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釋放吧,鬼鳴
(1)
「boss……」祁烷緊緊地握住了拳,眼眶微紅。
血葬沉了沉眸子,他手上的紅光隱隱約約地再次浮現,慕容佐羽手上的劍也隱隱成型。
黑袍人對此似乎有些驚訝,看向孤傾語:「看來收穫的不止是法力呢。」
「或許吧。」孤傾語笑了笑,「很高興認識你們。」
她的手上浮現出白色的光芒,她的手微微抬起。
「來吧。」黑袍人的聲音中充滿了渴望,「我最信仰的神,我將把祭品奉上!」
孤傾語垂下眼帘,她的手輕輕地觸碰到了自己的胸口。
「混蛋!」祁烷咒罵一聲,顧不得那麼多了,鍛帶從他的袖袍中飛出,捲住了孤傾語的手,同時狠狠一扯,把她捲入自己的懷中,緊緊抱住,「傻瓜!」
血葬手上的紅光發射向了黑袍人,黑袍人立刻伸出手,黑色的光芒散發出,抵擋住了血葬的攻擊。
慕容佐羽立刻一揮劍,紫色的劍氣飛出,直直掃向了黑袍人。
黑袍人立刻伸出另一隻手,連續倒退了幾步才抵擋住了攻擊,他的語調微微上揚:「你們還真是豁出去了?」
「不要這樣!」孤傾語在祁烷的懷中不住掙扎著,「血葬!慕容佐羽!你們這樣不值得!」
「起碼本座此刻無愧於心。小貓咪,若是你就這樣死了,本座會很傷心。」血葬微微眯了眯眼。
「竹弟,我相信我們會救出染月的。」慕容佐羽也是點了點頭,聲音冷靜。
黑袍人突然大笑了起來:「很好!一個個都求著來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一陣黑氣籠罩,黑霧瀰漫,祁烷一驚,周身的法力散發出來環繞著他和孤傾語,形成了淡綠色的保護罩。
血葬和慕容佐羽亦復如是,黑氣中紅光和紫光清晰可見。
「糟糕!夜燼還在那裡!」黑霧阻擋住了視線,孤傾語想要去尋找夜燼,卻被祁烷緊緊地抱在懷中。
「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走。」祁烷低低地說道。
突然,在黑霧之間,猛然乍現出藍色的光芒!
不同於往常的藍色,是一種藍色中混著黑的,讓人絕望的顏色。
「小……小哲哲……?」孤傾語一愣,看著那光芒越擴越大,蓋過了黑光。
祁烷也是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光芒。
孤傾語看準時機,她的瞳孔變紅,炎尊附體,掙脫開祁烷!
紅色的光芒一路護送著她,孤傾語不顧一切地沖向了黑袍人。
「boss!」祁烷的聲音傳來,顯得有些撕心裂肺。
孤傾語手上的鎖魂鏈猛然發出,在一片黑暗之中準確無誤地飛向了黑袍人,鎖魂鏈把黑袍人一層一層地卷繞住。
黑袍人身上的黑光加重了一些,他展開羽翼,居然生生掙斷了鎖魂鏈!
就在這時,在一片黑霧中,一個人影浮現。
他的手上是未成型的藍光,藍光比他的身體還要大。
「釋放吧,鬼鳴。」夜燼低吟著,【鬼鳴】發出如亡靈般哭號的聲音,狠狠地劈向了黑袍人!
孤傾語退後兩步,看準時機,紅色的噬蓮在她的手上成型:「噬蓮綻放!」
(2)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傳來,似乎有個人緊緊地抱住了自己。
世界驀然變暗。是誰在一片黑暗中輕輕唱歌?
念誦著最初識的經文,奉獻上我最高貴的祭品。
我是您最忠誠的信徒。
孤傾語猛然睜開眼,看見了紅檀木製成的床頂。
腦袋有些暈乎乎的,耳朵似乎在耳鳴著。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在森林裡和那個人……對了!夜燼,他怎麼樣?
孤傾語想要起身,動了動,卻只覺得身體上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嘶……」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損傷還挺大!
