問題讓人有些心生煩躁,最讓她糾結的就是夜燼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等見到夜燼了,或許就可以解決一切了吧……


  孤傾語嘆了一口氣,再度轉了個身,睡覺。


  夢裡充滿了凄涼,身邊的人們來來往往,看上去熱鬧非凡,但是她卻任何聲音都聽不到,仿若與世隔絕一般。


  穿過人群,她看見了夜燼站在那一頭,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看著她。


  彷彿是隔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她多想跑過去抱住他,多想呼喚他的名字,但是她卻無法動彈。


  長大嘴巴拚命呼喊,卻是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片靜謐的世界,聲音都被抽干。孤傾語清晰地看見,夜燼對她微微一笑,隨後張了張嘴,口型是——


  小語兒,再見。


  不……他要去哪兒?


  孤傾語拚命想要掙脫那無形的枷鎖,卻越是掙扎越是難以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夜燼越走越遠。


  不要!


  她突然掙脫開來,卻是狠狠地跌落在了地上。


  夜燼的背影充滿了決絕,他沒有回頭,連步伐也不曾停下。


  「夜燼——」孤傾語終於呼喊了出來,猛然睜開眼。


  (2)


  熟悉的香味撲鼻,自己被一個人緊緊地抱在懷中。


  「做噩夢了?不怕,我在這裡。」祁烷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輕聲安慰道,「夢見什麼了?」


  他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柔和。


  「夜燼……」孤傾語有些哽咽,眼淚控制不住地留下。


  我是這樣想你。


  「乖,我知道了。明天,明天一定帶你見到他。」祁烷的聲音溫柔,他把她摟在懷中,眼神中是滿滿的心疼,「我保證。」


  「嗯!」孤傾語抬起頭來,祁烷的胸口處已然濕了一大片,她怪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


  「好了,睡吧,不然明天沒精神。」祁烷輕輕揉了揉她的頭,「我就在這兒。」


  「好!」孤傾語宛如一個聽父親話的小女孩一般,乖乖地躺下。


  祁烷坐在孤傾語的床邊,替她掖了掖被角:「睡吧。」


  孤傾語閉上了眼。


  夜燼,你在等我的,對么?

  你一定也在想我。


  ……


  次日,清晨。


  孤傾語睜開了眼,依舊是那熟悉的香味,帶著男子特有的清香。


  祁烷坐在床頭,右手手肘靠在膝蓋上,手支撐著頭,形成一個把孤傾語護在床里的姿勢,眼睛閉著,呼吸均勻,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孤傾語覺得鼻子有些酸。


  對不起,祁烷。對不起,我欠你的對不起太多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眼,就是這細微的動作驚醒了祁烷,祁烷手一滑,頭輕輕往下一點,隨後睜開了好看的、琥珀色的眸子:「boss?」


  「嗯,醒了。」孤傾語對著祁烷笑了笑,坐起身來,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祁烷也是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走吧,去吃早飯。」


  「好。」孤傾語彎彎眸子,跟著祁烷下樓。


  掌柜的一看孤傾語和祁烷下來立刻一欠身:「神女大人早!」


  「別叫我神女了,叫我傾語就好。」孤傾語抿了抿唇。


  「神女大人的名字?好的。」掌柜的一指一旁的桌子,「還請傾語姑娘和這位公子先坐一坐,馬上上菜。」


  「好嘞,多謝您了!」孤傾語點了點頭,和祁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祁烷單手支持著頭,墨發被一根鍛帶固定在腦後,散散地垂在他的肩上,讓他充滿了一隻慵懶而邪魅的氣息。


  「其實他們並不一定都在西阡。」孤傾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小聲地說道。


  「我知道,」祁烷不置可否,「其他三國以及一些小國也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你想想,現在西阡大亂,只有在這裡才有可能找到你不是?所以肯定都在往這邊趕啊。」


  孤傾語看到有人端上粥來,便是結束了這個話題:「啊,但願吧。」


  吃過早飯,一些人陸陸續續地走出了客棧,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


  孤傾語和祁烷也是站起身,對著掌柜的點了點頭,走出了客棧。


  (3)


  剛一走到大街上,孤傾語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夜燼在哪兒?」


  「乖,和我走~」祁烷倒是顯得很是悠閑,眼角的餘光瞥到路邊紅艷艷的東西,立刻眉開眼笑,「boss,吃不吃糖葫蘆?」


  「不想吃……」孤傾語有些氣餒,但是不得不打起精神。


  想到馬上就有可能見到夜燼了,孤傾語又再度開心起來。


  看著孤傾語這樣表情的轉變,祁烷笑了笑,轉過身去:「那我自己去買哦,等會嘴饞別找我。」他眼中的落寞清晰可見,卻由於背對著孤傾語所以沒讓她看見。


  買完糖葫蘆,孤傾語終於經受不住誘惑,撇了撇嘴,從祁烷的手上惡狠狠地敲過被他咬了一小口的糖葫蘆。


  「不是不吃嗎?」祁烷有些委屈地看著她。


  孤傾語咬了一口糖葫蘆,鼻子里發出「哼」的一聲,嘴巴里「喀吧咯吧」地嚼著糖葫蘆:「我突然想吃了,你管我?」


  「行行行,你想如何便是如何。」祁烷寵溺地看著孤傾語,「boss,那個我咬過哦。」


  「我爽,行不?」孤傾語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再度咬了一口糖葫蘆。


  祁烷輕輕地笑了起來:「沒問題,我們走吧,前面就是了。」


  前面?孤傾語心念一動,立刻抬起頭來,看見了……金碧輝煌的皇宮。


  「這是……」孤傾語有些呆愣地開口。


  「嗯啊,沒錯,就是皇宮啊。」祁烷笑眯眯地開口。


  皇宮外的兩個守衛看見了孤傾語和祁烷都充滿了敵意,若不是離他們有段距離,估計兩個守衛就要衝上來把他們趕走了。


  「神女大人,小人覺得您應該帶個面罩什麼的,不然被認識『你』的人給看見了可就不好了。」祁烷湊近孤傾語輕輕地開口。


  孤傾語不置可否,轉過身,卻在那一瞬,身體僵住。


  感受到了身邊人兒的不對勁,祁烷也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轉過身,卻在看清來人之後笑意一僵。


  夜燼。


  「小……」孤傾語用有些顫抖著的聲音開口。


  夜燼從她的身邊走過,留下了熟悉的香氣。


  孤傾語僵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一片空曠的眼前。


  前幾秒鐘他還站在這裡,但是,他們如今擦肩而過。


  他什麼也沒有說,連一個眼神也不曾給。


  小哲哲。


  祁烷看著夜燼這樣也是很吃驚,轉過頭去,看著走入皇宮的夜燼。


  他一襲黑袍,袍子上用金色的絲線勾勒出神秘的圖案。


  夜燼周身的氣場冰冷,彷彿不認識他們一般。


  門口的守衛立刻恭敬地一低頭:「夜皇!」


  夜燼沒有說話,大步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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