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那我要你何用?
(1)
暗沉的世界,沒有任何人,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有種無法呼吸的氣氛。
孤傾語有些心生煩躁,實在是不喜歡這種氣氛,若沒有噬蓮的光芒,恐怕也是一點色彩都沒有了。
沒有炎尊,他不在。
沒有了他的精神界,原來只是一片荒蕪的灰暗土地。
不過,這裡的話,應該可以試著召喚一下【鎖魂鏈】和【鎮魂釘】吧?
這麼想著,孤傾語往前伸出手來,深呼吸了一口氣,但是突然卻想到了祁烷的話。
不能再用這麼初級的方式召喚了啊……
她咬了咬牙,放下了手,隨後輕輕閉上眼。
眼前並沒有改變什麼,依舊是一片灰色,隱隱約約中透著噬蓮散發出的光。
她的手指動了動,腦海中不斷想象著自己的武器。
現在,它們應該是在墨白那裡吧?也不知道墨白怎麼樣了……
突然,手上赫然多了熾熱的東西,孤傾語低下頭,發現鎖魂鏈和鎮魂釘在自己的手上成型。
只是不同於往日,鎖魂鏈的觸感不再是讓人心生寒意的冰冷,而是無比的熾熱,鎮魂釘上面也是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突然,眼前一片亮光,一個人影漸漸浮現在自己的面前——
白色的長發披散而下,墨色的袍子上面沒有任何的圖案,純黑色調顯得有些壓抑,與白色的頭髮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少年的瞳孔是琥珀色的,煞是好看,只是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顯得有些僵硬。
「你是誰?」孤傾語不禁疑惑地看著他。
「我?我是鎮魂釘。」少年回答道,語調有些不耐煩,「你就是我的新主人?」
「嗯,算是吧……」孤傾語有些汗顏,總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脾氣有點暴躁。
事實上,他的脾氣就是暴躁的。
一聽這話,少年蹙緊了眉頭:「我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人呢,沒想到是一個小丫頭。」
……大哥哥,為什麼你看起來比我還小?
「雖然是白虎的化身,但力量還是不夠啊。」少年比劃著,「那麼,既然你的人解開了我的封印,我就暫且為你服務吧。可以叫我淵。」
「我的人?封印?」孤傾語聽迷糊了,疑惑地看著淵。
「嗯?那個白色衣服的不是你的人嗎?」淵也是反問道,「如果不是他體內的血,我估計也是還在沉睡中呢。那血的味道可真好。」
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2)
「血?」孤傾語心下一驚,「說清楚點。」
「咦?你不知道嗎?」淵似乎很享受孤傾語的驚恐,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那個人看起來很痛苦哦,為了壓抑什麼,就把鎮魂釘生生釘在了體內。也是很瘋狂的舉動,但是我也沒讓他失望,抑制住了他的行動。他的血液流到了鎮魂釘上,只有足夠多並且擁有足夠法力的血液才可以喚醒我哦。——這種鮮美的、帶著些讓人瘋狂的血腥味真是美好。」
「墨白……」孤傾語有些愣神,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所以,你是鎮魂釘?」
「我難道說得還不夠清楚么?」淵再度蹙起了眉頭。
「那鎖魂鏈呢?」孤傾語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他們意外並沒有別的什麼人。
「鎖魂鏈?」淵似乎也是在好奇。
孤傾語點點頭:「嗯啊,就是那個姑娘。」
「啊,估計她不太喜歡鮮血的味道所以打算小睡一陣子吧。」淵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在猜測。
「哦,你們還真是奇怪……」孤傾語點點頭,「一個喜歡血腥味,一個不喜歡,性格差距也那麼大,明明是相互羈絆的……」
「誰和她互相羈了?」不等孤傾語說完,淵就不耐煩地開口,「那些都只是她自己和一些後人們的一廂情願罷了,別扯上我。」
「還真是任性……」孤傾語有些無語。
「你說我任性?」淵似乎在笑,「很巧,她也經常這麼說我。」
「是吧,難道每個人不都這麼說?」孤傾語對著淵也不再拘謹,「既然你,鎮魂釘回來了,那麼能不能給我介紹介紹你自己?」
淵有些愣神:「你說什麼?」他沒聽錯吧?讓他介紹介紹自己?這給人的感覺為什麼像是青樓姑娘在推銷自己似的?
「不是說我是你的主人嗎?你應該是最了解你自己的吧?那麼就給我好好介紹介紹你自己啊~像用法說明~生產日期~保質期啊什麼的~」孤傾語一臉的欣然。
淵立刻覺得碰到高手了,一蹙眉,不情不願地開口介紹道:「淵,鎮魂釘,世人的眼裡與鎖魂鏈是相依相存的,事實上卻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力量一旦覺醒,可以完全達到『鎮魂』的目的,力量無比巨大,控制不住的話,也是會反嗜的哦。」
「這麼刺激?」孤傾語有些愕然,「那我要你何用?」
淵:「……」要我何用?