「別亂動,你受了重傷。」熟悉的聲音傳來,孤傾語心下一驚,微微一側頭,就看見了墨白。
溫柔的笑容,俊美的容顏,藥草味中混雜著清香,煞是好聞。
「墨白……」孤傾語有些驚訝,「你怎麼……」
「語兒,我回來了。」墨白笑容溫柔,「歡迎么?」
「當然!」孤傾語立刻點了點頭,「夜燼沒事吧?」
「無礙。」墨白神色不變,看了看窗外,已是黑夜,「快醒了。」
孤傾語輕輕咳了咳:「那個……祁烷呢?」
一直覺得對不起祁烷來著,因為他那樣為自己擔心,而自己卻那樣對他。
只是那個時候的情況太過著急,已經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傷勢比你還重,目前還在昏迷。」墨白坐在孤傾語的床邊,替她把脈,「因為你離那人太近了,所發出的傷害也波及到了你自己,祁烷在最後關頭替你擋住了大部分攻擊。他五臟受損,好在命是留住了。」
孤傾語覺得眼眶有些濕潤:「謝謝你,墨白。」
「應該做的,語兒。」墨白神色溫柔,他微微側過身,拿起碗,「先把葯給喝了。」
他把孤傾語扶起,讓孤傾語靠在枕頭上,孤傾語十分聽話地張開嘴,把葯都喝下。
葯不苦,甚至帶著淡淡的清香,以及酸酸甜甜的味道。一如既往。
孤傾語張了張嘴「我能……去看看祁烷嗎?」
「語兒。」墨白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孤傾語如此堅持的神色,無奈之下嘆了一口氣,「我扶你去吧。」
「好。」孤傾語伸出手,輕輕攙扶住墨白,墨白小心翼翼地扶著孤傾語,不敢讓她有稍微大一點的動作。
祁烷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輕輕推開門,光線昏暗,只有月光照射進來。
「謝謝,我自己進去。」孤傾語扶著門,看著墨白。
墨白剛想伸出手,手卻僵在空中,最終化為輕輕一嘆:「我就在門口。」
「好。」孤傾語走了進去,輕輕關上門。
月光從窗戶流淌進來,靜謐地灑在祁烷的臉上。
如此安寧的睡顏。
如此執著的男子。
孤傾語忍受著身上傳來的疼痛,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坐在床邊。
淚水慢慢滑落。
對不起祁烷,我什麼都給不了你,卻在如此自私地使你付出一切。
對不起祁烷,真的很抱歉。我什麼都做不了。
(3)
突然,祁烷輕輕咳了咳。
「祁烷?」孤傾語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轉過頭剛想把墨白給喊進來,卻聽見祁烷虛弱的聲音傳來。
「不要……叫他……咳咳!」
「好,不要,不要。」孤傾語只覺得淚水止不住地流,看見祁烷這樣就是一股心疼湧來。
「你沒事吧?」祁烷勉強笑了笑,看著孤傾語,他碧綠色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澤,宛如三月最明媚的湖泊。
「沒事。」孤傾語搖了搖頭,緊緊握住祁烷的手,「對不起祁烷,讓你受這樣重的傷……但如果時間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選擇。」
「我知道。」祁烷慢慢地抬起手,看上去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氣,他輕輕地擦去孤傾語臉上的淚水,那樣細緻,「我知道你的心情。所以,如果時間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那樣選擇。」
「祁烷,我還是把墨白喊進來吧。」孤傾語看了看祁烷。
他沒有穿衣服,只是被子掩蓋著身子,身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上隱隱滲透出血絲。
祁烷沒有拒絕,輕輕閉上了眼。
墨白走了進來,他的手上端著一碗葯,另一隻手上是紗布。
「我來吧。」孤傾語揉了揉眼睛,接過了墨白手中的東西。
墨白抿了抿唇,微微點頭,走了出去。
「先喝葯。」孤傾語輕輕扶起祁烷,用勺子舀起葯,放在他的唇邊。
祁烷很聽話地張開嘴巴喝了下去,直到一碗葯見底。
「你身上也有傷,快去休息吧。」祁烷看著她的眼神略帶心疼。
「放屁,被某人保護著我好得很。」孤傾語粗魯地說道,毫不客氣地開始解祁烷身上的紗布,動作卻是很輕。
祁烷流氓地笑著:「boss,看光了我可要對我負責啊。」
「那等你先懷了老子的孩子再說。」孤傾語翻了個白眼,紗布被掀開,祁烷結實的肌肉上遍布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疼么?」孤傾語的手指輕輕掃過邊緣,卻突然被祁烷抓住手腕。
孤傾語皺了皺眉:「很疼吧?我立刻幫你上藥。」
「不疼,一點都不疼。」祁烷笑了笑。
「那你為什麼這樣抓著我?」孤傾語疑惑地看著祁烷。
祁烷慢慢放開了孤傾語的手:「很癢啊,boss。」
「喲呵,倒是看不出你居然還怕癢?」孤傾語挑了挑眉,開始幫祁烷上藥。
粘著藥酒布剛一觸碰到傷口孤傾語就立刻將手縮了回來,同時緊張地看向祁烷:「疼不?」
祁烷又好氣又好笑:「不疼。boss你是心理醫生吧?沒見過豬跑難道還沒吃過豬蹄?在醫院有看見護士給病人上藥不?對我不用這麼仔細,隨便塗塗就好了,反正也不痛。」
「看是看過,但是那些病人的表情看上去生不如死?」孤傾語繼續幫祁烷上藥,動作依然輕柔,「如果你想要那樣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試看。」
「不不不還是手下留情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