淵看上去是萬分不耐煩:「愛要不要!」
孤傾語也是很實在:「切,我還不要了!」她一揮手轉過頭,「哼,人生,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淵一怔,也是沒有料到此女如此果斷,立刻走了上去擋在孤傾語的面前:「等一下!」
「幹什麼?」孤傾語斜睨了他一眼,「老子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淵一時語塞:「你……」
「我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孤傾語的樣子比他還拽。
淵也是人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奇女子,覺得自己是玩不過,便是悶哼一聲:「以後,你可以隨意命令、使用我,主人。」
哼,這才差不多嘛。
孤傾語挑了挑眉:「好的,淵。」
「對了,那個叫墨白的人好像把什麼東西綁在了鎖魂鏈上。」淵單手托著下巴,「我勸你趕快去看看,不然就要被鎖魂鏈的高溫給融化掉了哦。」
「什麼?」孤傾語大驚,立刻回過意識睜開眼睛。
(3)
夜視技能自動開啟,眼前是天花板,手上是熾熱的鎖魂鏈。
孤傾語坐起身,果不其然,看見上面綁著什麼東西。
她好奇地解下來一看,是一封信和一個小小的荷包,荷包裡面有著什麼硬硬的東西。
孤傾語打開了信,在月光的照耀下,她能清楚地看見上面的字——語兒,對不起,讓你傷心了這麼久,把你囚禁了這麼久。我知道這不是你想要的,抱歉,差點要了你的生命。請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如果你願意,當我們再次見面時,我依舊是那個墨白。——墨白。
看著那溫潤的字跡,孤傾語覺得眼睛有些發酸,抬起頭剛想揉揉眼睛,她就看見了一襲紅袍。
孤傾語被嚇了一跳,剛想叫出聲,嘴巴就被眼前之人伸手捂住。
「笨蛋徒弟,這都會被嚇著?」勾人的聲線挑起。
這期待已久的聲音,讓孤傾語不禁熱淚盈眶:師父!
原來,那個荷包里的東西居然是血命如意!
見孤傾語這樣,炎尊的眼神驀然柔和,他的手輕輕移動,撫上了孤傾語的眼角:「傻徒弟,可是被嚇著了?」
孤傾語搖了搖頭,獃獃地盯著炎尊,說不出話來。
「那怎麼?」炎尊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孤傾語的臉頰,「為什麼不說話?」
「我……」孤傾語的喉嚨有些哽咽,「對不起,師父……」
明明答應了你要強大,明明答應了你要獨立,明明答應了你就算是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
但是我都沒有辦到。
「為什麼要道歉?你做得很好。」炎尊的手劃過孤傾語的頭髮,「為師沒有怪你。傻徒弟。」
「我知道……」孤傾語低下頭,用手不斷擦拭著眼角。
炎尊嘆了一口氣,腳輕輕點地,落了下來,一把把孤傾語擁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好了,乖。不哭了。」
「嗯……」孤傾語抬起手擦了擦眼淚,卻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居然止不住。
炎尊看著懷中的孤傾語,笑道:「怎麼,才幾日不見,就如此想為師了?」
孤傾語嘟著嘴:「才沒有……」
「哈哈,好,沒有沒有。」炎尊哈哈一笑,「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著,難受。」
他這麼一說孤傾語倒是不好意思了,擦乾了眼淚抬起頭,吸了吸鼻子:「師父,鎮魂釘好像覺醒了。」
炎尊放開孤傾語,一揮袖袍:「換個地方說話。」
孤傾語只覺得眼前一黑,一片眩暈。
再度睜開眼,火紅色的世界呈現在眼前。
那片灰色的廢墟不再,有了他的精神界,才真的能夠被稱謂「精神界」啊……
「發什麼呆?又發獃?」炎尊看著孤傾語,「剛剛不是說鎮魂釘覺醒了么?情況如何?」
「啊,那好像是一個少年來著,自稱淵,白色的頭髮黑色的袍子……」孤傾語回憶著,輕而易舉地就描述了出來,因為淵的外貌實在是太讓人過目難忘了。
炎尊倒是一臉悠哉地單手撐著頭躺在一張大床上:「哦,是他啊。」
「誒?你們認識?」孤傾語立刻來了興趣。
「差不多吧。」炎尊似乎並沒有講下去的打算,翻了個身,「好了,你趕緊休息吧,為師被封印時法力消耗太多,也要好好恢復。對了,和血命如意一起來的還有靈珠。」
「好!」聽他這麼說,孤傾語也不敢停留,一點頭,閉上了眼。
墨白把靈珠一起送過來給她了?